待安室透回来,诸伏景光接过递过来的杯子,压低声音问道:“Boss呢?”
安室透不答,下巴微微上扬,示意他去看楼梯。
诸伏景光转头,正好看到一抹倩影从过道上飘过。
诸伏景光:“……”
好吧,天大地大,洗澡最大。
联想到安室透说Boss在横滨的遭遇,诸伏景光觉得,Boss没有当场发飙,指责他们办事不利,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于是他也找个了地方坐下。
这就导致了,太宰治悠悠转醒时,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和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同处一室。
而且注意到他的动静,他们齐刷刷地向他投来关注。
太宰治:“……”
他这是被绑架了吗?
明明他才是导致别人被绑架的元凶,这会儿面对四个明显不是善茬的男人,又露出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神,企图萌混过关。
如果安室透不知道黑发少年的来历,他都要信了。
琴酒的反应则比他要大许多:“太宰治,港口黑手党的前干部。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诶——怎么这样?”太宰治拖长了尾音,刚脱离变声期的18岁少年软软糯糯,让身为人民公仆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内心都涌上一股心虚,好像被琴酒威胁的少年,真的是一个清白无辜的孩子似的。
琴酒冷笑:“你知道你做了什么。现在没有港口黑手党的庇护,还敢对Boss犯下这等大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太宰治为自己叫屈:“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再说了,小姐她又没出事,还反过来给了我一棒子呢。”
然而琴酒不为所动。
伏特加还在状态外,听到这里惊讶地喊了声:“啊?Boss这么厉害的吗,怪不得能反杀。那我就不给她报这些乱七八糟的防身术培训班了。”
太宰治:“……”
等等,重点是不是错了?
好端端的一个酒厂Boss,去学女子防身术干嘛?
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方脸的大高个脑子不太好使。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纠结女子防身术的时候,太宰治想了想,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轻快道:“那这样吧,我给你提供一个情报,你放了我,怎么样?”
琴酒皱了皱眉。
太宰治便道:“想必你也知道你们组织里有很多卧底,那正好今天我就告诉你几个——”
这时,众人头顶传来敲击木头沉闷的响声。
众人抬头。
天宫八重倚着楼梯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洗完澡她换了衣服,她换了条白色长裙,在外面套了一件正红的长外套,她本就高挑纤长,婷婷绰绰,如今换了一身复古典雅的装扮,看起来更显气质。
琴酒起身:“Boss,这家伙怎么处置。”
“是呢,理论上他还是森的徒弟,我不好杀他。”天宫八重慢慢走下楼梯,莞尔一笑,“要不把他打晕送去彭格列,我记得他们的云守部门正在友情招收抗揍的沙包。”
太宰治:啊?还能这样的吗?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均面露难色。他们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救人,毕竟太宰治说他知道组织有卧底,虽然不知道那个倒霉蛋是谁,但万一他们把太宰治保下,他转头就把卧底卖了怎么办?
两人飞快地思索着办法,殊不知那个倒霉蛋正好就是他们。
太宰治呆了一秒,接着道:“但是我知道你手下有卧底呀?”
“挑拨离间就算了吧,太宰君。”天宫八重笑着说,“谁知道你拿出来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一个背叛自己组织的人,我可不敢相信你说的话。”
说着,她的目光落到诸伏景光身上。
他下意识挺直了后背。
“苏格兰威士忌?”
“是,Boss。”
“你加入组织多久了?”
“两年。”
“两年了啊——”
天宫八重回想了一下他在组织中目前的等级,不禁肃然起敬。
短短两年时间,这两人都能爬到组织中层,并且得到正式的代号。就算是假酒,这速度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
她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和善地拍了下诸伏景光的脸:“别太累着,记得给自己放个假。”
再让这群假酒攀上去还得了?组织高层早晚得被他们架空!
所以你们还是赶紧休个假吧!
然而面对她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诸伏景光和安室透都是满头问号。
天宫八重转身看向太宰治。
对方正饶有兴致地回望她。
刚才这一番互动,这个头脑聪明的少年也看出了端倪。
看来是要和他谈一下了。
天宫八重当然不会真的把他送去彭格列,太宰治这样的人天赋异禀,多智近妖,留他在横滨建设城市,怎么看都比惩罚他要划算得多。天宫八重是个一心为社会的正派人士,又怎么会分不清轻重。
刚才说的,只是为了吓吓他。
而这孩子也确实给了她十分可爱的反应。
想到他一瞬间的呆愣,天宫八重弯了弯眸。
“时间还早,太宰君,难得来一趟东京,不如今晚留下来陪我,就别走了。”
“啊?”
这话一出,第一个接话的人不是太宰治,不是安室透,也不是琴酒,而是伏特加。
他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太宰治:“这、这不太好吧,Boss,他是不是……太小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伏特加:他太小了(指年龄)
哒宰:……
按时间线太宰现在才18岁,还未成年,真的挺小的(指年纪),但是已经可以睡……啊不是,可以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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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天很快过去。
天宫八重让琴酒和伏特加先住了下来,波本和苏格兰则主动提出要离开。
天宫八重嘴角微扬:“真的不留下来吗,我的房子还蛮大的。”
两个年轻小警察把头摇得像运作中的榨汁机。
“啊,那真可惜。”
她语气轻佻地看着他们离开,笑容仿佛看透一切,把安室透看得头皮发麻。
送走了两瓶假酒,她回到楼上。琴酒和伏特加的卧室被安排在二楼,等鸟取别馆那边的事情结束,药研也会搬进来,到时候也是住在二楼。
三楼的主卧是她住的。
路过二楼的过道时,她忽然注意到琴酒的房间门半开着。
那个银发的冷面杀手就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什么。
她走近了些。
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年份有些久了,枪身上有些微生锈的痕迹。
天宫八重侧头:“在想什么?”
似乎没想到她忽然出现,琴酒仓促地转头,他的眼中有还未褪去的茫然。
“Boss……”
他站起身,脱了黑外套后的琴酒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使得他身上永不消退的冷峻杀意在此刻消散了一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柔软。
他一开口,柔软的气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来干什么?”
天宫八重:“……”好吧,说话还是没那么不可爱。
她斜倚着门,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的眉心,一针见血地说道:“你有心事。”
“……”
“说来听听呗,我应该还挺擅长开解小朋友的。”
她说话时一副老成沧桑的语气,像极了倚老卖老的长辈,琴酒凝重地瞥了她一眼,硬邦邦地拒绝:“你误会了。”
天宫八重可没有理他的傲娇(虽然只有傲没有娇),收回手指,把手指放在脸颊旁边,像动画里的女主角一样戳了下自己软软的脸蛋。这个动作有点像在卖萌,这就导致她接下来问的问题少了几分严肃,听上去像是一句撒娇。
“你不喜欢我的行事方式?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琴酒还是那句话:“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么想。”
“我想也是。”天宫八重笑了笑,她走进房间,敏锐地注意到琴酒的四肢稍稍僵硬,便停下脚步,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这段时间琴酒对她的态度相当不错——相比那些被他盯上的目标,已经算很温柔了——但她看得出来,琴酒还没有完全献出自己的忠心,他心里还没有认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