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穿成下堂妻后+番外(247)

这日子,有滋有味。

家里头的经济虽然不能像以前那般宽裕,省着点还是能将就的。

这是林秋曼这类平头百姓所感受到的生活安稳,跟往日没什么区别。

然而对于上面的世家权贵来说,燕王世子进京,局势就变得微妙起来。

要知道武帝的八名子女里头,男丁只剩下晋王和燕王。

至于皇帝,只是个傀儡摆设,不提也罢。

当初齐王叛乱,先帝向晋王求助,从而导致晋王摄政。

如今晋王位高权重,野心勃勃,彻底影响到了皇室的权力。

他们急需要能把他们从晋王手里拉出来的棋子,而燕王无疑是最佳人选。

目前唯一能与晋王匹配的敌手便是江都燕王。

现在燕王世子李平策进京来了,龟缩在暗处的触手仿佛又看到了被拯救的希望,悄然无息地从阴暗中一点点蠕动出来,试图借燕王之手把晋王拖入深渊覆灭。

就像当初晋王覆灭齐王那样。

没有人抵挡得了那高位上的权力,李珣抵挡不了,燕王李政同样抵挡不了,包括皇室,甚至其他旁支族系。

京中开始变得暗潮汹涌,底下的平头百姓是感受不到这些微妙的。

晋王府表面上跟往常一样,暗地里实则戒备许多,府里的家奴们无不谨慎,出不得任何差错。

他们全都是把身家性命系在李珣一人身上的,一旦他出了岔子,全家老小都得去喝西北风。

包括朝廷里的那帮人。

这不,连政事堂里的宰相们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要是往常,姜阁老还会风趣幽默几句,近些日老沉稳重,从来不开玩笑。

有时候李珣觉得这些老头子还挺有意思的。

天气热了,他穿的衣裳多数都比较轻薄,人比以前更精神了些。最近贺倪频繁出入晋王府,汇报的全都是与李平策相关的信息。

李珣坐在竹榻上,一身浅灰色的交领纱衣,手持赤红念珠,漫不经心掐念道:“平昌馆。”

贺倪点头。

李珣缓缓起身道:“永安侯府,薛家。”顿了顿,似笑非笑道,“当初英国公府的裴六郎还差点同薛三娘联姻了。”

贺倪:“这薛家还真是埋得深。”

李珣抿嘴笑,“韩家也埋得深,不过埋得再深,正主儿出来了,总是会露出马脚来的。”

贺倪皱眉道:“自从燕王世子进京后,卑职晚上连觉都睡不好,殿下倒胸有成竹,丝毫不急。”

李珣斜睨他,“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请君入瓮,这才来了个崽子就把你唬成了这般,待日后燕王来了,你还不得吓尿?”

贺倪汗颜道:“殿下说笑了,卑职就是担心生出变故。”

李珣背着手,望着窗外道:“就是要变故才好,越乱越好,这样我杀起人来才能理直气壮。”

贺倪:“……”

李珣:“继续盯着,特别是京中的外来人员,我要开始铺网了,别让他们钻空子。”

贺倪:“明白。”

李珣做了个手势,他不动声色退下。

不一会儿老陈进屋来,李珣吩咐道:“陈叔明儿去趟玄甲营,让黄览给我调些熟手,打扮成平民的样子混进城。”

老陈困惑道:“郎君此举何意?”

李珣淡淡道:“京兆府在明,玄甲营在暗,两条线捉鱼才更稳妥。”又道,“等了这么久,总算要变天了,高兴。”

老陈:“……”

李珣有些遗憾的想着,若是吴嬷嬷还在的话,估计会说他淘气了。

与此同时,宫里头的太皇太后正由皇帝服侍喝汤药。

皇帝道:“皇祖母得快些好起来才行,下月初六是您的生辰,万不能病着过寿。”

太皇太后幽幽道:“陛下放心,皇祖母会好好的,我得好好熬着,熬着等二郎进京来,把那逆子除了。”

皇帝垂眸,发出灵魂拷问:“二皇叔会比五皇叔好吗?”

太皇太后愣住。

皇帝忧心忡忡道:“孙儿不了解二皇叔,但孙儿怕,怕他比五皇叔更吓人。”停顿片刻,“至少五皇叔在明面上还会给孙儿留几分颜面。”

太皇太后不痛快道:“瞧你这奴性。”又道,“让他俩狗咬狗就好了,最好是闹得两败俱伤。”

皇帝沉默。

太皇太后又道:“你瞧瞧阿策,不过比你长几岁,能说会道的,脑袋瓜子可聪明了,你怎么就不能像他学学?”

皇帝回嘴道:“孙儿不敢,因为太傅私底下曾对孙儿说过,表现得太聪慧,五皇叔是容不下的。”

太皇太后被噎着了,看着他久久不语。

有时候她无比痛恨,痛恨李珣把持朝政却拿他没法,如果当初他没有入京,皇室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桎梏。

可是换一个角度来想,李珣为什么有机会入京呢,还不是齐王逼宫杀先帝搞出来的。

而齐王之所以会干出大逆不道之事,还不是因为当初她跟武帝偏宠造成的,以至于他生出豹子胆。

归根结底,这些孽源均出在她跟武帝身上。

倘若当初他们一碗水端平,没有偏袒齐王无限纵容,那就不会有兄弟自相残杀的孽事。

不会出现同室操戈,就不会有李珣回京的机会,更不会有现今的窘困。

想到此,太皇太后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若是武帝还活着,看到如今的情形,又不知是什么心情。

见她愣神,皇帝有些紧张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忽然觉得疲乏,“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皇帝放下药碗,跪礼退下了。

待他走了后,她才黯然道:“倒是为难他了,夹缝求生,两头不是人。”

许嬷嬷:“如今燕王世子进了京,皇室坐山观虎斗就好。”

太皇太后重新打起精神,“你说得不错,最好是斗得两败俱伤。”

月底的时候林秋曼接手了一桩侵占嫁妆案,那案子倒也简单,她趁着月初放告,赶紧把诉状理出来投了出去。

结果这回马县令的速度非常慢,耽搁到了半个多月才开堂审理,这些都是后话。

到了太皇太后生辰那天,宫里头热闹非凡。

一大早李珣就起床梳洗,老陈取来那身很少穿的亲王制服给他换上。

因衣料厚重,款式繁缛而考究,故穿到身上无端显出几分政治家的老沉稳重。

外罩的紫色对襟大袖衫上绣着张牙舞爪的蟒纹,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玉冠严正地戴在头顶,腰间的玉带未曾把衣裳弄出丝毫皱褶,血玉服帖地悬挂在腰侧,自然垂落。

从头到脚皆是华贵威仪。

李珣面无表情地站在铜镜前,气度从容,体态端方,仿佛进入了昭妃为他量身打造的典雅模型中,一板一眼。

在某一瞬间,老陈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李珣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冷不丁道:“往日在林二娘跟前自在惯了,一下子换上这张脸,还不怎么习惯。”

老陈憋了憋,不由得说道:“老奴都觉得不太习惯。”

李珣抿嘴笑,“看来是我放松太久了。”

用过早食,李珣乘坐马车进宫,在门口碰到了华阳,她也一身繁缛精美的公主制服,二人下了马车结伴而行。

华阳发牢骚道:“天热了,穿这身,还真是闷得慌。”

李珣笑,“大家都闷得慌。”

二人走路的步伐几乎同步,系在腰间的玉几乎不怎么摆动,这些仪态都是从小宫里头训教出来的。

华阳偏过头看他,问道:“五郎给阿娘备了什么礼?”

李珣:“一株珊瑚树。”顿了顿,“我觉得阿娘应该比较喜欢我之前收藏的一本原版经书,特地从波斯那边淘来的。”

华阳啧啧道:“你倒是有心了。”

李珣:“阿姐备了什么礼?”

华阳:“一尊观音像。”

姐弟二人叙着家常,由宫里头的内侍领着去太皇太后的宫殿。

他们二人已经算早的了,哪晓得还有更早的,皇室宗亲旁支的比他们还先登门,殿里头热闹不已。

太皇太后一身喜庆的大红,坐在榻上接受小辈们祝寿跪礼。

华阳和李珣齐齐拜寿,各自说了几句讨喜的祝福语。

太皇太后很是高兴,赏了二人福袋,华阳献上白玉观音。

那观音像莹润洁白,莫约一米来高,雕刻得细致优雅,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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