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梅也开始笑了,笑得那么顺其自然,没有负担,在外人看来,俩人是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对好闺蜜啊。
“你好!”
“你好!”
俩人同时开口,同时优雅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母亲说,女人不值得为男人痛苦,更不值得为男人做蠢事!”欧阳璟盯着秦冬梅的眼睛看,想看到最深的深处。
“我没打算做蠢事,我只不过是路过……好吧,我承认,我跟踪你父亲到了这里,我想知道他在和谁约会?”秦冬梅明白,欧阳璟选在大众广庭之下和她正面交锋,就说明她已经洞悉了她和欧阳镇的一切,再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只能显示自己的愚蠢和没有风度。
“我很早就知道,我父母之间没有爱情,他们的结合只能算是一笔交易,我父亲用他的脸蛋换来了仕途和钱途,我母亲得到了可以四处炫耀的虚荣,我则是这次交易的副产品。我在自卑中骄傲的长大,在骄傲中卑微的寻找爱情,很多人不理解,我长成这个德性了为什么还要挑三拣四,并且挑三拣四了很多年却找一个二婚的来做丈夫,这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不知道我内心的恐惧和自卑,我觉得我的丈夫恰恰好,他的长相不输我的父亲,可以满足一个女人并不过份的虚荣心,他在以前的婚姻中被强势的漂亮女人伤害得体无完肤,所以他会珍惜我对他最细致入微的体贴和温柔,事实也是如此,我们的爱情非常真诚,也非常舒服。”
欧阳璟出其不意的袒露心扉令秦冬梅完全不知所措,欧阳璟给他展示了一座中世纪的美丽而坚不可摧的城堡,她在盛情邀请自己走人这个只有同盟者才能走入的城堡。
“你瞧,我说这些话的后面是一见如故的坦诚,我在请求你的友谊,我保证这里面没有阴谋诡计,更没有恶作剧!”
欧阳璟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狡诈,这反而让秦冬梅疑虑重重:“可是,这不合常理,也不合伦理啊。”
“我开篇不是说过了么,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也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现实是我那同床异梦的父母不可能再有爱情了,而我的父亲的性~福只能通过婚外~情来获得,虽然婚外~情在理论上并不道德也很危险,但不能因为每天有车祸发生就禁止生产汽车,也不能因为有人得肺癌就禁止生产香烟吧,这个比喻不算恰当,但应该能够表达清楚我想表达的意思。”
秦冬梅谨慎的点点头,道:“我懂了,我是满足你父亲性~福的最不好选择里相对较安全的选择,我是汽车里可以保命的安全气囊,我是香烟盒上自欺欺人的标识—吸烟有害健康。你要和我结盟是为了对付此时正在酒店客房给他带来另外一种性~福的女人,而你经过评估她会让你的父亲和家庭陷入危险之中。”
“秦美女,你的话前半部分很正确,后半部分错得太离谱了,这个时候正在酒店和我父亲叙旧的女人,是我的奶奶,我父亲多年未见的嫡亲老娘。”
寻亲
欧阳璟平静的向秦冬梅讲述了她父亲苦难的童年,轻描淡写的谴责了她奶奶为了个人幸福而牺牲了家庭的丑陋行径。
随后她话锋一转:“当然,我们不能苛求每个人都要有自我牺牲的奉献精神,更不能指望每个人的灵魂都像白天鹅那般高贵纯洁。”
秦冬梅可不在乎欧阳璟的奶奶是白天鹅还是狼外婆,她只在乎欧阳镇是不是还在乎她,她额头泌出了细细的汗珠,觉得自己刚刚经历了一次惊险刺激的失足堕崖,幸好上帝在悬崖底下接住了她,又把她扔回了踏实的山顶,她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的冲进酒店撒泼打滚,要真要是发生了那种事,她和欧阳镇之间的关系可就真的要被判处死刑了。
恢复了自信的秦冬梅立刻警惕起来,她还是不相信欧阳璟会如此仁慈的对待她,任何一个慈善家在做慈善的时候眼里都不会有她那样狡黠的光芒,她被邀请进入欧阳璟那看上去雍荣华贵的城堡,但是,天知道里面有没有暗藏不见天日的机关和刑房,越容易轻信别人的女人越容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不能不谨慎行事。
“和失而复得的亲情比起来,所有其他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为好,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爽快的离开这儿。”
秦冬梅要以退为进的试一试欧阳璟心理究竟打着什么算盘,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她身为小三的事实就摆在这里,凭什么欧阳璟会穿越这个不光彩的屏障朝她递来鲜嫩的橄榄枝呢。
“对于从遥远的瑞典飞来的迟到了五十年的母爱,我的父亲欧阳院长选择了坚定而强硬的拒绝,他告诉那个七十五岁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早已死去。
秦冬梅没有吱声,这很合乎礼仪,她不是欧阳夫人,所以欧阳家的事情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发言权。
“我觉得这个老人五十年前抛夫弃子做得很不对,但她现在回来寻找亲情我认为也没什么不对。当然,像我奶奶这次尚未成功的寻亲之旅本不该惊动秦总经理的,但我刚才确实怕蒙在鼓里的你一时冲动做出意外之举,所以才情非得已的跑过来惊动了鸾驾。”欧阳璟把优雅的微笑换成了咧嘴大笑,如此笑容再加上如此尊容不得不令秦冬梅想起某款椰汁的包装,看似丑陋庸俗,简单粗暴,却让人印象深刻,终生难忘。
“谢谢你的理解,宽容。”秦冬梅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理解什么,谢谢你理解我做了你父亲的情人么,宽容什么,因为你没有拉我游街示众而感谢你的宽容么。
“我想,关键是你的母亲怎么看待她婆婆的这次突然袭击式的寻亲之旅。”秦冬梅决心不再示弱,既然是你说的要坦诚,那么我就不客气的把倪芬摆在桌面上了。
“我的母亲太忙了,她的第一爱人是她的事业,坦率的讲,既然她和我的父亲之间已经到了丧失所有爱情和亲情的地步,她又怎么会接受一个天外来客式的婆婆呢!因此,我需要你做我的同盟者,但你的付出很简单,要么帮着我说服我父亲接受他的母亲,要么你消失一段日子让他有精力和时间重新拾回他的母爱!既然是同盟者,我也保证以后不会干涉你和我父亲之间的诗情画意。”
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女人是怎么进化到这种境界的,秦冬梅百思不得其解,她在其他漂亮女人面前的强大气场在这个相貌丑陋的女人面前荡然无存,她无话可说,她只有唯唯诺诺点头说好。
一直看着秦冬梅的宝马消失在视线中,欧阳璟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宝贝,我看见了蓝天白云下和平鸽在你俩头上扑愣愣的飞,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女人心慈手软,你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让人着迷的小精怪,你看问题的观点总是神秘而又有趣。”季晨不是恭维,他是真的敬佩欧阳璟。
“季晨,我只不过是为了父母的幸福尽点绵薄之力,秦冬梅这个有点纯情的女人和其他纠缠我父亲的女人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不是靠屁~股和大腿的扭来扭去勾引我的父亲,她动用了女人最宝贵的真情,而且她没有往感情里夹带任何恶心的私货,观察了这么长时间,我可以确定她不会伤害我的父亲,既然一个五十五岁精于世故的老头能从中感受到久违的年轻和快乐,我为什么要残忍的横插一杠呢?那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季晨,如果那样做能让欧阳院长和倪主任表里如一、心心相印、生死白头,我保证现在就去打死那个狐狸精!”
“我是为老娘打抱不平,她的一生都献给了欧阳家,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季晨实在是对丈人和丈母娘的开放式婚姻感到叹为观止,但他仍然要从传统的角度维护一下丈母娘,为的是捍卫他在欧阳璟心里憨厚正直的好形象。
“唉,看来娘儿俩又谈崩了,咱爹是带着苦大愁深的表情出来的。走,季晨,咱们赶紧去老太太面前撒会娇吧,好好拯救拯救她那不堪重负的小心脏,如果这个瑞典亿万富婆有个什么意外,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国ji纠纷呢。”
“老奶奶确实够可怜的了,瑞典的丈夫和女儿死于雪山缆车事故,中国的儿子又不认他。宝贝,你确定她在国外没有亲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