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学会和你这么有品味的女人调情,老实讲,我还在探索之中,我只能说,你的皮肤很好看,你的大腿很好看,你的腰很好看,我想和你上床。”徐季业眼巴巴的望着郝佳,脸扭曲着,喉节一上一下蠕动着。
“你这算是调情么,不是的,调情不是这样开始的,调情不是干巴巴的展现欲望,调情要优雅而含蓄,手边还得弄点助兴的东西,比如说雪茄、美酒、巧克力。”
徐季业高兴的叫了起来:“啊,我竟然忘了,你最喜欢品鉴红酒了,还说里面住着什么鬼魂,我有瓶五千块的法国红酒,也许,这瓶酒里的鬼魂,会帮我勾来你的魂。”
“对,就是这样,你已经开始摸着调情的门道了,如果你再去把胡子刮一刮,离俘获我的芳心,又会大大的再进一步。”
徐季业从酒柜里拿出那瓶法国红酒,小心翼翼交到郝佳手里:“我已等不及了,酒就不用醒了,宝贝,等我刮完胡子,就来征服你,你将成为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去他妈的史晓明,他真不像个男人,为了区区百把万,就把可爱的佳佳搞进了监狱,而我不一样,越是深度的交流,你就越会发现,我是个慷慨并值得托付的人。”
徐季业喝完第一杯酒,便睡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已被捆成了大肉粽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全身上下只留了条短裤,嘴里还塞了条洗脚的毛巾。
外面漆黑一团,但听着雨打窗子的声音,雨势依然不小,而他家的沙发上,坐着俩个人,一个是郝佳,另一个人穿着男式的衬衫,男式的牛仔裤,但偏又染了黄色的长发,抹了鲜艳的口红,耳朵上还扎着金色耳钉,一时难辨雌雄。
徐季业茫然的看着这俩人,就如同池塘边一只的大鹅,茫然的看着水里游着的鸭子。
“他睁眼了。”郝佳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玻璃酒杯,轻轻的晃动着,视线始终在摇曳跳跃的红酒上面。从徐季业从下往上的角度看,他可以看见郝佳粉红色的……但他此时的脑袋是麻木的,不可能产生任何欲念。
“药效刚刚好,稍稍一凉快就清醒了。”从声音上分析,这人虽然故意掐着嗓子说话,但应该还是个男性。
徐季业终于回过味来,郝佳在他的红酒里下了蒙汗药,他中了美人计。
“打个商量,大家都别大喊大叫成不成,如果你同意,我就给你说话的自由,对了,我叫宋沛颐,比你年纪小,你喊我小宋就行了,宋江的宋。”那个勉强可算作是雄性的人,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态度却非常和蔼。
不知怎的,宋沛颐越是和颜悦色,徐季业越是感到害怕,他使劲的点了点头。
于是,宋沛颐站起身,走过来,坐在徐季业旁边,把徐季业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然后把匕首抵在了徐季业的喉咙上。
“你们想干什么?”徐季业眼珠都快吓出来了。
一个精神病患者,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一次用上了蒙汗药的绑架,把这一切联系起来后,强烈的恐惧在徐季业体内迅速蔓延,完全压制住了其他的情感,他想大喊大叫,给恐惧一个能释放的出口,但抵在喉咙的利刃的寒意,令他不敢启用这个出口。
“沛颐,只管过来坐,让他叫好了,他就算喊破了嗓子,又有什么用呢,这是三十一楼,高档住宅的隔音也应该不差,外面又下着雨,更何况,一梯三户,另外两家还没有人入住呢。”
看来,这俩人早就来踩过点了,想着可能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徐季业突然涌起了要清空肠道的欲望,他拼命的吸气,竭力收紧gang门和膀胱,好不容易才避兔了屁滚尿流的惨剧。
“告诉我,这个房间里所有能变现的东西,你刚才说过了,你是个慷慨的人,我们都碰过杯了,已经有了深度的交流,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郝佳抿了一小口红酒后,闭上了眼睛,她在调集所有的感官,去感受卷在舌头里的琼浆玉液。
徐季业反倒松了口气,还是那句话,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还有,知道贪财的人,至少可以说明这人精神没有失常,只要精神正常,就可以谈条件。
“卧室床头柜里有两万块现金,还有条裴翠项链,一万三买的,还有个包,也是才买的,六千来块钱,本来准备下星期回深州总公司办事时,顺蹭带给老婆和儿媳的,你们要是看得中,就送给你们吧。”徐季业嘴上说得大方,但心头却像被割了块肉,生疼生疼。
“就这点东西,撑死不到四万块钱,当初为了让你能在三江尽快打开局面,我呕心沥血介绍你进了那么多圈子,光介绍费也不只四万块钱吧。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慷概的人,我看啊,是时候让你明白,女人的冲冠一怒,会营造什么样的场面了。”
郝佳跳下沙发,从宋沛颐手里抢过匕首,直接就搁在了徐季业的耳朵上。
徐季业立刻嚎叫起来,再不叫,恐惧就一定会从他的尿道或者gang门寻个出口,把他这一天消化过的东西全部带出来。
“我有三张卡,每张卡里存了一些,加起来大摡有八万块,在我的钱夹里,我记性不好,所以密码都是760127。”
“为什么是760127?”宋沛颐问道。
“林心如的生日,她是我的偶像。”徐季业哭丧着脸道。
“能住这样的豪宅,卡里面却只有八万,你哄谁呢,我看着是不是很傻。”宋沛颐狠狠踢了徐季业几脚。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真的就只有这么多钱了,工资卡在老婆手上,人家送的钱一是给儿子在深州换了大别墅,二是弄了这套房子,要怪,只能怪房地产商太黑心,房价涨得像坐火箭似的。”徐季业痛得直咧嘴,但再也不敢鬼哭狼嚎了,他很清楚郝佳的狠劲。
“佳佳,要不我守着,你去取款机上试试密码,如果取不到钱,我就割了他的舌头下酒。”宋沛颐道。
“不用去试,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密码,肯定是真的,更别说是以林小姐生日作密码了,不会是编的,因为他没有那个智力和定力。我了解他,自大、虚伪、自私、贪婪、好色、卑劣、怕死,为了利益,他连亲娘都可以出卖,他是败类中的败类,败类中的极品。”郝佳继续盘着腿,继续喝着红酒,视线继续看着别处,仿佛她嘴里在说着一个不存在的人。
“既然是败类,那就早些送他下地狱吧,现在的问题是,该给他一个怎么样的死法,归根到底,得看他的背叛带给你多大的伤痛,痛到极处,你可以在他身上试验一下所谓的满清十大酷刑。”宋沛颐看徐季业的眼神,就如同屠夫在看案板上的肉。
“郝佳,求求你了,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蛊惑,你是我的心尖肉,肉中肉,你是我最可爱的至尊宝,宝中之宝……”
不等徐季业再说下去,宋沛颐又把他的嘴堵上了。
“我没有疱丁解牛的手艺,也好歹和他喝过几场酒,就赏他一个全尸吧,沛颐,你说说看,我是割喉好呢,还是直接扎到他心窝里。”郝佳轻描淡写的道。
一股非常难闻,可以说是令人作呕的气味,让郝佳和宋沛颐皱起了眉头。
徐季业的精神终于垮了,他再也绷不住了,恐惧终究还是从他下半身找到了出口,并将他肠胃里的东西全部清空。
绿龟
老天爷豪气的哭了两天两夜,最后终于哭够了,然后转悲为喜,为了表达对三江人民的歉意,他大方的撒出了一道亮丽的彩虹。
工地上恢复了往日的喧嚣,项目部门前的旗杆上,依然飘扬着国旗和深州三建自己的旗帜,但是,项目经理办公室空无一人,那个从来都不会迟到的徐季业,将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此刻,他正静静的躺在五百块一平米的实木地板上,身下流淌着血和秽物,他并没有遭遇酷刑,他只是被割开了喉管,心窝也被戳了个窟窿。
徐季业的死,被警方归类于谋财害命,因为房间里每个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明显被翻动过,而徐季业银行卡里的钱,也在两天内被取光了。
警方还认为,案子是老手做的,理由是现场被清理得非常仔细,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摄像头只拍下了俩个嫌疑人穿雨衣的模糊身影,他们没有走电梯,徒步上下楼,在自动取款机上取钱的嫌疑人,戴了面具,非常逼真的蜡笔小新面具,这款面具最近挺流行,三江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