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刺客……”舒殿合已经看过了刺客验尸的尸格,半靠在床头,眉头蹙起,脑中不停思索着答案。
突然之间灵感一闪,她想起来了,难以置信道:“她是九王的手下……”
“嗯??”宣城亦匪夷所思道:“我九哥都死了多久,怎么还会有手下追着你不放?”
“你还记得,我是因为被你父皇下狱的吗?”舒殿合接过宣城手中送上来的茶,问道。
“不就是一句反诗吗?”
“彼时在朝堂上,我看了那纸上的字迹,的确是我写的。”
瞧见宣城一脸迷茫,她也不卖关子,径直道:“在九王谋反的意图还未暴露前,有天夜晚,有刺客闯入驸马邸的书房里,不知作何事,我还与她打了一场。”
“那个刺客身型娇小,明显是女子,当时我还愣了一下。”
舒殿合这么一理清,首尾便全都明白了:“现在想来那反诗必然是那次刺客闯入,被她带走的。而后面九王造反的行迹暴露,在清理九王府时,并未在九王的护卫中发现有女子,所以这女子定然是乘乱遁走,逃过了一劫。”
宣城明白了前因后果后,不禁感叹道:“她竟能追你六年,看到对我九哥也是忠心耿耿。”
舒殿合亦是惋惜,道:“如此刚烈倔强的女子的确少见,只可惜她跟错了人。”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参合到反诗案里面去?那反诗案的主角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宣城道出了心里多年的疑惑。
“那朝堂上被拿出来刁难我的反诗,其实是我在科举之前写的。
彼时,我还寄居在冯丞相府,以为舒原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以就将他写过的诗当作珍宝录写下来,即便它是一句反诗……”
舒殿合说起来也好笑,索性将冯焕森欺骗她的首尾全然告诉了宣城。
“后来我寻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便将这些诗稿都收了起来,抛到了脑后去。”
“哪里预料的到九王会将这个留在身后,暗算我一遭。”
再后来,舒殿合真正想要复仇的时候,并非没有计算寻回那些启朝的老臣,借他们的力量光复启朝。
但是这对她来说代价太大了,亦会对安居乐业的百姓造成巨大的伤害,使他们流离失所。
所以这个念头,她没有深思,便放弃了。
“冯焕森……骗了你……”宣城想到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门,匆匆去了自己的梳妆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书信来。
回到舒殿合的身边,她将它递给了舒殿合,随即坐到床沿上,道:“这是冯正离开京都时,交给我的信,说是他父亲冯焕森要给你的。”
冯正和苏问宁离京之后,宣城并没有和他们中断往来,反而频频有书信传递。在她们离京后两年,苏问宁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冯懿,一家四口过得极为幸福。
眼下夫妻两人在故里开了一间私塾,一人教文一人教武,颇有名气,连宣城远在京都都有所耳闻。
舒殿合见信封虽已陈旧,但密封的痕迹却还是完整无缺的,疑惑道:“你从来没有打开过,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宣城撇了撇嘴,道:“是你的东西,我怎么能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要一章完结,但是想想还是分成两章合适。
卑微的求大家收藏一下,我下一本要写的《千里江山图》!
一场意外将她带回一千多年前的北宋末年,看似锦绣繁华的国家。
其实早已深陷金辽的贪婪觊觎之中,靖康之变,北宋将灭,生灵涂炭,国破家亡。
曹闲月:哦嚯,这么复杂,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什么,不能死?
反正人是无法改变历史的,那我就当只咸鱼算了,找一个凉快地方,和清照喝喝茶,与师师聊聊天,混过一天是一天。
直到她遇见一个人,那个人是传说中的不世出天才画师,18岁即画出了流传千古的《千里江山图》,却天不假年,还未活过23岁便去世,一生只留传下一副画,那个人便叫王希孟。
意外发现对方女扮男装的身份,设计成为对方的妻子,在婚后鸡毛零碎的生活里,她突然不想让对方那么早就死了……
白切黑黑切白、外表大家闺秀,内在咸鱼女主x内敛温吞天才却短命画师王希孟,18岁为北宋画院学生,後召入禁中文书库,曾得到宋徽宗赵佶的亲自传授,半年後即创作了《千里江山图》。惜年寿不永,20馀岁即去世。
《千里江山图》为中国北宋青绿山水画作品。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第198章 愿
舒殿合大为感动, 欲将宣城揽入自己的怀里,却因为伤口还没有好全,一动便就被宣城按住了。
“不要乱动,不然伤口容易撕开。”宣城识破了她的意图,警告道。
她无奈只好撕开了手中的信,以移开自己的注意力,哪知越看信,她的唇角抿的越紧。
“里面写了什么?”宣城目睹她神情变化, 好奇问道。
信里的内容正是袒露舒殿合幼年如何从启皇宫逃出生天的, 面对宣城的询问,舒殿合仅斟酌了一下语句,便坦言道:“信里说,在你父皇杀进启皇宫的时候,舒原宿带着一众文臣本想趁乱带走一两个皇子。
但因彼时情况紧急,仅从他们座师曾太傅手中抱走了我, 后面舒原宿因陷入反诗案自身难保,便逼不得已将我送到了我师傅那。
他现在要辞官归隐了,心已了无牵挂,所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已然全盘知舒殿合身世,宣城摩挲着自己的下颌道:“我怎么觉得这封信有些怪异?”
“因为这信是要写给你的,而不是我的。”舒殿合将信折好, 放回了信封中, 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宣城不解。
“他这信中有两处破绽,一则,这信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他一个字,既没有提到自己, 他又从何得知我逃宫如此清楚的过程?二则,送我到师傅那的人,不是舒原宿,而是他。”
宣城似懂非懂,舒殿合又问道:“若是你不知我的身世,看到他的信,你会相信他的话吗?”
宣城琢磨之后,点点头。
“所以,这信中所述舒原宿率文臣入宫救皇子,极有可能是冯焕森自己做过的事。”
信中所说的太傅,就应该是舒原宿、冯焕森,以及李格非共同的座师曾逸。
她在见过李格非后曾查过曾逸,知他是启朝文臣之首,门生旧吏遍布天下,因不愿屈从于吕蒙,在启朝国破家亡后撞柱而死。
这人就应该是当初冯焕森带他祭拜的两座坟,其中的一座所葬之人。
冯焕森写这信的目的,极有可能是要将自己摘了出来,然后引宣城杀自己,可宣城却没有启封这封信..
这有些不似冯焕森平常的老谋深算,或许宣城对自己的情根深种,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冯焕森所盘算的具体事情,舒殿合也想不通。他始终像一道谜,横亘在舒殿合的面前,辨不清忠奸好坏。
“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也不明白。”舒殿合摇了摇头道。
无论是他过去对自己的恩情,还是看在冯正和冯夕婉面上,她都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宣城嗅到点什么,但舒殿合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便再深究,给舒殿合整理好交错的衣领道:“我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运气差了一点,什么倒霉事都能招呼到身上来。”
舒殿合也颇为无奈,叹道:“可能是上天偏爱我吧。”
说到底,她这些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宣城怀着小心思试探道:“你若是那时没有和我下山,可能就不会这么多事了,你后悔过吗?”
舒殿合不回答她的话,反而与宣城对视着,目光缱绻问道:“利用过公主的我,还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吗?”
“有……”宣城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假思索的握着她的手。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唯独你一人最有资格与我同在。
昏暗的卧室内,仅点燃了豆火一盏,暖香盈帐,珠帘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