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屏风后头有热水,你……”她指着身后的屏风,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舒殿合在她面前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宽衣解带。
“等等?”宣城连忙扑过去按住她解衣襟的手,口不择言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洗澡……”舒殿合睁大眼睛道,不是她让自己去洗澡的吗?
“不是……不行……你不能在这里就脱衣服啊。”宣城面红耳赤道。
“不在这,在哪?”舒殿合迷迷糊糊的问道。
宣城带着她来到隔断的屏风后头,摸了摸浴桶里的水还算热。
幸好此时将近夏季,水凉了也没有关系,强作一本正经指了指浴桶,道:“这里脱,这里洗。”说完,脚底抹油一般,迫不及待走出了屏风。
听到背后屏风后头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宣城从未感觉自己的耳力有这么灵敏过,两侧脸颊的温度噌噌噌上升。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语无伦次地说道:“洗完之后,要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哦……”屏风后头传来淡淡一声回答,紧接着就听见下水的声音。
空气中满是舒殿合身上残留的暖香,宣城的脑海里控制不住想象屏风后头此时的画面,房间内的温度瞬间变得炙热了起来,直把宣城热得口干舌燥。
她略扯开自己的衣领,方感觉好一些,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直把做贼心虚的宣城吓了一跳。
原来是柴隆威送衣服来了,宣城一拍自己的脑袋,她都忘记这茬事了。
客房门开了一条缝,柴隆威径直开口道:“公主,卑职去外头寻了一圈驸马的衣物,但此时街面上的店铺都已歇业了,卑职买不到衣物。
正好卑职还有一套新衣没有穿过,若驸马不嫌弃的话……”
不等他话说完,门扉的缝隙就伸出一只手来,抓走了他手中捧的衣服,然后面前的门缝就立刻闭合上,就像生怕被外人看到房间内的什么秘密一样。
柴隆威:“?”
房内传来公主的声音,道:“没关系,就这样吧,明天再说,柴将军也赶了一天的路,赶紧去休息吧。”
柴隆威应是后,便一头雾水的离开。
宣城听着脚步声走远之后,才转身将门闩锁上,不容一点春光外泄出去,再转身时,正巧看到屏风上映照的身影。
修长的脖子,圆润的肩头,宛如精雕细琢而成的曲线在区区一层遮不住光的屏风上表露无疑,而屏风的昏黄朦胧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宛若犹抱琵琶半遮面,诱着宣城上前揭开阻隔在两人之间这一层薄薄的绢纱。
宣城心如擂鼓,喉咙紧张的发干,一步步靠近屏风,却没有胆量真的闯入屏风后头的世界中。
她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全,支支吾吾道:“干净……衣服……放这里。”
一说完,也不管屏风里的人有没有听见,她就把衣服撂到靠近浴桶的小椅子上,而自己则慌不择路的遁逃到床上去,鞋子随意一甩,连外衣都顾不上脱,就用被子将自己的头完完全全蒙盖住,两耳不闻被外事。
屏风后头的人作何感想不言,在被窝里的宣城却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扑通」的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被子外面有人拍了拍自己,她半遮着脸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
舒殿合一身洁白的中衣站在床前,领口微微松垮着,露着里面悬挂玉锁的红绳,浑身冒着热气,就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一样,经过水润过的眼睛格外无邪。
她对宣城说道:“洗好了,轮你。”
宣城光是与这样的她对视着,便觉得方才控制不住想入非非的自己心思肮脏龌蹉,值得一啐。
又想到自己也要经历刚才那样的画面,明知对方不会像自己那样浮想联翩,宣城还是觉得不对劲,红着脸,往被子里缩了缩,扭扭捏捏道:“我不洗……”
舒殿合执着的推了推宣城道:“臭,洗。”
“???你居然嫌我臭???”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还有几章?
第189章 亲一下
“你才臭!你才臭!你和那兔子都臭!”宣城背对屏风, 一边洗着澡,一边用着仅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骂骂咧咧着, 反驳着舒殿合说方才的话。
她也不过是一天赶路没有洗澡, 怎么可能会臭?
似为了确定这句话, 她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臂, 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却遭人嫌弃,忿忿不平地搓着自己的肩膀, 手底下没控制力道,直把自己的皮肤搓得红通通的,像被热水蒸熟了一样。
朝背后的屏风觑了一眼, 料想那人也会像刚才的自己, 看到屏风上的剪影, 她又莫名害臊了起来, 耳尖滚烫。
匆匆忙忙洗完澡,顾不上发尾还残留着湿润的水珠, 她穿好里衣就走出了屏风, 生怕在屏风后头多待一刻, 她整个人都会熟透。
出乎她意料的是,舒殿合并没有老实待着外头,而是早就躺到了床上去,只留给她一个被子上隆起的包。
宣城怔了怔,试探地询问道:“你睡了?”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 亦没有出声回应宣城的话,似乎真的睡着了。
宣城顿觉索然无味,撇了撇嘴, 白害她忐忑不安了半天,自顾自拿着干燥的毛巾擦拭头发去。
等将头发擦干后,她吹熄了蜡烛,黑暗瞬间填满了这一间小小的客房。
宣城站在原地,待眼睛适应过黑暗之后,才摸索着往床边走。
屋内不算太黑,清冷的月光浸着外头的窗台,雕花床的轮廓在其照拂下影影绰绰,不至于暗到宣城睁着眼睛也看不到的程度。
宣城很多年没有和人同床共枕过了,即便在宜安还小的时候,怕黑缠着她□□,她也是一把人哄睡就偷偷溜走,像敷衍地完成一份身不由己的任务一样。
而现在床上躺着的人却同宜安不一样,宣城一想到曾经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刻,心就又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起来。
宣城压制不住自己的浮想联翩,心慌意乱地走到床边,伸手去摸自己的枕头在哪里,想与舒殿合隔着距离睡,却在没有提防之下,在被窝里摸到一件毛绒绒还带些温热体温的东西??
手忙脚乱地重新打亮桌面上的烛火,宣城壮着胆子,回身猛地掀起被子一看。
只见兔子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枕头,闭合着眼睛睡的正香,而它旁边的人却明晃晃睁着眼睛,哪里是睡着了。
被吓了一大跳的宣城看到这幅光景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兔子该不会是她亲生的吧?不然她怎么不管吃喝拉撒睡,都时刻带在身边?
可偏偏造反作乱的人却一脸无辜地瞧着她,还朝她小心翼翼地嘘声道:“嘘!兔兔睡着了。”
宣城顿时哑言,哭笑不得道:“你这般折腾,那本宫要睡哪里?”
舒殿合似乎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认真的思考了一息,将自己和兔子都往里挪了挪,给宣城留出三寸宽的地方,然后拍了拍空出来的床榻,毫不客气地说道:“这里……”
宣城似气囊泄气,无可奈何地将肩膀一松。好吧,反正现在兔子要比她重要就是了。
复又灭了灯,宣城上床,宛若一个死人直板板的躺下。
若说她方才第一次灭灯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绮念,现在眼睛的余光只要往身侧一瞟,就可以看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再多的绮念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开天辟地头一遭,她堂堂大豫的长公主竟给兔子□□??
仔细听,这兔子竟然还会打呼噜?这和一个粗犷的大汉睡在身旁有什么区别?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宣城绝望地想着。
再看躺在更边上,对兔子与人同睡以为理所应当的人,宣城望着漆黑的床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有几分当妈的感觉,只不过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是同一个罢了。
听到身侧有悄悄挪动的声音,宣城侧首,显而易见地察觉到旁边的舒殿合靠近了自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