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番外(41)

“诶呀,你看,这才是笑,”贺子兴朝着史溟,捏了捏自己的脸,笑道:“别老是整天要死不活的笑比哭还难看,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

史溟笑道:“是吗?”

“对呗,你该多笑,简单一点,快乐一点,纯粹一点,咱们还这么年轻,哪儿来那么多的烦心事儿让你不痛快啊,你之所以烦,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你知道吗?”

“可是,”史溟默了下,“可是有些记忆就是抹不掉。”

“抹不掉就让它待着去呗,人总得往前看,你老活在回忆里有意思吗你?”

“要是前面……”

要是前面也看不到呢?

“前面怎么了?”贺子兴刚问了句,就突然瞥到一家挺熟的小宾馆,上来就又要拽着史溟往那边走:“看见没!这就是前面!我是那儿的常客!走走走,一会儿我让老板给你打个折!”

贺子兴挺兴奋,他往前走这半天就是在找这家店,这家宾馆虽然不是那种豪华星级的,但住宿的条件也不差,比上回史溟待的那个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空调一个插电板和一个床头柜之外的什么都没有的小破屋强上好几十倍。

“我又不缺钱,不用打折。”要说他现在唯一能自由支配的,除了钱,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包括他自己。

贺子兴回头皱眉:“那你上回还挑那么破的地儿住?”

“我……我愿意。”

他总不能说那天越走身上越疼,疼的几近晕厥了,只能就近找个地方住下歇着吧?

这话听着跟卖惨似的,别说贺子兴了,就连他自己听着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你愿意你怎么不睡大街去?”

贺子兴没好气儿的把人拽进去,史溟也没再反抗。

他发现了,不管他甩多少次贺子兴,贺子兴仍旧会接着伸胳膊过来扥他。

有病。

俩人进去的时候,宾馆那老板正叼着烟倚在前台柜台边上,跟那三个前台服务员说着话,老板人中等身材,圆脸光头,一身儿白缎宽松的太极服穿身上看着还挺仙儿,左手盘着俩大核桃,可能是余光瞥到了贺子兴进来,老板就转过头,两腿慢悠悠的晃荡着八字步朝他们走来。

“子兴来啦,”老板那张圆脸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迎面招呼着贺子兴:“又来避难啦?”

“许哥,瞧你说的,我哪儿能光犯事儿啊,这回是带我哥们儿给你送生意来了,”贺子兴冲老板点了下头,介绍着:“这我哥们儿,叫史溟,溟是梁簌溟的那个溟,这是这家宾馆的老板,姓许。”

老板含笑向史溟伸出手,察觉到史溟的目光一直都在他发光锃亮的头顶上停着,他哈哈一笑,玩笑道:“你好啊,小兄弟,可别被我这光头吓着啊,我可是良民啊。”

史溟点了下头,伸手跟他握了下,“嗯”了声。

他确实以为这老板不是什么好人,毕竟贺子兴这人一点学生样儿都没有,兄弟道义摆第一位,说话做事也都是江湖气儿十足,要这老板跟他说他是哪个帮派的老大,史溟也半点怀疑都没有。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子兴啊,”老板笑道:“你这小兄弟看着挺老实啊,比之前那些个一来都恨不得拆了我房顶的那些人可安稳多了啊!怎么着啊,这回就你俩吗?”

“就他一个,”贺子兴笑道:“都说了给你送生意来了,我在这儿玩会儿就走。”

“这样啊,”许哥点头,然后朝前台吩咐了声:“小张,这个小兄弟是我的人,给安排个单间儿,知道怎么做吧?”

前台恭恭敬敬的对着他点点头。

“那就这样了,子兴,我闺女喊我回家吃饭呢,我就先走了,你们玩吧。”

“行,”贺子兴冲他点了下头:“谢谢许哥。”

许哥走后,前台就过来给贺子兴和史溟带路,史溟走在后头,看着前头贺子兴跟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前台有说有笑的寒暄着,一口一个“姐你最近又漂亮了”、“姐,其实我该喊你小妹吧”、“姐,你头上这簪花在哪儿买的,真好看”的,听得史溟这胸膛里就格外憋闷,他突然就特别替万珊和那个在火锅店碰见的那个张乐不值!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发的慈悲心,还会为着两个不认识的女孩儿不值,但史溟现在瞧着贺子兴这一脸的嘻嘻哈哈,心里头就是特别不痛快。

“姐,”贺子兴朝后头瞧了眼一脸阴沉的史溟,啧了声,摆了个笑脸叫着前台:“我这哥们儿不怎么会说话,他退房的时候我不在,你可要多担待点儿啊。”

那前台也转头瞧了史溟,捂嘴笑笑:“那肯定的,咱们这儿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不过话说,你这哥们儿倒长得挺俊的,就是脸色有点不好。”

“嗐,他性子就那样,麻烦你了。”

“没事儿,”前台把人领到一个房间门口,把卡递给贺子兴,又回头瞧了眼史溟,红着脸道:“他可是真帅啊,跟明星似的,怎么就是不笑一下呢?”

“诶呀,姐,你看你说的,”贺子兴笑道:“我也帅啊,我这不就笑多了,你瞧着就不帅了吗?”

前台笑了声,跟贺子兴又聊了几句就走了,经过史溟的时候又抬头瞧了他眼,史溟后背直接就起一身鸡皮疙瘩,木着一张脸直接大步就往贺子兴那边儿走。

“诶,史溟,”贺子兴刷了房卡开门就往里走:“你这桃花运可够旺的啊,现在是不是女孩儿都喜欢你这种冷不拉几的?我这么阳光开朗一人儿,站你身边儿都没人瞧我了。”

史溟跟进来开了灯,讥讽着扯了下嘴角:“你还不知足么?你还想要多少人瞧你?”

“我知足?我知什么足?”

贺子兴听着这话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啊,但是哪儿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他也就懒得再想,直接倒头就把自己摔在屋里那张大软床上,又舒舒服服的在上面开始打滚儿,他晚上习惯了熬夜,中午也没午睡,奔劳了一天了,现在累的很,一沾上了床整个人连带着毛孔都跟着瞬间舒坦下来了。

这屋子宽敞明亮,装修也好,是一个挺精致的单人间,电视小沙发一应俱全,两排大窗向阳,转身就能看到外头灯光璀璨的都市夜景,屋内灯光的色调成暖系的米黄色,映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反着光,史溟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贺子兴臭不要脸哼着歌儿,在这屋里唯一一张大床上滚来滚去。

他心里忽然有种让时间就这么停留在这一刻的念头。

他希望自己能永远这么站在门口,什么都不去想,就这么看着贺子兴在那儿闹腾,就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生活在一间屋子里。

身后门被人敲了敲,史溟回过神儿来,转身开了门,门刚开了个缝,就见刚才跟贺子兴说话的那个前台端着一个大果盘和一壶水正冲他笑着。

“你好啊,这是许哥交代的,别的客人可是没有的~”

“哦,谢谢。”

史溟冲前台点了下头,然后接过托盘,伸脚就准备把门踹上。

“操!”

贺子兴见自己一不留神儿史溟这傻逼就又要惹事儿,立刻从床上弹起来飞窜到门口,一边儿推搡着史溟往里走,一边儿点头冲门口那前台道着谢。

等前台把门关上,贺子兴没好气儿的就这么看着史溟,看史溟这逼还挺自觉的把果盘放电视柜上,然后捻了个葡萄吃着。

“你要吗?”史溟给贺子兴递了块儿小西瓜。

“我……谢谢。”贺子兴挺无语的接过来啃着,见史溟还在那儿不紧不慢的捻葡萄,贺子兴从裤兜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就走过去提醒着:“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澡吧,一会儿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我就走。”

史溟刚拿起来的葡萄又放了回去,他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默了下。他现在是挺困的,头也晕,身上哪哪儿都不痛快,吃火锅的时候酒喝得不少,肚子胀的难受,吃的也不少,胃里也不舒服,但是他现在就是不想动,他哪儿也不想去。

贺子兴在外屋,哪怕浴室跟外屋就隔着一道门,他也不想动。

他怕贺子兴趁他一个不注意就跑了,他就再没借口把人留在他身边儿了,他不想一个人,他从来都不想一个人。

“你要有事儿你就走吧,我也累了,就先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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