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28)

元月晚哼笑:“那你就等着瞧吧。”说罢,她捏着桃儿,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第25章

这一日傍晚, 元家的船停泊一处乡野间,放眼望去,只见茫茫水域, 及大片的农田, 田间青翠, 隐约可见泛黄了的稻穗。

泊船处有一座小小的码头, 几个村夫农妇打扮的人守在那里, 买卖一些新鲜菜蔬和鱼肉。

晚间江风凉爽, 元月晚和宋金玉出来甲板上,中间摆了一盘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玩。

元月晚才指责宋金玉悔棋,竹心就从白夫人处回来了,笑道:“你们猜怎么着, 这荒芜的地方,竟还叫咱们给碰上熟人了。”

“熟人?”宋金玉攥紧手里的棋子, 死活不肯交给元月晚, 只问竹心,“什么熟人?”

竹心继续笑着, 说道:“宋小姐怕是不认得, 那是我们京城府里二少奶奶的娘家人呢,连我也是头一回见。”

“二少奶奶的娘家人?”宋金玉扭头看了元月晚,冲她一抬下巴,“你嫂嫂的娘家人?”

元月晚拈着棋子, 不为所动:“你聋了吗?竹心都说了, 她是头一回见,她打小就跟着我,她头一回见, 我难道不是?”

宋金玉一摆手:“嗐,我这不是好奇嘛。”

元月晚冲她一伸手:“先把棋子还回来!”

宋金玉只当没听见,扭了头继续去问竹心:“你们那二少奶奶的娘家,怎么在这里碰上了啊?”

竹心道:“所以说巧啊,他们王家本是连州人士,我们二老爷曾在连州放过几年官,就给二少爷定了王家小姐,三年前过了门,如今孩子都有两个了……”

元月晚听得眉头直皱:“你说这些干什么?”

宋金玉却示意竹心甭搭理她:“你继续说,我就爱听这些。”

“嘴碎。”元月晚哼道。

竹心笑了笑,道:“那王家老爷两年前没了,家里只剩一个王夫人,带着一儿一女,如今丧期也快满了,或是想进京去投奔女儿女婿吧。”

宋金玉挑了眉:“怎么,他们王家日子不好过?”

竹心看了元月晚一眼,没有说话。

元月晚道:“怎么,刚刚那些话你都说了,现在反而不说了?”她瞥了眼竹心。

竹心笑道:“我也就知道这么些了,夫人那边正打发人去请那王夫人过来,我总不能一直听下去,这就回来了。”她举了举手里的罐子,“夫人才叫拿来的蜂蜜,我去给两位小姐泡水喝。”说着就要走。

“哎,”宋金玉叫住她,“切两片酸橘,再放几朵茉莉花进去。”

竹心答应着去了。

宋金玉便又转向了元月晚,笑笑看了她,逗着她,说:“哎,说一说嘛,那个王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元月晚眼睛都懒得抬,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宋金玉一手撑了脸,笑眯眯:“我什么都想知道。”

元月晚手中棋子敲了棋盘,她转头,视线落到微波荡漾的江水上,她想了想,说:“王家原先在连州的官职也不大,却不知怎的,就跟我叔父攀上了,我叔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没问过我们家老太太的意思,就给我二哥哥定下了王家的小姐为妻。”

“你知道的,我二哥哥是庶出,但到底还是越国公府的公子,要他迎娶一个小地方的小官之女,谁都会觉得这是委屈了他。为此,他的生母姨娘蔡氏没少哭闹,但叔父心意已决,硬是给按了下去,这门亲事算是没法转圜了。”

“三年前二嫂嫂入门,我们都在越州,只打发了管家送礼回京。这三年里,她就给元府添了曾孙,我看我二妹妹写信来,这位二嫂嫂如今很是得意,风头都要越过大嫂嫂去了。”

“至于王家,如今只剩一个王夫人,以及她的一儿一女,听说儿子比我们大一岁,女儿倒是同年。只是他们人品性情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宋金玉听了,点了点头:“我看你母亲的意思,此番必定是要结伴上京了。”

元月晚收回了视线,手里的白子已被捏得温热:“连州往京城去,走陆路比水路更要快些。如今在这里碰着他们,不是我多想,只怕是他们一早就算好了的。”

宋金玉倒没想到这一层,她皱了眉,细细一算:“你这说得倒也是,连州并不在沧江沿岸,的确走陆路更方便些。”

元月晚抬眼看了她一回:“等着瞧吧。”

果然不多时,白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云绡就过来了,看她们俩坐在那里下棋,便笑道:“这日头都已经下去了,也该叫人点灯了。”

元月晚转头看了她,明知故问:“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云绡道:“两位怕是已经知道了吧,才我们船上的采买下船去买菜蔬,碰见了连州王家的下人也在买东西,听说这是咱们元家的船,就自报了家门。这不,夫人听说后,就请了那王家夫人过来,现如今人都在了,夫人让请两位小姐一同去见见呢。”

宋金玉抬手指了自己:“我也去?”

元月晚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拜了我娘为干娘吗,自然也要去见见了。”

宋金玉腾地往起一站,挥手大气道:“见见就见见,谁还怕不成?”

怕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她这副样子,别给王家人吓到了才是正经。元月晚如是腹诽。

好在当着外人,元月晚和宋金玉都是如出一辙得乖巧听话,她们盈盈向白夫人请了安,待白夫人笑着,让她们见过王夫人时,她们就又转向另一边坐着的那位中年妇人,行礼问安。

“哎哟,这就是您家的两位千金了吧,瞧瞧,真是生得好模样,活脱脱跟那画上的神仙似的。”那位王夫人笑着,拉了她们的手,细细相看。

白夫人便笑,指了元月晚道:“这是我的大丫头,这一位,是越州太守宋大人的千金,认了我做干娘的,此番进京选秀,便同我一道走了。”她又指了宋金玉说道。

“原来是宋小姐呀,还是要进宫选秀的,那要是做了宫里头的娘娘,我今日岂不是见了贵人了?”王夫人说着,就要站起来给宋金玉行礼。

宋金玉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眉头一拧,赶紧拦住:“使不得。”

白夫人也劝道:“您这样,可是要折煞她了。”

好说歹说,总算给那位王夫人又劝了回去坐下。

白夫人指了一旁站立的陌生男子,又介绍道:“这位是王家公子,比你们都要年长一些,日后相见,也该叫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元月晚实在是叫不出口,宋金玉就更是无所谓了,两个人瞧也不瞧那位王家哥哥,只垂首福了福,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位王家小姐,倒是与你们年纪相仿,我刚问了,只是小了月份,也是妹妹呢。”白夫人又指了王夫人身侧站着的女孩子,笑道,“这一路上你们可就又多个伴了。”

元月晚自打一进这里,就注意到这位王家小姐了,她身着半旧衣裙,一头乌黑的发挽了个髻,上面无甚装饰,只一根素银簪子,插几朵绒花,整个人瘦瘦弱弱,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刮跑。因她一直都垂着脑袋,元月晚看不大清她的容颜,只觉得她那一段雪白脖子,倒是够纤弱。

“婶娘,我来了。”伴随着这一声,元月英便推进进来了。

白夫人指了她笑:“你这丫头,就属你最没个大家小姐的样子了。”

“这位是……”王夫人见又进来个年轻女孩子,遂问。

白夫人便介绍道:“这是孩子们大伯家的女儿,越国公府三小姐,自小跟着我家丫头一处长大,此番南下,她也就跟着来了。”

王夫人笑着点头:“是听说有这么回事。”

女孩子们见了礼,元月修也就来了,待他也见过王家诸人,白夫人便叫摆饭,今天有亲戚在,菜式比平日里要丰富些。听说王夫人能喝点酒,白夫人便叫拿了春日醉来,给王夫人满上。

元月晚的父亲知道今晚船上有客,早去了后面陈烺等人的船上,与他们一道用晚饭。期间白夫人尝着一道酸笋老鸭汤很好,问了后面船上没做这个,就叫人送了一大碗过去。

霞绯送了汤回来,手里抱着一盆红艳艳的果子,元月晚最先瞧见,遂问道:“这不是田间地头的红果子吗?哪里来的?”

霞绯笑道:“是李家少爷送的,说是酸甜可口,给夫人小姐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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