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楚朝他伸出手却是主动地揽住他。
井渊瞳孔微微一缩,浑身一震,所以,师尊昨晚都是骗他的,师尊,他没有不要他……
下一秒,他突然后颈一痛,整个人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木楚将昏迷的井渊安顿好后,一言不发地关上房门,出了霜降白雪居。
浮华殿内,祁连宗、缥缈峰、凌霄宫、毕方寺几大掌门皆在,另还有一些小门小派也跟着来凑热闹,而那日城隍事变的几个“主角”显然也都在,此刻他们正哭得声泪涕下,鬼哭狼嚎地控诉着木楚犯下的罪行,大有要将木楚拉去鞭尸的架势。
许谨厚厉目一扫,一甩袖袍,愤然道:“这是昆仑的家事,容不得他人置喙。”
其中一位叫不出门派的掌门冷笑道:“许掌门,我陈世素来敬重昆仑,更是事事以昆仑为表率、为标杆,没成想如今昆仑居然如此目无王法,仗势欺人!实在是令人寒心。”
“没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昆仑不能如此包庇木楚。”
“就是,就是。做错了事就要认,木楚若是心中没鬼,干嘛躲躲藏藏的不敢出来见我们!”
“说得是,木楚就是个逃避的懦夫。”
苏子玉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吼了一句,“你们说够没有!都没有证据就这里胡乱攀咬,难不成都是说话不经大脑的疯狗吗!”
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被他这一吼,俱是涨红了脸,不敢再多说一句,毕竟缥缈峰也是一方人物,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得罪得起的。
更何况如今修真界几大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他们也就敢叫嚣几句,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得听上首的这几位掌门的。
温有良垂眸看着手里的银色暖炉,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苏掌门也用不着生气,他们不过是想替门下受了委屈的弟子讨个公道罢了。”
毕方寺的老住持落尘顶着一颗锃亮的光头,长得如同万千神佛一般慈眉善目,留着花白的胡子,披着红色方格袈裟,双手合十,粗哑着声音道:“阿弥陀佛,许掌门,这几位施主被木仙尊误伤,不若就让木仙尊出来和他们道个歉吧。”
“道歉!道歉就完了吗?难道他道歉了就能让我断了经脉的左手恢复如初吗?!”
“没想到素来公正无私的昆仑对待犯错的同门竟是包庇窝藏,呵,还真是开了眼界。”
“昆仑朗朗千万年的清誉没想到竟会毁在今朝,真是令人唏嘘。”
“昆仑处事不公,不配为修真界之首。”
许谨厚冷笑一声,“我昆仑从不主天下事,何时成又修真界之首了?萧掌门对昆仑还真是抬爱。”
刚刚还嚷嚷着昆仑不配的萧掌门,此刻却像哑巴了一样,脸色一时涨得通红,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毕竟人昆仑确实没坐上修真界的第一把交椅,那些所谓名号也不过是人们自认为的而已。
温有良懒懒地抬眸看了众人一眼,悠然道:“许掌门护同门心切,也是能理解。不过——”
他缓缓地站起身,平视许谨厚,说出口的话语仿佛都透着一股凉气,“木仙尊伤人之事是真,他维护魔族孽党也是真,这两件事许掌门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恐怕也不行吧。”
谢悯然折扇轻摇,迈着悠然步履,唇边笑意未减,却平白多了几分戾气,“我师弟虽是伤人,但是当时具体情形谁也不知,没准是这些人怎么得罪我师弟呢,师弟性情向来暴烈不好相处,这在修真界也是人尽皆知的,一时气愤出手伤人也是情有可原不是么?再说那魔族一事,仅仅凭我师弟偶然挡在她身前就断定他与魔族有瓜葛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温,掌,门。”
那被差点掐断气的赵青山听谢悯然此言,立即跳脚,愤怒道:“木楚当日都要掐死我了,谢仙尊你还真是能睁眼说瞎话!”
和城隍事变有关人者立即附和,一时争吵不断。
木楚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随后沉着脸,迈步走了进去。
人群中有人眼尖立即喊出声:“是木楚!木楚来了!”
整个场面登时一静。
木楚眸光如终年不化的冰雪一般冷冷地扫过众人,随后抬腿继续往前走。
所过之处众人皆让出一条路来。
木楚朝着许谨厚和谢悯然微一点头,唤了声,“掌门师兄,悯然师兄。”
许谨厚粗黑的眉宇一蹙,语气带着些担忧,“你怎么来了?”
木楚苦笑道:“此事既然因我而起,自然也需我来解决,要不我不就成了某些人口中逃避的懦夫了吗?还平白地让这些人多了一项污蔑昆仑的借口。”
而后他转过身,暼了一眼这些人,勾唇,笑得竟有些邪气,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是断了他的经脉,我也是差点掐死人,没错,因为我看不惯这些人模狗样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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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本仙尊心累
“木楚你说谁狗东西呢!!”
木楚道:“谁应就说谁。”
落尘老和尚不由得双手合十,长叹一声,“木施主还是积点口德吧。”
木楚眉毛一挑,施施然道:“积口德?我为何要积口德?我且问你们,那魔族女子是我买的,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当着我的面凌辱我的人,是何道理?”
“怎的?我木楚什么时候好说话到让你们欺负上头还要添着脸问你们开不开心?更荒谬的是居然还说老子和魔族勾结,我看你们是看老子抢在你们前头买了这女子,于是对老子心生不满,蓄意报复!”
说到这,他眉尾一勾,却是阴狠劲十足,“你们是什么东西,动土动到太岁头上,老子没一掌打死你们都是手下留情,你他妈居然还敢来昆仑找茬,我看你们是欠收拾,找抽!”
语毕,他抬手召来碧落,剑尖斜斜点地,其上灵流缠绕,灵力爆溅。
赵青山惊恐万分,“木楚你想干什么!!!”
木楚忽而笑道,“干什么?这不显而易见吗?”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苏子玉赶忙按住他握剑的手,“楚兄,冷静点!”
木楚侧过身,挡住众人视线,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苏子玉,飞快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苏子玉愣了下,眨巴眨巴两下眼,而后恍然大悟,于是,他立即配合着装出一副即将拉不住木楚的架势,大声道:“楚兄,你冷静点啊!冲动是魔鬼!”
“放手,今天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我木楚修身养性了!”
苏子玉:“掌门,悯然,你们快帮我拦着他啊。”
许谨厚浑然没发现他们在打太极,正要上前去阻止,却被谢悯然一拦,谢悯然眸光扫了这两人一眼,淡声道:“算了吧掌门,本来我们还替这些人考虑,硬是不让师弟出来见他们,就是担心以师弟这脾气没准还会再抽他们一顿,如今……反正他们也是来找师弟要说法的,就让他们和师弟单独去解决吧。”
赵青山那群人骤听此言脸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煞白了,一个个直往其他人身后躲。
开什么玩笑,让木楚和他们单独解决,被解决的还能是谁?毫无疑问是他们好吗!昆仑这些无情无义没良心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渣,居然能说得出这些话。
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凤鸣霄轻哼一声,“鼠辈。”
这一声骂的也不知是骂谁,反正在场的那些前来“讨伐”的人听了这简短的两个字,脸色顿时黑了不少。
温有良冷眼看着他们做戏,语调缓缓,“木仙尊刚刚所言也不无道理,我看不如这样,既是双方都有错,赵青山这些人被木仙尊打过一顿也算是惩处过了,而木仙尊伤人的过错,便将他关在天字水牢面壁思过三月,这样处理,可还行?”
木楚将手中长剑入鞘,冷哼一声,面色铁青,不发一言地立在原地。
谢悯然上前一步,拍拍木楚的肩膀,示意他此事可了,木楚会意地点头,许谨厚黑着脸站在木楚身侧。
谢悯然摇着折扇,侧过头去看许谨厚,语调平稳,“掌门,我看这样处理也未尝不可,你觉得呢?”
许谨厚看着他们两个,肃然道:“你们和我过来。”
木楚和谢悯然对视一眼,后者则是无奈地微摇了下头,随后两人跟着许谨厚进了后殿,留下前殿这些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