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叔叔......”
闻时礼一脸玩世不恭,开玩笑的口吻很重, 没多少真心安慰在里面。他说:“不就是个男人么。三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
闻时礼是出了名的来者不拒,不会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
林初娆哭花脸上的妆容,迫于寒冷,双手圈抱住男人精窄的腰身,挤进怀里颤抖着汲取着温暖,哽咽道:“......我就这么次?他连看我的表情都那么嫌弃。”
男人轻佻浮浪地笑笑,修长冰白的手指勾着女人衣领,长睫低敛地往里面一探,“还算有料吧,不算次。”
林初娆猛地抬头。
女人湿漉漉的一张脸,对上猎者的视线。
闻时礼的手并没有回抱她,他懒得安慰人,也不屑。只有在欲望来临时,才愿意勉强开开金口费点口舌。
“差不多得了。”他说。
林初娆说:“......别这么冷漠阿。”
她的声音哽咽颤抖,像是疯子似的低吼,“你们闻家的男人都非要对我这么冷漠吗——!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夜雨里,香樟树下。
迎来人世间怨女的声嘶力竭。
闻时礼表情淡淡。
林初娆看着男人与闻靳深七分相似的眉眼,问:“你也喜欢那个女人,对不对?”
闻时礼没有及时回答。
林初娆揪住男人黑色衬衫的衣领,紧紧地,逼问:“是不是!你也喜欢那个女人!你们都喜欢她!”
“她到底有什么好阿——!”
林初娆无力地想要下坠,喉咙因为用力变得沙哑。
换作平时,哪个女人敢对闻时礼这么放肆呢。——可以说除开时盏外,不可能有第二个。
今晚的闻时礼没有发作。
他在走神。
想她到底有什么好呢?到底哪里好呢。
等闻时礼回过神来时,林初娆早已溃不成军,她紧紧抱住闻时礼,手顺着他的腰摸索上去,搂住脖子。
“......闻叔叔,你也非她不可吗?看看别人行吗,看看我,看看我......”
闻时礼意味不明地笑一声,说:“这是要献身给我呢?”
谈不上有兴致,甚至还有点意兴阑珊。
林初娆扬起哭花的脸,说:“那你愿意么。愿意要我么。”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闻时礼低头看一眼怀里哭个不停的女人,“先说好,我不带套,你吃药。”
林初娆愣了一下,说:“可是我是第一次,我......”
“阿——”闻时礼懒洋洋地一声,“第一次阿,那建议你别跟我玩,我不会怜香惜玉。”
可故事的走向,并不是能人为控制的。
发展到最后,仍剑走偏锋地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一个并不算太熟悉的男人。
“献”
只能这么形容。
他是来自黑暗的恶魔。
*
闻靳深到前台,谁也没看,房卡递给服务小姐,说:“503退房,谢谢。”
林初娆就站在旁边,她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两步,闻时礼一只手臂懒懒搭在前台上,半边身子倚上去,唇角笑意玩味,浑像个看戏人。
林初娆低低地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么。”
闻靳深接过小票和押金,眼皮都没抬一下。
“问什么。”
林初娆脸上有点耻辱,声音放得更低,“我和你小叔......”
“那是你的事情。”闻靳深没有听下去的欲望,直接打断没说完的话。
林初娆注意到不远处电梯前的时盏——那个女人仿佛连视线都懒得投过来,表情疲倦,她那么漫不经心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即使这样,他也会爱她,他们都会爱她。
林初娆不自知地握紧拳,身体有些颤抖。
直至闻靳深从眼前离开,林初娆都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另外一个女人。
闻靳深将两百块押金随手塞进时盏的包里。
“走吧,送你回去。”
他伸手摁电梯。
时盏转身面朝电梯,很快电梯就来了。
轰隆!
外面天空炸开一道惊雷。
在时盏的余光里,前台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随着那一道雷,缓缓扶着前台蹲下身去,也许是栽下去的。
她本想偏头去看,却又在下一瞬被人掌住半边脑袋。
是闻靳深的手落上来。
他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没有情绪地低声说:“别看他,我们走。”
在电梯里。
时盏随口一提:“她怎么和闻时礼搅到一块儿去了。”
闻靳深说:“不知道。”
时盏好奇,“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
闻靳深笑了一声,“我在意什么?”
“再怎么说,”时盏思索几秒,“她也是你的前女友吧?”
闻靳深搂着她,亲她耳垂,低低徐徐地说:“只在乎你。”
监控就在左上角。
时盏往旁边一躲,“干什么呢,有监控。”
“怕了?”
他笑得像个迷人的无赖,有刻意挑逗她的成分混在笑意里。
时盏就怕他这样。
她转过身去,手指点在他胸口,微微用力推开他,“别闹。”
闻靳深果真不再闹,规顺地站着,表情却不知为何一点一点沉下去,在出电梯的时候,冷冷地冒出一句:
“离他远点。”
第111章 九万110 天罗地网。
Chapter110
时间在指间的缝隙里流走, 分分秒秒里全是轻描淡写的痕迹,却又充斥着跌宕的故事。
转眼过去的这两个月里,时盏每天都会在想一件事情。
——他多久会厌倦。
新鲜感总有个限度的。
或许会等到那么一天, 闻靳深满脸冷漠地告诉她, 我玩够了,你可以滚了。
“姐姐...姐姐!”
时盏回过神时, 看见捡起她地上剧本的白时。
现在夜晚十一点半,剧组已经收工, 白时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剧服, 目光里透着小心翼翼。
“还没走?”
时盏淡声问了句。
白时说:“姐姐, 能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吗?”
作为男主角, 白时戏份最多,他明天的几场戏有些地方不太能吃透, 所以想着收工以后找时盏给自己讲讲戏,以免明天多次NG影响进度。
“明天那几场,我有些地方不太懂......”
时盏接过剧本在监视器前坐下, 低头翻开。
“哪儿不懂?”
白时靠近,搬一把椅子在时盏旁边坐下, 闻见女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他一抬眼, 就看见一缕乌发垂落在她白皙脸庞, 纸张在她指尖翻动作响。
月色星河, 此景美如画卷。
“第四十七场......”
白时的声音非常小, 小如蚊。
时盏听不清。
她身子微侧, 将发顺在耳后主动贴近年轻羞赧的男子, “你说什么?四十九场还是哪场?”
突如其来的距离拉近。
白时心脏停顿一秒。
“四十七。”白时稍微提高音量。
时盏哦一声,剧本翻到四十七的页面,确认内容后转过脸去, 说:“这场是你和警察对峙周旋的戏,不论警察怎么问,怎么审你,你都不承认,表情无辜里带点挑衅的笑,但又别太严重显得过分,能理解吗?”
白时的注意力抛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白时。”
“阿。”
“有在听吗?”
“......”
白时慌乱地看一眼时盏,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而他完全想不起刚刚所讲,羞愧地低头:“......对不起,姐姐。”
“没事。”
时盏没在意,又把刚刚的内容重述,一边讲一边看白时,重述完后,时盏问:“现在呢,明白了么。”
白时摸摸发热的耳朵,点点头,“......谢谢姐姐,还有第五十场。”
白时话刚说完,时盏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闻靳深。
在白时的目光落在屏幕前,时盏一把拿起手机起身,低声说:“抱歉,接个电话。”
时盏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
“喂。”
“盏盏,现在来见我。”
“现在不行......”时盏回头看一眼还等在监视器旁的白时,“我剧组里还有点事情,等处理完才行,顶多半小时。”
“不呢,就现在。”
时盏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墙上生长着的爬山虎,这些爬山虎在夏季夜晚也显出骇人的生命力,绿绿葱葱的,她静静看着,说:“说了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