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130)

“不是不让脱?这下又叫唤。”

时盏并不认为自己刚刚那声冷气是他口中的‘叫唤’,她动了动身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上去。

她说:“不就是咯一下么。”

整个被他搂住。

闻靳深的手指握住女人瘦削香肩,试了试收紧的力道,啧了声:“太瘦。以后多吃点。”

时盏动了动肩膀。

闻靳深摸过放在床头的烟盒,单手打开,低头咬出一根来点燃。时盏说:“我也要。”

他吞吐一口烟雾后,转脸亲亲她的额角,低低说:“不许。”

再没有一个男人能把拒绝的话说得这么温柔了。

他是独一个。

“为什么不许?”

还记得,最开始只是时盏在抽烟,闻靳深那圈子里的朋友也抽,但他不抽,也是唯一一个不抽的人。也不知道后来从什么时候起,他学会的抽烟,渐渐地赶上她快要变成一个“老烟囱”了。

闻靳深那张脸时时无死角的好看,他在烟雾里时,如在晨雾中,分明连自己也看不清,却有一种模糊的清绝感,衬得眉眼愈发深邃漆黑。

“就是不许阿。”

他回答得懒洋洋的,纵情后的嗓子有点哑,“以后你戒了。”

那口气,像她戒烟本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时盏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温度,隔着布料传到肌肤上来。

被他抱着,还是会有旧日熟悉的安全感。

“我要是不戒呢。”时盏说。

“你别忘了。”他口吻很淡,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强势,“现在,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哦。”

时盏又说,“当时你也没说这一条。”

“现在说了。”

“......”

等了一会儿,时盏倏地想到最重要的还没问出来,于是在他怀里,抬头。

他的视线也正好落下来,深沉,黑暗。

——四目相接。

闻靳深打趣她:“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做什么。又想要了?”

“什么阿。”

时盏很不服气他的说法,“什么叫做我‘又想要了’,难道不是你一直喂不饱么?”

闻靳深乐了。

他很喜欢看她这种认真劲儿,心软了好几分下去,笑着宽慰她:“是,是我喂不饱,行了么。”

时盏冷哼一声,并不搭理。

“对了。”

时盏视线转到窗外阴沉的天空,“你还没说完。刚刚要我听你说什么。”

闻靳深的目光也落向窗外。

他们在看同一片天空,同一片阴云,呼吸着同一方天地的空气。两人看云时,所想的是同一幅画面——

那天车祸的现场情景。

回忆多少有点折磨人,闻靳深想到那天就如置身噩梦,他闭了闭眼,很低很沉地说:“那天......我一开始要救的就是你。”

没有你,我要孩子有什么用?

时盏的心重重跳了下。

她敬畏他当时的勇气,换做是她,真的不一定有足够的勇气以身挡车。

时盏喉咙有点儿发紧。

“闻靳深......”

没等她说点什么,闻靳深霍地松开她,捂住胸口下床。时盏怔怔地坐起身,看着他从西装内衬里摸出一瓶白色的药来,不知道倒了几粒,他动作很快,手很抖,所以时盏并没有看清那是一粒还是两粒。

他扬首,吞下药,然后找水喝。

挂壁电视下的长桌上,左边位置就摆放着矿泉水,闻靳深走过去拿起一瓶迅速拧开,喝水时,随着男人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时盏听见清晰的吞咽声。

时盏连衣服都没穿,赤脚踩下地。

“你什么情况?”

她走过去,想要拿他手里的药瓶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他把药放回去内衬兜里,朝她笑笑:“没事。”

时盏冷着脸,说:“闻靳深,你在吃什么药。”

他揉揉她的头,“没事,小毛病。”

“小毛病?”

明显,时盏不相信,沉默了几秒后,低低地问:“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对么。”

闻靳深比没穿高跟鞋的时盏高出快一个头。他微微弯腰,含胸俯身与她对视,用开玩笑般地口吻说:“说了没事就没事儿,信我的,好不好?”

时盏并不是不肯信他。

而是......

刚刚闻靳深的脸色真的太吓人,惨白的,额头和脖上的青筋全部凸涨出来,很吓人,他仿佛十分痛苦,痛苦得基本的表情控制都做不到。

额头温温凉凉的。

他又在亲她。

那是一个安抚性的、丝毫不含欲望的吻。

闻靳深浅浅亲她一口后,到床边拾起她的旗袍和胸衣等物回到她面前,“来,把衣服穿上吃点东西。”

时盏还想继续追问:“闻靳深,你——”

“嘘。”

他干脆在她唇上亲了下,“好了,打住。”

闻靳深摆出一副不管她再怎么问都不会回答的架势。这令时盏心里悲伤加剧,她难以想象他的痛苦,他又如此缄默不谈,更令她难过。

闻靳深在胸衣背扣上很是花了些功夫。

以前他就扣不好这玩意儿,现在还是一样,五分钟过去后,时盏提议:“......这,我自己来吧。”

闻靳深却用指撇开她反伸到后背上的手,十分坚持。

“我来。”

他不信邪。

顶天立地男子汉能被几颗扣子难住?

又是五分钟过去。

“好了么?”

“......”

又又又又又是一个五分钟。

“还没好?”

“......”

也不知道和那两排扣子叫什么劲儿,时盏委实费解。

最后的最后,时盏的肩上两根带子依旧松垮垮的没有紧实感,闻靳深举白旗认投,他从后方抱住她,累极般在她耳后低低叹息:“.....我真服了。盏盏,你自己来吧。”

时盏哼笑一声,说:“不是挺能么。”她反过手去,拍拍他手臂,“先松开,不然我怎么自己来。”

闻靳深配合地松开她。

时盏扣好后,闻靳深拿着她的旗袍往她头上套,套到一半停下,旗袍堆叠在肩膀上,他像是想到什么,说:“今天不回去,行么。”

时盏瞪眼,“这怎么行。”

本来就已经耽误很久了,回去也都下午了。

闻靳深继续将她衣服往下套,然后系上旗袍侧边的盘扣。

“那我去你房间等你。”

时盏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心想着,等他什么时候真正的厌烦她,便是真正的结束。

坐到餐桌前的时盏潦草吃了几口。

闻靳深拉根椅子坐到她旁边,守着她似的,哄小孩子的口吻:“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还是自己来吧。”她有气无力地说。

在面对面的监视下,时盏又强迫自己喝了半碗奶油玉米汤,吃了些其他的菜,等实在一口也吃不下的时候放下刀叉,转眼看向男人。

闻靳深点点头,示意还算行,算她过关。

两人收拾东西离开。

令时盏万万没想到的是,会在酒店大堂遇到闻时礼。

港城不算小,

却偏有诸多巧合。

第110章 九万109 离他远点。

Chapter109

天色阴暗, 有雨似落不落。

在那个男人眸光沉沉而至的那一个短短瞬间——

暴雨骤落。

时盏听着突如其来的雨声,遥遥与闻时礼的眸光对上,她不自主地放慢脚步,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别打雷。

千万千万别打雷。

闻时礼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永远都不缺女人。

这次的女主角。

林初娆。

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时盏看见林初娆和闻时礼在一起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她并不意外, 在她看来, 闻时礼做什么都不会令人觉得意外, 他什么都做得出。

他就是个疯子。

腰间突然横过来一只手, 将她搂紧。

是闻靳深。

很显然,闻靳深也看见那两人, 他脸上没有任何鲜明表情,只有眼底隐隐可见的占有欲。

“在这等我。”

闻靳深松开她,决定自己单独过去前台办理退房。

时盏嗯一声。

林初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闻靳深, 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清隽男人,她的呼吸像被人攉住。

昨晚发生的那一切, 只能用意外来形容。

她被闻靳深抛弃夜雨里后, 遇见来找时盏的闻时礼, 她知道闻时礼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在深夜遇见一个认识的人, 多少有点倾诉欲, 她哭哭啼啼地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不知怎么的,像是她主动抱住了闻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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