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吧,那老师再见啦。”
实习生有点失望地朝杨希挥挥手,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站住,“老师!”
“怎么啦?”
杨希收拾东西的手也跟着一顿,回头看着他。
“那个……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下午没课,我想请你去吃个晚饭可以吗?”
“明晚啊……”
“离这里很近的!那里的意面超级好吃,我和朋友经常去,主要是我有很多工作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哈哈。”
“好啊。”
杨希点点头答应了,行业里倒是有那么一条实习生想要学习的话就得请前辈吃个饭的小潜规则,但他并没有打算明天真的让大学生破费。
实习生得偿所愿地走了之后,杨希也搭计程车回了家。
杨希一下车就被室外的冷空气吹得直哆嗦,他咬紧牙关嘶嘶吸气,一路小跑着穿过小区的花园来到楼栋的电梯前。
上了七楼,杨希一出电梯就被过道里的冷风掀起了前发,锥心的寒意刺得他直缩起脖子。
冻得发僵的指尖捏着钥匙打开家门以后他整个人钻了进去又迅速关上,室内温暖的空气让他舒了一口气。
他很累,在玄关换下鞋子之后就躺倒在沙发上了。他闭上眼睛捏了捏晴明穴,又微微睁开,视线落到门口的位置。
不能再过去了……
他无端苦恼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布质的沙发里,又自暴自弃一般锤了一下沙发站了起来。
最后一次了!
他这下倒是不怕冷了,直接走出去途经吹着冷风的过道,动作熟练地用钥匙打开了对门的屋子。
他背靠着门板,叹了口气。
他走进卧室,手指在书桌上半成的设计稿上摸了一下,纸张已经泛黄了,但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
禾凝已经离开一年半了,这间屋子他没再租给别人,甚至每周都会过来搞卫生,所有的摆设也都跟禾凝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杨希躺在他定期会清洗的床单上将手伸进裤子里时这样想着。
大概是禾凝不在他身边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某种猥亵的欲望,病瘾,或者是别的什么病变心理就在他内心无尽的空虚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裂口,他在一场又一场暴力的情色梦魇中混混沌沌地醒来。次数多了,那个裂口越来越大,梦遗被无休止的自慰取代。杨希不想承认,可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已经拥有了比之前更正常的生活,可他独身一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对禾凝的臆想牵绊着。
“啊啊……禾凝……”
他拨弄着禾凝留给他的纪念品,快点过来……弄痛我……
他的吻,他的脸,他的触摸,他的……
杨希呻吟着射了出来,他抽出沾着丝丝浊液的手,举到半空中,双目迷茫。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这是最后一次了。
寒冷的冬天里他的脸却热得快要将枕头烧融了,他用纸巾擦了擦手,又认命地摸进内裤里。
最后一次……
次日傍晚。
今天的工作量依然大得令人发指。实习生没来,他上午有课,下午又突然有社团活动,导致他们约好的晚餐推到了七点。
办公室里有个迷信星座的小姑娘每星期都给同事透露他们下周的运势,这会儿又开始了。
杨希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不急,他还可以回一趟家拿一些指导类的书籍给实习生参考学习。
“杨希你走了吗,拜拜啰。”
“拜拜。”
他跟同事们一一道了别,小姑娘却把他叫住。
“杨希等一下!轮到你啦,你双子座对吧?我看看……”
杨希笑着站在门口等着她发言,“我最近又要怎样啊?感冒还是跌打扭伤?”
“啊哦,运气真的不太好哦……”小姑娘举着手机念叨:“微博占星说你最近会有四肢,呼吸系统的健康问题,还可能会因为磕碰导致淤青,衣服记得穿厚点哈哈哈!”
杨希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噢,那谢谢你啦。”
“别不信啊!这个真的超灵……”
他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站在小区电梯里瑟瑟发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看来呼吸系统真的出问题了,今晚出门要加一件外套。
电梯门刚开的时候,他的手机在裤兜里振动起来,是实习生的电话。他手指被冻得不太灵活地划下了接听键。
“喂?”
杨希用右手拿出钥匙。
“老师,我的社团活动刚刚结束了,我们吃饭可以提前一点!”
“好啊,”他站在家门前把钥匙插进锁孔,“我现在回家给……”
到嘴边的话突然停滞了,因为他看见门锁没等他转动钥匙就自动打开了。
里面有人!
他下意识松开钥匙转身就跑,却被一只从门后伸出来的手捂住嘴巴拖进室内。
“啊……唔!”
他本能地抓住那个人的手腕,感觉到后脑勺被压到一个人的胸膛上,身体又被强行转了个方向抵着门板。
他惊魂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模糊的轮廓,手机的话筒中传来的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但几乎被自己带着鼻音的喘气声和心跳声盖了过去。
一双触感熟悉的薄唇微笑着在黑暗中碰了碰他的眼睑。
“想我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