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薇多愁善感的想,殊不知,她天性凉薄堪比万仞冰山,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有舍不得的念想?
这其中弯弯绕绕,让她自己想通估计还得很久。
“连你也不知道”
没个答案,司徒逸也变得惆怅,这些日子,钟灵哥连天羡的军营都没去过,这要放在以前,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况且,钟灵哥在军营里是出了名的“老顽固”,一天到晚,衣食住行都在军中,忙起来连家都不回,还有黑云骑那边的事,一件两件的,没道理啊?
“钟灵哥不会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越想越担心,司徒逸也是风风火火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性子,
“我去看看”
“看?看什么看,人家照顾心上人你掺合什么?”
司徒逸才站起了半截,就被玲薇一句话吓得保持马步绷着,
“其实本,小姐倒不介意你去”玲薇玩味的看着他,
“就是不知道你有命去,还有没有命,能全手全脚的回来”
“我,我不去了”
这话一出,司徒逸吓得的一屁股坐下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真怂,玲薇眸色微凉,本来还想着,有个人去扰扰也好,免得那个便宜哥哥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所事事。
“钟灵哥,他真的……”
“有,有喜欢的人了?”
这消息是恐怖信息吗?瞧他战战兢兢的样子,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说不准了。
“你很惊讶?”
“那倒…,是很惊讶”
司徒逸想了想,反正没事干,就很玲薇两个人唠起了嗑,
“我跟你说啊,钟灵哥在军营里可是出了名的……那啥,坐怀不乱,我跟他在外征战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他有什么喜欢的人”
“这怎么就,一点征兆都没有啊,哈哈”
人家妹妹在这里,司徒逸干笑着,也不好把话说的太过,军里那些粗糙的大老爷们之间闲来说的荤话他更是提都不敢提,
军营里的人,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把头别裤腰带上的亡命人,这些年国泰民安,朝廷对军队各方面都很好,他们在外面打赢了胜仗,除了短暂的休息,有需要的,还能去那烟花柳巷走上一遭,一疏火气,
可他就从没见过钟灵哥去过,哪怕一回,连门槛都没踏进去,哪像他们,及时行乐……
“哥哥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玲薇含笑看着他,
她虽不信这世间情爱,未曾得见,却不会否认有真挚的感情存在。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会说钟灵哥的假话?”
“我和我爹还有钟灵哥在兰寻征战的日子,少说也三年了吧,他除了在军营就是战场,其他地方就没见去过”
少年豪气万丈,最不许有人质疑他说的话的真假了,
“平时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呆着,唉!可怜”司徒逸深深叹了口气,为他钟灵哥感叹,只是,这同情的要死的语气,咋这么找打呢?
“所以说,你突然说钟灵哥有个心上人,我不是说你在撒谎啊”
司徒逸提前申明,才继续念叨,
“真是心里没底儿”
“钟灵哥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儿?”
没胆子去看,但又压不住八卦心熊熊燃烧,司徒逸只能指望从人妹妹这里套出点儿什么了,
“心上人,心上人,既然都在心上了,自然,最是漂亮”
“你这么说,也对”
嘚,这位传言里丞相府的五谷不识五音不全的草包小姐,这么能忽悠,她哪里……!!!
总之,司徒逸只能在心里嚎一句,传言果真害人不浅哪!
“不过,竟然你都问起了样貌,本小姐多说点也无妨”
“钟灵小姐宽厚”
玲薇无视他眼里的讨好,换了个胳膊支着脑袋,
在司徒逸殷切的目光里,才慢条斯理开了尊口,
“美人只应见画,此中汝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好诗!”
然后呢?司徒逸憨憨的等着她说下一句,
“不都说了,心上美人,只有心上人可见”
这么蠢的人,玲薇还是头一次见,搞了半天,司徒逸也算明白过来了,
他居然,被人耍了,还是被一个黄毛丫头!?
怒从心起,只是,一看到她人畜无害跟钟灵哥又有点相象的脸时,
要不还是,算了吧,小小丫头片子,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跟她杠上了不成,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错,恩人,
司徒逸给自己洗脑洗的很成功,一番努力,愣是把自己心头之火给压下去了。
“钟灵小姐不想说就算了”
司徒逸虽然不生气了,但气闷一时半会儿是解不了的。
幼稚的人类,并非本主不说,妄议是非不就不该,更何况,要是本主说白了,你口口声声喊的钟灵哥心爱之人是个男子,
啧,人心莫测,看似的忠诚,又能有几分坚不可摧?
流言之下,向来白骨森森,又不知会埋葬多少无辜血肉与灵魂?
第391章 旧廷旧事
这茬过了没多久,钟灵轩姗姗来迟,却也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跟美人应约似的露了个面。
玲薇领到自个儿院里的人悠哉悠哉就晃回去了,一会儿都不多呆,她午休时间到了,该补个回笼觉了。
像这样悠闲的又过了几日,其间,柳千夜时不时的上门,带来新的消息,御史阁有关刑部的记载,也已经查证。
原来,自从隹水之辩有命案发生后,牵涉到的所有与去势之刑有关的人,全部,落在了旧廷手里,
那时,旧廷把控朝政,本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理念,那批会去势之刑手法技艺的人,全部,一个不留的被屠杀殆尽……
这其中,包括他们的全族,一切都是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稚子无辜,可罪恶是不分善恶的。
他们,说白了都是那场隹水之辩的牺牲者,那场辩论,旧廷失了胜利,满腹阴郁,总得拿人来开刀。
于是磨刀霍霍,对上了隹水之辩命案的嫌疑人,喊着为民除害的口号,杀的,尽是手无寸铁的人。
王师镜于,二十多年前,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先贤,那场隹水之辩站在旧廷一方的人,那日的立场不同于现在,心性也不同,
其他的五名死者或多或少家里同那场隹水之辩也有关,都是站在旧廷一面的人,
背后的凶手,在刻意针对旧廷下的人痛下杀手。
这种时候,最先考虑到死者,能想到的凶手,就是隹水之辩里,那批懂去势之刑的人,可能是历经死亡的幸存者?亦或是他们的后代?
“也或是,凶手在彰显正义,他还在为隹水之辩无辜死者们复仇,以不相关者的身份,拿起屠刀,来寻求心中的正义”
“正义?杀死无辜的人也叫正义?”
完全说不通,柳滨宸是不可能赞同玲薇这样的说法的,
“每个人心中大义不同,以身殉道,以杀止杀,截然相反的处世态度,却能同为人所拥有,
能以己度人固然好,可你要明白,你不是凶手,没有凶手的心境,也体会不了他的想法,成不了他,就不要说能理解他”
“歌儿说的很有道理”
“兄长”
连兄长都帮着钟灵九歌说话,柳滨宸一个人,完全说不过,
“各抒己见,排除千万个可能,最后的一个,尽管再难以令人置信,也都是真正的答案。”
“………”
柳滨宸是看出来了,就算没有兄长,凭着这女人舌灿莲花的本事,谁能说得过。?
“继续查吧,快了,这个谜团还缺一些东西”
玲薇考虑过书院所有的人,包括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楚百叶,可能知道内情的陆西风,可到头来,都被一一排除,
楚百叶之所以会刻意针对玲薇,是因为其女楚辛儿,天羡知名的大美人儿,一个以一片赤心恋慕柳千夜的女子,
以前的话就算了,那时候的钟灵九歌,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可如今怪在柳千夜转性,一心一意的喜欢钟灵九歌,要不是丞相不欢迎他,他何至于三五天才能去一趟?
但就这效率,已经足够能让京城的百姓目瞪口呆了,所以楚百叶所为,顶多算是在为自己女儿“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