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番外(40)

宋量无法,只好回道,“那么夫人可还记得那年轻郎中的名字?”

女人怒气重又上来,“我哪里还能记得住他叫什么?你们莫不是在推卸责任?难道我还能编瞎话讹你们不成!”

宋量忙解释道,“您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找出这位郎中我们好了解一下情况。”

患者的情况最是复杂,他也得好好了解一番事情究竟如何才能做判夺,究竟是不是他医馆中郎中的责任。

一旁的丫鬟道,“我来请郎中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小白。”

恰巧这时,宋白从隔间走出来,丫鬟大声道,“就是他。”

这一张脸生的好看,最是好认了。

中年女人看见宋白的一瞬间,火气便上来,若不是有人拦着看模样仿佛想要拎起宋白的衣领质问,“就是你!就是你!年纪轻轻没有把握就不要乱治病!明明什么都不懂还乱扎一通,我家老爷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你这样……”

中年女人极力试图挣脱众人,众人拼命拦着,害怕这女人冲上去直接要打宋白。

女人手指颤抖,声音也带着颤意,“你这样胡来,违背医者之心,不怕遭报应吗!!!”

宋白蹙眉,“我没有。”

冷冷静静的三个字,我没有。

这女人便是昨日他施针的老爷的夫人,可出现这样的情况着实不应该,那老爷若谨遵医嘱不该有任何问题。

宋白的反驳却触到了女人的逆鳞,她跳脚大叫,“你还敢说你没有!你这狗屁没有良心的郎中,丧尽天良!竟还敢说你没有!”

宋白正要辩驳,站在一旁久久未曾发生的宋父开口大声道,“够了!”

回春堂内安静一瞬。

宋量目光直直地看着宋白,眼中不带一丝温度,“宋白,道歉。”

空气中只剩下中年女人大声喘气的声音。

宋白的眼神也看着宋父,分步不让,“我没错,为何道歉?”

中年女人又开始叫骂。宋量对宋白的话充耳不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严厉不带一丝温情,一副已经断定宋白就是错了的神情,用强势的语气提高声音再次道,“道歉。”

宋白的目光丝毫不避,直直的看着宋量认定就是他错了的眼神,越看便越是心凉。

回春堂的一种药师郎中纷纷劝到,“宋兄,听听小白解释吧。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让孩子道歉不太好罢。”

中年女人怒极,“果然,你们就是联合起来不愿意承担责任啊!一群庸医!黑心医馆!黑心郎中!”

宋量不听劝阻,只是看着宋白,语气强硬,“我再说一次,道歉!”

宋白回望宋量,“我也再说一次,我没错!”

“你!”宋量抬高手,手掌带风就将刮至宋白脸颊,宋白不躲不让,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一声脆响,一记耳光,大厅内瞬间安静。

宋量气的胸膛起伏,“……逆子!逆子!”

宋白被打偏了脸,他久久没动。片刻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扯起嘴角笑了笑,嘴角扯动时牵到被打伤的左脸,带起一阵刺痛。

这痛没让他收起笑,反而令他将嘴角扯得更大了些。多可笑,一直到掌风落下,他都以为宋量不会下手的。

打脸,真疼。

他回过头直直地看着宋量,此刻回春堂无一人发出声音,包括最先来滋事的中年女人与丫鬟。

不必看,宋白也知道左脸恐怕不止有巴掌的红痕,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有左耳轰鸣,这一记耳光的力度足以让左脸肿起来。

他却不管脸上疼痛,只轻笑了一声,直直盯着宋量的眼, “我是逆子,大哥也是逆子。好,您说是便是。”

他脸上带着笑,却字字诛心,只听他一字一句道,“但您扪心自问,身为父亲,您称职吗?”

说完,他不再看宋量的神情,也不管回春堂内这一场闹剧的后续,转身夺门而出。

宋量原地站定看着宋白的身影从门前消失不见,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口中斥责,“……逆子!”

宋量将剩下的事余交给药师处理,该怎么赔偿便怎么赔偿,他自己则到了后院休息。

没错,他心中不信任宋白。若是旁的郎中,他一定要瞧上一瞧那位老爷的病再做定夺。但到了宋白这儿,他连瞧一瞧那位老爷都不必便确认就是宋白的错。

宋白学医总不上心,他不在还好,他若是在,那宋白必定不好好学和他作对惹他生气。今日之事,怎么可能不是宋白的错呢?他医术浅薄,治坏了人怎么不可能?

一瞬间,宋白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明明带着笑意,眼中却满是失望和寒凉。字字诛心的话浮现耳边,“身为父亲,您称职吗?”

宋量徒然一阵心惊。

他转身回了回春堂正厅,滋事的中年女人却已经离去。他查到昨日宋白出诊的记录,找到中年女人的住址后拎起药箱从门中匆匆出去。

他要亲眼看看那老爷,亲自去寻病因,看宋白还能如何反驳。错了便是错了,他要找出病因让宋白心服口服地承认。

江自然翻上宋家墙头,坐在墙头向宋白的木门扔一颗石子。石子撞击木门,发出一声闷响。良久,木门也未曾打开。

等了片刻,江自然跳下墙头进到宋白院中,抬手敲了敲宋白木门,无人应答。她了然,小郎中不在这儿那应该便是在前院吹春堂了。

她□□而出,绕着宋家外墙走到回春堂。进到正厅,看了一圈也没瞧见宋白,江自然笑着问药师,“先生见到宋白了吗?”

药师却冲她摇摇头,他见了江自然好几次,知道江自然和宋白关系不错,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小白和他父亲吵了一架,这会儿不在堂里。”

“吵了一架?”江自然讶然。

药师低声简洁将今天医馆内发生的事给江自然描述一番。

江自然顿了顿,不对宋父的行为在药师面前做任何评判,只说,“我相信宋白。”

药师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下,冲江自然笑笑,“宋白和你这朋友交的值。”

江自然不置可否,问药师,“先生可知道宋白会去哪儿?”

药师摇摇头,“这我不知,小白这孩子很少出去,总是待在回春堂或者后院,这会儿出去我真想不到他会去哪儿。”

江自然点头,“我去寻一寻他。”

药师在后面嘱托,“拜托江姑娘安慰安慰小白,寻到了人托人带个信儿回来。”

江自然点头称好。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江自然出了回春堂,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该往何处寻宋白。宋白这时候不会去找易长平,更不会去找他。茶馆酒楼等地也不是宋白自己会主动去的去处。

宋白平日里总是呆在家,江自然竟然想不到一处他可能会去的地方。江自然沿着南风街的主街向外走。这样的话,排除一干地点,宋白应当是在某处安静无人的地方待着。

有些头疼,这样的地方太多了。

偏僻小巷,江边树林,桥洞水边……寻人完全是在撞大运。

天空中不合时宜地飘起小雪,夜幕将至气温也逐渐降低。江自然拢了拢衣服,往手掌心哈了口气而后快步向前走,边走边注意着街边巷子中有没有宋白的身影。

小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江自然拐进街边一间铺子,买了两件大氅。一件自己披在身上御寒,一件拿在手中向门外走去,打算等会儿寻到宋白时给他披上。

这小雪天气,宋白不可能不冷。

按理说,这个时节往年都不会下雪,今年却有些反常下起了春雪,不过即便下雪这也应当是最后一场雪了。

江自然的脚步越发快起来,看天色马上便黑了,再寻不到宋白等天黑以后就更难找到。

行至一条冷清的小巷,江自然猛地停住脚步,注视着前方十几步远的一幕。

春雪飘落,已经在大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小巷一侧的人家墙内有一棵红梅,红梅不安只是居于庭院之中,悄然将枝桠伸出墙外,绽放红如胭脂的一枝枝花苞。

红梅之下是蓝瓦白墙,墙边放着一条石凳,石凳脚边的地上抱膝坐着身穿深蓝色衣衫的宋白。

白雪飘落,染上红梅,铺满地面,蓝瓦上薄薄一层白雪,还有蹲坐着的宋白深蓝色的衣衫和乌发之上,也尽是白雪。

上一篇:我男人分裂了下一篇:弦落时霄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