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自然就是觉得心中有一股热流涌过,心脏在少年轻轻浅浅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快速跳动一下。她暗自道,今天是怎么了,对美色的抵抗力大不如前啊。
平复一下胸膛中猛烈跳动的心跳,江自然笑着说,“这么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宋白点点头,片刻后从怀中拿出一个药方递给江自然,“这是药酒的方子,以后你回家了可以自己酿来喝。”
听过宋白说的话,江自然忽然发觉她竟然生出了一丝离别的愁绪,离开青城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乖仔了。顿了顿,压下心底思绪,江自然伸手接过药方,带着笑说,“好啊,谢谢乖仔,我肯定好好学这门酿酒手艺。”
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走到宋白的院子,两人看到江自然来的时候的那堵墙,这……
带着酒似乎不怎么容易□□而出呢。宋白家的墙头不是平的,放个纸袋还能放得住,但是酒坛是万万放不住的,一定会从墙头掉下来。
江自然扭头去看宋白,“要不我先翻出去,然后再把酒从墙头接过来?”
宋白摇摇头,“从侧门过吧,我送你回去。”
酒坛其实蛮重的,如果从墙头递过去江自然恐怕不好接,想了想,宋白还是决定自己抱着酒坛把江自然送回家。
两人走到侧门,没成想还没走到便远远瞧见宋母从侧门要往门内走。江自然和宋白抱着酒坛连忙躲到视觉盲区的墙角。幸好两个人的动作迅速,宋母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背靠墙面松了口气。
江自然:……就怪吓人的。
要是被宋母看到江自然出现在后院可不好解释,江自然看了一眼侧门的情况,宋母被人喊住了,在侧门门口和人说话。看情形再说事情,江自然等了一会儿,对话仍旧没有结束。
倒是宋白开了口,“过来的人是孙大娘,我娘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咱们换条路出去。”
明白了,看来孙大娘是个爱说话的。
江自然跟着抱着酒坛的宋白放轻步子快步走开,这种感觉还蛮新奇的,尤其是和乖仔一起,有点紧张兮兮的气氛劲儿了。江自然问,“咱们还能从哪里出去。”
宋白的声音伴着风传过来,“从正门。”
江自然:“嗯。”
“嗯?”
“正门不就是回春堂吗?你确定从那里出去?”江自然语气难掩惊讶,正门的回春堂人来人往,这不是暴漏的可能更大了吗?
宋白开口解释,语气中一点不带慌乱,“你先从后院进去,人多更好,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我之后再出去找你,你出门后在巷口等我。”
江自然听着宋白极有条理的分析,也没了方才远远碰见宋母的紧张感。乖仔看上去仿佛小白兔一样,可是遇到这种事情却丝毫不慌。方才看见宋母带给宋白的冲击肯定比她要大,她都带上了一点怕被发现的紧张,可是她敢打赌,平日里像小兔子一样的宋白没有一点慌乱。
倒是个令人意外的发现。乖仔同时有着在某方面异于世人的单纯,又有着在另一些方面异于世人的镇定冷静。
江自然笑了笑,所以说,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她在宋白身上还没有发现的?
第18章 中秋(上)
江自然按照宋白所说,一脸从容挑开后院到回春堂的布帘,淡定自若地穿过回春堂的前厅。
前厅这会儿子有一两个患者,大夫和药童也不关注她。她目不斜视走出回春堂。
站在宋白说的巷口等了宋白片刻,宋白抱着酒坛从回春堂走出来。江自然带着笑,道,“看不出来,乖仔内行啊。”
宋白摇摇头,“每天经过就知道没人关注了。”
宋白抱着酒坛和江自然走在南风七巷,顿了顿,宋白问,“什么时间走,确定下来了么?”
江自然闻言,侧头去看宋白的侧脸,少年微微敛眉,侧脸还有一些青涩,但轮廓已是天人之资,造物者把世间最美好的容貌造在宋白的脸上。江自然忽然想到,回京可就看不到这副好样貌了。
应该回答下个月便走的,但江自然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回答,她笑了笑说,“再看咯,说不定会留下也不一定,毕竟青城山美水美,嗯,还有人美的。”
“怎么?乖仔这么问是想要去送我吗?”
江自然随口一说,没想要宋白应下。却听见宋白清凉的少年音道,“提前一日告知我,我去送你。”
这显然是江自然没想到的答案,但她心中却十分高兴,并且暖洋洋的。没成想乖仔这里,她的份量还蛮重。
江自然眯了眯眼,笑道,“好。”
宋白把酒坛放进江自然庭院的石桌上,小白今日没在笼子里,看见江自然回来迅速蹿到江自然的脚边。江自然现在已经把小白完全当猫看了,弯腰抱起小白在怀里。
见宋白看着她怀中的小白,她朝着宋白笑道,“说起来,你那天在后山是要捉这只兔子吧。是要入药么?先说好,我是不可能把小白给你做药引的。”
宋白摇摇头失笑,“不是。”
“那……不会你喜欢毛茸茸吧?”
……呃
宋白僵了僵,怎么说呢,就,被说中了。
江自然笑笑,心里一阵了然,乖仔喜欢兔子呢。她举起小白的一只前爪,朝着宋白笑道,“小小白,给大小白打个招呼吧。”
说着她换了个稍细的声线,“大小白你好,我是小小白。”
宋白没忍住嘴角弯了弯。
江自然又把声线切回来,对着小白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小小白给大小白抱抱吧?”
江自然把小白放到宋白怀中,令人惊讶的是小白并没有挣扎,宋白试着挼了挼小白,它也没有反抗。江自然还记得之前李从学在青山时想摸摸小白时当时小白那个凶狠劲儿。
小白别是成精了吧?
“这次还挺乖。”江自然看着乖乖窝在宋白怀里的小白,宋白的神情十分专注也有些柔和,江自然忽然想,大小白抱着小小白这一幕还挺温暖的。
小白呆够了,从宋白的怀中一跃而下,去笼边吃起了干草。
江自然把宋白送到门前,笑了笑说,“意犹未尽啊?什么时候空闲了尽管过来挼。”
宋白也轻轻笑笑,点头说好。
江自然看着宋白在灯光下越走越远,轻轻笑了,想不到宋白真的喜欢毛茸茸。她转身回了庭院,走到石桌上看到宋白抱来的药酒,没叫人帮忙拿,她伸手抱在怀里径自回了屋。
中药的药效还没发挥充足,现在还不能开封,但酒的清香又勾起了江自然的馋虫。江自然想着把药酒放远些抵抗诱惑,却又想起来宋白那张好看的脸来。
于是,纠结了一番,酒坛还是安安稳稳在矮桌上放着。
江自然盘腿坐在窗下矮桌边,将手肘放在矮桌上,单手托腮看着酒坛。她的思维渐渐散远,其实宋白并不喜欢酒,但是却为她酿了这药酒。江自然不可能不领情。
阿姜走进来,看见她坐在矮桌边,有些稀奇道,“小姐,你看着酒坛笑什么?”
江自然回了神,惊觉自己想到宋白时竟一直在笑么。
“小姐,这坛酒从哪儿来的?你又出门买酒了。”
“这回可不是我买来的,别人送的,养生药酒。”
“回春堂的宋小郎中送的?”
“嗯。”江自然笑笑。
阿姜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小姐,你去招惹人家了?”
“什么?”
“人家没事干嘛又是送你回家又是送你药酒?”
当然是因为宋白就是这样一个真诚而温柔的人了,江自然想。
江自然还没回答,阿姜又道,“小姐,现在到那种程度了?人还没有死心塌地吧?”
“死心塌地什么?”江自然问。
阿姜眨眨眼。
江自然:???
阿姜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人还没有死心塌地喜欢你吧?”
江自然佯做生气,但语气却带着一股笑意,“真没,小姐我在你眼里就是看人好看就去随便撩拨的人?就是一朋友,我帮了点忙,人家回礼来了。”
阿姜没有把视线转开,反倒是直直地盯着江自然,“小姐,那你呢?”
江自然顿了顿,“我什么?”
阿姜不避不让,“小姐心动了吗?”
江自然看着阿姜,很久一会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