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男妃+番外(37)

汐溪别院依旧是那般静谧,除了每日的吃食用度需用舟楫运送,湖面上都是冷冷清清的,以往顾清宁是极其喜爱热闹的,如今却能在这孤独的别院里一待便是两个月,而且心甘情愿的,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为了让顾清宁开心,墨荷钓起鱼来自是漫不经心的,有些上钩的鱼儿也被她悄悄放走,等到日头落下,清点起来,顾清宁自是多了她许多。

墨荷佯装失望,自己端来笔墨,“少爷你又赢了,画吧!”

顾清宁如何舍得这份傻乎乎的奉献,只是捏了捏她的脸,勉强笑道:“欠着,若是以后输了你,便拿此次勾销。”

墨荷嚅了嚅嘴,拿着沾满墨汁的狼毫的手放了下来,“少爷,你别难过了。”

墨汁滴在廊道上,瞬间被那地面吸收了进去,顾清宁心内叹气,原来自己的喜怒哀乐是这般的肤浅,谁都看得出来。

只让自己的笑更加明艳了点,“少爷没事,安心些。”

看了看那远处的烟波,又跟墨荷道:“晚上做些桂花莲子羹,清点,莫要放太多冰糖,其他的不用了。”

墨荷看了看他有些清瘦的身形,即便日日在旁边待着也看得出他消瘦了,可每日也不多吃点,只一味吃着这些汤汤水水,倘若是做了其他的吃食,他又吃不下,墨荷只能想着待会儿在那羹中化些燕窝进去,好歹补一补他这身子。

当下便答应着去忙活了。

蛙鸣渐渐开始了,夜幕也降了下来,十五之夜,即便是黑夜也显得格外的亮。

等到墨荷退了收拾了去,顾清宁一个人回了房间,独自卧在那床榻上,不知为什么,鼻子总是酸酸的感觉。

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可是人世间的美好他再也没有资格享受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随之墨荷兴奋的声音传了进来,“少爷!”

顾清宁连忙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

眼见着墨荷兴冲冲进来,将手上一个东西给了他,

“少爷,你的鞭子!你以前最喜欢它了!”

赤色如游龙,周身流光,莹莹不似俗物——是他许久未见的赤练鞭。

墨荷从寝宫过来的时候便将那赤练鞭收拾了放在包裹里了,可压在包裹底下一直忘了给他,今夜得闲收拾了才翻了出来,以往少爷极是喜爱这根鞭子的,日日都盘在手上,想到此处自是立刻给他送了过来。

可没想到,她的少爷却怔怔地盯着她手上的赤练鞭。

随即他又慢腾腾地伸手出来,抓了它。

“少爷?”

顾清宁一下子落泪了下来,可把她给吓坏了,“少爷!你怎么了!”

顾清宁摇了摇头,声音支离破碎,“墨荷……你走……你出去……”

“你听不听话!”

墨荷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少爷伤心了,原本想让他开心点的,如今却是这般结果,自是内心难受,自责不已,当下眼圈也红了,她鼻尖抽了抽,默默地退下了。

顾清宁将那根鞭子抱在怀里,内心那些点点滴滴复又明晰起来,他脑袋一点一点低垂了下去,压抑不住的呜咽声逸出,很快眼前的被褥便湿了。

门口吱呀的一声,顾清宁已经是哭的不能自己了,

“听话……出去……”

可是门口的阴影一直没有走。

顾清宁有些生气,泪眼迷濛抬起头来。

月色朦胧,端的是明亮,多日未见的萧玄衍正站在门口那里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空气死一般宁静。

蓦地,顾清宁先反应了过来,也一下子慌乱起来,他似乎跟做错了事似得,忙将那根赤练鞭往身后藏,而后又似乎觉得不妥,便又将手放回了原位。

萧玄衍轻轻笑了一下,慢慢朝他走了过去,坐在床沿。

顾清宁擦了擦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你,你来了……”

萧玄衍只跟没听见似得,拿屈起的指腹摸了摸他的脸:

“明日出去吧。”

顾清宁张大了眼睛。

“不必担心,”萧玄衍依旧是笑的,“这儿的一切外人并不知,那个姓赵的小子也只会以为,你让本王强掳进府里,等到本王厌倦了你的消息一放出,他定会更加怜惜你,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可算是圆满了。”

顾清宁失措,他抓了他的袖子,“我……”

萧玄衍是很平和地说出这些话的,可顾清宁听在耳里却是如同寒冬酷雪,他嘴唇颤了颤,好不容易道:“我……我不出去……我要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作什么呢?”萧玄衍终于是收了笑容,“也是,又要替父肉偿,花了诸般心思讨本王的欢心,又得保着情人毫不知情,只道你是被本王强掳进王府的,也许还可等到本王腻了你的那一天,自是又可出了去继续跟情人重修旧好……可惜发现本王愈发的对你上心了,这可如何是好。”

萧玄衍勾勒着他的眉眼,“本王愈是对你宠,你越愈是慌张,待在这别院尚可还能欺瞒自个儿,若是出了别院,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被本王宠着,那般多传话的,你怎可还像在别院的时候,装的这么真心似得拿身子伺候本王。”

顾清宁双唇颤颤,被那双眼睛盯得无地自容,这些平静的话如同熔铁一样烧灼着他,他想辩解,可他说的却又一句句地戳中了自己内心那些最阴暗的角落,让他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曝光于六月骄阳下。

痛苦地摇了摇头,顾清宁扑了上去,搂住了眼前人腰,声音颤抖起来:“老大……”

嘴唇被指尖压住了,带着温度的指腹在上面摩挲着,

“已经够了。”

那丢在一边的赤练鞭被捡了起来,轻轻放在了他的手上,

顾清宁一抖,又呆呆地看他,眼里有着哀求。

“我不走……”

“留下来继续肉偿么?!”萧玄衍突然提高了声量,他看着顾清宁,眼中如同寒天玄铁般冰冷坚硬,“觉得本王可怜?觉得愧疚于本王?”

房内一片窒息般安静。

“我堂堂梁王何须让人如此!”萧玄衍冷冷笑了起来,“皇兄杀了你爹又甩了这个锅在本王身上,你真当本王毫无一丝反抗能力么?不过是本王愿意担着罢了!”

皮肉因着咬着牙关而显得狰狞,一个字一个字无情地从那薄薄的嘴唇吐出,

“因为他不杀,迟早本王也要杀的!”

顾清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远处的蛙鸣一阵又一阵,愈发的热闹起来,无人知晓这别院发生了什么,那外表看上去寂静无比的别院映着湖光,衬着月色,愈发的出尘。

而屋内,顾清宁已是哭得不能自己,他跪爬着过去,抱住萧玄衍的双腿,求他。

可眼前的人再也不会心软了,他只是稍稍低下头,看着身下那张泪流满面的秀美无匹的脸,看着他的脖颈间自己留下的斑斑痕迹,恢复了那个冷静而英明的梁王,

“也罢,你那道貌岸然的太傅老爹所做之事也不应该全由你来偿还,若非说要偿还,那么这些年也够了。”

捏了他的下巴,“这般脸,这般的身子,自是世间极品,陪了本王那般久,也够了。”

顾清宁只能一味的哭,他想辩解的,可是他心中的点滴全然皆被他看透,毫无保留,但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然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想像往常那般主动亲他,那样,他会很高兴的。

可亲了上去,那薄薄的唇始终没有任何反应,顾清宁无地自容地放开了他,看着那双充满了讥诮的眼睛,心间突然剧烈地痛了起来。

“本王说过的,不需要你还。”

“我没有……我没有……”

顾清宁绝望地捂了脸,他想起了什么,似乎给了自己一个藉口,

“蛊毒……随情蛊……我们不能分开的……”

萧玄衍眼中近乎是冷酷了,他笑出了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旋即道:“你放心,我们虽是共蛊,但这蛊……”

他自嘲地哼了一声,不再说下去,“总之,即便远在天涯海角,你身上的蛊毒也无碍,你走罢,明日清晨,会有人送你出府。”

顾清宁本意是担心他身上的蛊毒,却不想被误解成这样,他本就急得很,平日里连珠带炮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重复着:“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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