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知道,林淮都懂,所以他很心疼陆寂川,有时候他很希望自己比陆寂川大,做那个年纪更长的大人,这样他或许能分担更多,不要自己心爱的人那么累,他也很想陆寂川能做一次孩子,可以害怕,可以逃避,可以躲在自己怀里。
他在努力做那个允许陆寂川逃离生活的依靠。
他可以做少年,躲在自己怀里。
林淮轻声说:“要不要休息,伤口疼吗?”
陆寂川摇头,他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和天边的云连在一起,他用另一只手伸进穴里抠挖,掰开来对林淮说:“快点干我。”像命令,也像求饶。
林淮扶着自己硬挺的性器,再一次插了进去。
他们在太阳下山前做爱,望着玻璃窗外的红,和那烟雾,和那伤痕,和白天鹅身上的血,和他们纠缠撞击的身体。
炎热的盛夏,希望永远不会停。
第35章
他们从太阳下山一直做到月亮上班。
天彻底黑了,窗外的火燃烧殆尽,没留下一点痕迹,等月亮照亮这座城市时,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披上一层薄薄的银光,熠熠发亮。
银白色的轻纱笼罩着一切,还有昏暗的房间。
他们一直做到体力殆尽,一点也做不动了才停下来,陆寂川感觉后穴酥酥麻麻,被干的快没了知觉,精液灌满了身体,他摇摇欲坠躺在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盖着被子。
林淮在旁边搂着他,哄他入睡。
陆寂川说:“谢谢你。”
林淮轻吻他的额头,笑着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到时候我搬来跟你住,陪你养花,陪你看每天晚上的月亮。”
陆寂川大抵太过疲惫,把脸埋进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林淮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嘴巴轻轻嘟起来,嗫嚅着听不清的语句,好像在撒娇,他低头含住陆寂川的嘴巴舔了舔,帮他掖好被角。
凌晨一点半,林淮被不停的震动声吵醒了,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他胳膊上还躺着沉睡的陆寂川,他怕吵醒人,别扭的扭过身子,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接了电话,他压低声音问,是谁?
那边平静一会儿,刚发出一声薄弱的呼吸他就听出来了,他太熟悉不过,那个让他这几天又恨又无奈的人,他一瞬间就听了出来。
林淮稍稍拔高声音说:“周天阳,你现在在哪?”
周天阳的声音很小,似乎躲在某个逼仄的空间,他低声问:“林,林淮你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你一个人?”
“是的,我自己。”
“你找我干什么?”
周天阳双手聚在一起捧着手机,拢着声音说:“我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告诉我地址吧。”
纵使林淮对他千恨万恨,恨不得对他千刀万剐,但这一瞬间,他的直觉告诉他,周天阳值得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林淮告诉周天阳地址后,冷冷地说:“你别再耍花样,会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林淮发现陆寂川已经睁开眼睛,正侧头看着他。
林淮说:“周天阳一会来,他主动联系我了。”
“也好,希望他会站在我们这,只要他说清来龙去脉,这件事一定会有挽回余地,而我一定不会让江山得逞。”
但如果他们三个是一伙的,这就是他们三个联手设计的局呢,就为了得到那几个港口,在下令之前运好货物,也为了保障江山不会坐牢。
陆寂川这样想过,这件事从最一开始就是江山设的局,从周天阳开始,他和江辰正一起迷惑林淮,到后来设计江辰正假死栽赃给林淮,逼的他们两个无路可退,即拿到了港口,自己也不会牺牲林淮去冒险让江山坐牢。
这就是最坏的结局了。
如果他没猜错,那么他什么都得不到,复仇会失败,财产会损失,还会让林淮一生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他现在比林淮更希望见到周天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门口有人把守,周天阳是一个人来的。
刚一进门,周天阳就跪了下来,他跪在林淮脚边颤抖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没有办法……”
“只有你能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们,我真的没有办法……”
林淮看他这样心里难受的要命,他是恨周天阳,恨他背叛自己,可是当他跪下来哭的时候,他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这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扶起周天阳说,你别这样,你起来说清楚,你跟江辰正到底怎么回事。
周天阳眼眶通红,神情憔悴,看起来这几天也没睡好,长了胡渣,像是在外流浪了很久。
林淮说:“江辰正到底怎么样了,你为什么对他爸说是我害死了他,他在哪,他现在怎么样?”
周天阳平缓下来说:“他,他没事……”
“没事??那你到底在干什么?江山难道没有看到他出没出事,不知他是死是活就怪罪在我头上?还是你们三个就是一伙的?!”
“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
周天阳正要开口解释,目光忽然飘向一边,那神情似乎看到什么令他惧怕的东西,一时间凝结了空气,林淮和陆寂川都随着他目光疑惑的看过去,当林淮看见那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时,心里一凉,但是已经晚了。
在他们同时回头的瞬间,周天阳抓起身后盘子里的水果刀,抵在了林淮的脖颈上,他太紧张害怕,用力过猛,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皮肤,流淌出滚烫的鲜血。
林淮身子一僵,冷冷地问:“你究竟要干什么,要我死吗?”
“不,不是这样的……”周天阳开始崩溃大哭,那张憔悴的脸变得十分绝望,他哭了几声后强忍着克制住,对面前的陆寂川说:“你们要帮我,必须帮我才行。”
刚才起床时陆寂川换了裤子,穿了件宽松丝绸质感的白衬衫,他手扶在腰间,平淡的说:“好,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乱动。”
“我,我要你帮我准备船,游轮,从你的港口走,后天晚上,不,明天……”周天阳开始语无伦次。
陆寂川格外淡定,甚至他都没有去看林淮的表情,也没有看他脖子上的伤,只是挺起胸膛气场强大的站在那里,目光凛冽的盯着周天阳,听他说那些毫无头绪的计划。
陆寂川扶着腰,动了动手指厉声说:“你说清楚,到底要什么。”
“我要,要你帮我离开这里,先去机场,然后飞去欧洲,要两张机票,我和江辰正一起走,要避开他爸爸,不能让他知道,你要帮我助们俩从这里逃走私奔,还要保护我们安全……”
陆寂川眯起眼睛,点点头说,好。
他话音刚落,就迅速抬起手,直直的开了一枪。
子弹和林淮擦肩而过,在他耳边响起巨大轰鸣,他喉咙深处的‘不——’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像飞机落地的巨大轰鸣声炸裂开来,他脑子嗡嗡直响,因为大脑受到的重振,他眼睛也看不清了,整个人仿佛飘落在云端,身体轻的要命,但脑子却像被几十吨的飞机砸中摇摇欲坠。
这样的反差让他双脚不稳,差点摔在地上,他强忍着眩晕站稳,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他看见陆寂川拿着枪抵住周天阳的额头,正准备扣动扳机。
林淮不敢拦他,怕他的枪走火,也不敢不拦他,怕他杀意已决。
“陆,陆寂川,”这是林淮第一次叫他名字,“你不能开抢,你不能杀他。”
陆寂川不带任何情绪的转过头看他问:“为什么?”
“你,你不能杀人。”
陆寂川神情十分陌生,冷笑一声:“认识你之前,我杀过很多人了。”
林淮试探着,轻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还因为,他是我朋友。”
朋友,这个词在陆寂川这一行是一个最不值得尊重的关系,踏入这个圈子后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你的朋友没有因为利益背叛你,那是因为他得到的利益筹码还不够。
在他眼里,周天阳就是这样的人,他利用林淮,甚至害了他,他不配做林淮的朋友。
他也觉得可笑,也只有这种小孩子眼中,才会有‘朋友’二字被他们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