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可以兼得(15)

作者:等等月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一切正如他早前所料,事情正朝他布局的方向发展。

前知州剿匪,久攻不破,除了飞鱼台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不知己知彼也是他屡战屡败的根本原因之一。

为此,前些日子一得知坊间在传匪徒将孟家大郎君带上山,他便派人秘密关注孟家,紧接着得知,山匪往孟家送请帖,后来才有了他召见孟稻儿一事。

表面上他想要助她,请她合作,实际也暗含私心。

他知道如此并非君子行径,但欲成事者,不拘小节。

连日来所发生的一切,除了与他暗中筹划不谋而合,当中也不乏巧合,比如与孟稻儿在街头不期而遇,以及莫名的见之欢喜、奇怪的久别重逢之感;又对她有道不清说不明怜惜之情;还有前后似乎能衔接的两个梦。

他让孟稻儿顺道视察飞鱼台地形不过是下下选。

借孟稻儿此行,能够亲自上飞鱼台一遭才是祝鹤回请她与自己结亲的真正目的。

飞鱼台的人才将孟家大郎君父子带走,跟着就送请帖,祝鹤回料到谭临沧对模样初衷的孟稻儿必有所图,他事先必定也是查过她未婚配,而到了山上,若孟稻儿所言与他所得的信息不符,他势必会求证,紧接着叫“未婚夫”上山必是情理之中。

从飞鱼台的卷宗看,这谭临沧,向来身匪心不匪,德行尚存。

祝鹤回自然明白亲自上山是棋走险招,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唯有两点,他没有十成把握,其一,孟稻儿在山上的情况如何,谭临沧对她有没有胡来?其二,不排除谭临沧请自己上山有借机除掉自己的可能!

虽说有邀请函,但人心多变难测,毕竟,于公于私,现在自己都是他的敌人。

一番思虑过后,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为保有去有回,祝鹤回决定出发前去一趟孟家,见见孟夫人。

这龙潭虎穴,他非闯不可!

请缨到帘州赴任之前,祝鹤回已同皇帝保证,三年之内若无法有效解决飞鱼台的匪患,愿自动革职,并摘去武状元的头衔……

“大人,乔大人到了。”门外响起厮儿的声音,打断了祝鹤回的思绪。

他麻利起身下床,穿上便服,就着厮儿准备好的温水洗漱一番,将头发束起来扣好,便往门外走,才一跨出门槛,便见到候在门外的乔择邻。

“大人,这么早召见,可是有急事?”乔择邻一见祝鹤回出门,便拱手问道。

“速去换上便服,辰正,随我上飞鱼台。”祝鹤回要言不烦。

“上飞鱼台?大人——”乔择邻一脸懵然,“那飞鱼台别说我们,只怕连一只蚂蚁都未必上得去。”

祝鹤回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便将谭临沧昨夜送来的邀请函递给他。

乔择邻忙打开,一看,调侃道:“这匪头,字写得好像比大人写得好看啊!”

祝鹤回不言,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嘿嘿,属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乔择邻识相地转移了话题,“要带多少人马?属下即刻去准备。”

“不必,就你我二人。”祝鹤回左手举到半空,“这是私见,只要通知兵房待命即可,快去准备。”——

#

飞鱼台上,孟稻儿在忍冬的服侍之下梳妆完毕,忧心忡忡,矛盾重重,她一边希望祝知州不要贸然前来,一边又害怕,若他不来,谭临沧会将自己扣留。

即便谭临沧喜欢自己,那也不代表他会依理行事,他都说了,他是熟身透心的山匪,又怎能指望他以礼相待?反而是他会借机除掉知州大人的可能性更大,这对他不是一举两得么?

孟稻儿被自己的揣测吓得胆战心惊,她想得正出神,又听到小石子击窗。

才从竹椅上起身她便听到谭临沧的叫喊,那声音,这整座碉楼里,便是还没睡醒的人,也都该听到了。

她走出门,向外跨了两三步,伸手扶住木栏往下看。

第11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美人下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谭临沧双手环胸,悠哉地微微向上仰着头。

一身玉白色衣裳的孟稻儿缓缓从楼内探出头,尔后在圆柱旁立住,手抚木栏的她,如同濯清涟而出的白荷,一尘不染;面目清冷如初落凡尘的仙子,自然地流露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气质。

谭临沧本想再吼上几句,一见到孟稻儿那张月儿一般清明柔美的面孔,便忘了出声。

“我这就下去。”生怕从房屋里悄悄探出更多陌生的脑袋,孟稻儿声音小到只能让楼下的谭临沧依她的口型辨别她在说什么。

说完,她的身影便退回,没在楼道里。

视线里的美人忽然消失,谭临沧的心像被谁挖空了一块。

直到孟稻儿从楼梯口出来,轻盈地走向他,谭临沧才又明朗起来。

“大吼大叫,扰人清梦!”虽在嗔怪,孟稻儿的声音依旧不大,根本不具震慑力。她不敢大声,现在二楼和三楼,偷看他二人的眼睛少说也有十几双。

“怕你听不到。”

“要去哪儿,便走罢。”她只想快一点从楼上那些好奇的目光中逃离。

见孟稻儿白璧无瑕的面容泛起明显的桃色,谭临沧面上的笑意又浓了。“跟我来。”说完,他转身,脚底生风般地朝大门行去。

孟稻儿顾不上再问,忙追上去。

出了碉楼,拐过一个弯,很快便到了圆楼后的田间。

田里是刚刚发绿的水稻,叶尖挂着透亮晶莹的露珠;不远处的山腰缭绕着如纱一般的轻雾;婉转的鸟鸣不时从林间传来……

被露水打湿的道路有些滑,孟稻儿小心翼翼地跟着谭临沧的身后。

谭临沧知道孟稻儿走不惯山路,出了圆楼,他脚步便放慢了。

她见他面色愉快,忍不住再次试探地问,“谭大哥,为何昨夜没见到我大哥他们?”

“他们已经下山。”

“真的么?”走了许久,孟稻儿开始微微娇喘,方才出门时她还觉得凉,才爬了一会儿山路,竟有些热了。

她不确定谭临沧说的是真是假。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心中的疑虑。

“我有必要骗你么!”

“昨日你为何不肯告据实已告?”

“我说了,你哥不是我请来的。”

爬到更高处,视野忽然开阔,眼前层层的山峦隐没在白雾中,只探出黛青色的山尖。

孟稻儿听闻兄长已经下山,不由得开朗了一些,面上露出淡然的微笑,似乎忘了自己还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看到没,”谭临沧指向前方高处,“那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那小亭子么?”

“对,观日亭。”谭临沧见孟稻儿的额头冒出薄汗,“还走得动么?”

“当然可以。”

孟稻儿外表看起来娇滴滴的,实际上充满韧劲,昨天上山路上谭临沧便已看出来,那么长的山路,她只忍着,没喊一声累,那绝不是她别无选择那么简单,一个人面对困难时,敢于直面、挑战与轻易屈服、退缩的人的目光是不一样的。

谭临沧对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那孟秧儿虽不是掳来,却是他让弟弟将他们骗来,为的就是能将孟稻儿请上山,他好面子,不想让上巳节时在南洛江畔对她说过的变成空话。

对孟稻儿无伤大雅的谎言,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他知道以他的身份相邀,她不会上山,不得已才使了一些手段。

偏偏才将她请到山上,忽杀出一个程咬金。

“快啊,谭大哥。”孟稻儿见谭临沧在身后停止脚步,便回首呼喊,她那步履不停的模样,比站在楼台上向下看时生动许多。

谭临沧的遐思被打断,“让你再多走一会儿,要不待会儿你在我身后追得着急。”他那厚重的声音传遍山野。

见他不动,孟稻儿不自觉放慢脚步。

此时此刻,她心里悬着最大的石头渐渐落下,至于自己,她已抱定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

他们到达观日亭时,东方地平线上的朝霞已红似火焰,山峦间的白雾淡去很多,眼前群山静默,耳边风声呼呼。

又一眨眼的功夫,太阳便像一个刚刚睡醒的小男孩般,试探性地、悄悄地露出小半边的脸,天地瞬间有了金晖。

孟稻儿对着柔和的太阳,脸上镀上一层暖晖色。

谭临沧看着她,嘴角挂着笑,目光变得柔软,这样的时光,对他而言是一种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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