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可以兼得(14)

作者:等等月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今天大娘烤的粽子很好吃。”孟稻儿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方大娘,微微一笑。

“孟姑娘喜欢,待你下山,大娘给你包上几个。”那方大娘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竹桌上的菜品很多,只是很快就被夜风吹凉了。

孟稻儿虽没怎么动筷,却喝了一碗酸甜可口的杨梅汤。

她正想请阿今再帮忙盛一碗,却发现大家都往自己身后看,一回首,便见到谭临沧正冲着这边走来。尔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她带走。

不知谁带头一声欢叫,紧跟着,大家便同时起哄。

阿昨盯着离去的两个人,目光充满怨恨。

“姐,你干嘛总是自找苦吃?”阿今的右肩轻轻地撞了下阿昨。

“管好你自己!”阿昨没好气地瞪了妹妹一眼。

谭临沧打着灯笼,带着孟稻儿往回走,并没进碉楼,而是拐到左边的道上,小道蜿蜒上山,夜色越来越浓。

孟稻儿止住脚步,“我们要去哪里?”说不害怕是假,不远处便是黑布隆冬的大山。

“你不必那么防备,我像是坏人么?”谭临沧回头,站在石台上俯视着头扭向别处的孟稻儿,“我之前说过要带你游飞鱼台。”

“这黑漆漆的夜里,不合适。”

“黑夜有黑夜的看头。”谭临沧嘿嘿一笑,“在我原本的计划中,今晚应该是我们的新婚夜。”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就回去了。读过书的人,怎能够如此信口胡说?”

“如今我早已不是读书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熟身透心的山匪。”

孟稻儿听出来,谭临沧的语气中有一丝丝惆怅,也有一点点无奈和慨然。

“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么?”

“还真不是。”谭临沧知道她怕,又说,“前面是城墙,有人值守,你不必担心我会乱来。”

“我哪有担心?”孟稻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惧怕一时淡了很多。

“你脸上。”

被对方不留情地揭穿,她忽觉得面上热辣辣的,这一羞,就忘了防备。

大约走了一刻钟,便见到了城墙,她没想到,这飞鱼台的防守如此严密,正面上山有两道城墙,连山后也有城墙围筑,难怪前一任知州久攻不下。

值守的领头见到谭临沧忽然出现,忙带着属下立正行礼。“恭迎大当家。”

他只点点头,带孟稻儿从他们身旁走过去,沿着台阶,上了城墙。

比起山脚,城墙上风更大,夜风中有淡淡的湿气,也有植物的清香。

“山下真黑!”

“看天上。”

孟稻儿依言,抬起头,只见墨黑的夜空中点着万星,颗颗如珍似珠,闪耀异常,璀璨无比,仿佛一大片凄迷华丽的美梦。

“谭大哥,真美!”身心因那些迷人的星光和梦幻的银河变得轻盈,她不由得感叹出声。

“是,你谭大哥是飞鱼台第一美男。”

孟稻儿没反驳,只娇娇地噗嗤而笑,目光仍对着夜空,自从祝鹤回离开帘州城之后,她很少再如此放松过。

“原来,你书信里写的是真的。”

“书信所写,不过飞鱼台一二。”

“谭大哥,那书信你真的送下山了么?”

“不准说与此刻无关的。”……

第10章 新知州早暗度陈仓

两个人从城墙上返回,远远便见到那宽阔的校场中间火焰冲天。

才走到碉楼前,孟稻儿便被找来的阿今和忍冬拉去跳篝火舞。

这是飞鱼台上山民传统的相亲仪式,每逢节日、丰收季都会安排,周边村寨的人大多都会闻讯赶来,聚到一起,别提有多热闹。

男一边,女一边,围成圈;已婚的站两头相接,未婚的站中间,方便相看。

中心的柴垛熊熊燃着,被灼裂的木柴噼噼啪啪响,巨大的火焰照亮大家喜悦的面庞。

孟稻儿被阿今和忍冬拉着,插进女人这一边中间的位置,大家依依哟哟边唱边跳,还有人在不断地加入,跳舞的圈子越来越大。

阿今姑娘会唱会跳,也很会带人。舞步很简单,孟稻儿一学就会。

渐渐跟上大家的节奏之后,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朝对面看了一眼,只见谭临沧夹在男队最中间,正望着她笑,他的眼中闪着火花,模样看起来温暖极了。

孟稻儿忽然想起他说过的“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忽感到一阵虚然,山匪不过是外人贴给他的标签,这世间,占山为王的人又何止他?更何况,听他所言,成为山匪似是迫不得已。

优美的山歌一段接一段,柴火加了一次又一次,跳舞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晚膳时,孟稻儿听闻同桌的一个女人所言,飞鱼台上女人基本不下山,阿昨和阿今姐妹今日不过才是第一次下山,估计以后她们都不会再出去。

看上去,大家似乎并没什么遗憾,就好像她们什么都不缺,也没想过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乐安天命,又自得其所。

跳到最后,她忽然有点入乡随俗了,就好像被大家的逍遥快活感染,她渐渐地忘了上飞鱼台的原因,不知不觉地忘了明天的烦恼……

第二天,孟稻儿在鸟叫声中醒来,屋里还很黑,掀开帘帐,发现天才灰蒙蒙亮,忽地,她想起昨夜的梦——

在府衙门前,眼看着祝鹤回越上马背,她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拦到他的马前,着急地说道:“鹤哥哥别去,飞鱼台危险,你不能去!那龙潭虎穴去不得,谭大哥已布下埋伏,只等你自投罗网。你想要的情报,我会一一写下来;山里的情况,我都已记下。”

“你想嫁给谭临沧?我二人已有婚约,他是知道的,却还无赖地纠缠妄想与你先洞房后成亲,看我这就去将他的匪窝一把烧尽!小孟等我回来。”

祝知州不听劝,说完便调转马头,驾的一声,他和乔择邻的骏马便朝西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孟稻儿摇摇头,在梦中,她居然将祝知州理所当然地当作鹤哥哥,真够荒谬。

帘州城府衙的后院里,祝鹤回也差不多同一时间里醒过来。

他在床上愣了许久,方才的梦还历历在目,这一次越发地离奇,仿佛是上一个梦的前传,他和孟稻儿不只有了婚约,中途居然还跑出图谋不轨的谭临沧要抢亲。

画面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就在他骑马准备去火烧飞鱼台时,孟稻儿像是不要命一样,倏地拦到他的马前,说飞鱼台去不得,谭临沧已布下埋伏,只等他自投罗网,情报她已经带回云云……

她的表情,不安中带着惧怕,急切中交杂着担忧。

身处两地的二人,都不禁摇头轻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是不假。”

昨夜,祝鹤回仍旧伏案研究飞鱼台的卷宗到深夜,他正看到谭临沧的身世,忽被求见的府吏打断,便令小厮传。

“大人,方才守卫呈来一份信函,是飞鱼台的人送来的,属下不敢耽搁。”府吏躬身,将那信筒往前递。

祝鹤回手心朝上勾了勾,厮儿便接过府吏手中的信筒,毕恭毕敬地递给他。

拆开一看,见是一份邀请函,看完后他定神思索,左手拿起装信来的小竹筒在案桌上敲了几记,心中揣测着谭临沧打的什么主意,府吏告退后,他又命令小厮:“你也歇去罢,明日通知乔护卫辰初来见我。”

府吏和小厮都下去之后,祝鹤回推断了一番——

根据卷宗记录看来,飞鱼台山匪的目标皆只针对过往飞鱼台下的货船,过去十来年,除了对帘州城内一富户成年男丁进行过几乎灭门性的打击,此外并没有欺压人民的任何记录;且经过连日来的察访,他发现那些山匪颇得民心,房间流传着他们不少善迹。

依此看来,孟稻儿在夜梦中那一番警告可信度不大,且匪徒不可能一反常态,公然地叫嚣知州、挑衅官府。

公事邀请排除,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便是山匪请孟稻儿上山之后,要强娶她,情急之下,她十有八九采取了自己的建议。

空口无凭,那山匪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孟稻儿所言,因此,这明面上请喝酒,背后却十有八九是想要确认孟稻儿所言是否属实。

若不随他的意按时赴约,孟稻儿的谎言便不攻自破,那匪徒岂会放过她?

如此推测一番过后,他心中已有了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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