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恐婚症+番外(28)

卫璃一噎:“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无亲无故的,突然就这么唐突地去找她,表妹,要不你帮帮我,把穆姑娘约出来……”

“我能帮你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帮你吧?”叶寒枝摇了摇头:“你现下便开始怕这怕那的,以后面对世人非议流言蜚语可怎么办?”她拍了拍卫璃的肩膀:“你没下定好决心,就别招惹人家。”

卫璃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叶寒枝逐渐走远的影子,心中思量了很久很久,最终背过身,往冯府的方向走去。

“不悔。”

*

今夜不知怎的,总睡不安稳,叶寒枝掀开被子,看着月光透过窗外的重叠竹影,倾泻而下,像一池清潭泛起层层涟漪。

睡不着,便去院子里溜达溜达,赏会夜色。

只是当她拉开门栓,月光大亮之时,看见那坨缩成一团的毛茸茸之时,忍不住一声惊呼:“陛下——”

裹着一身狐狸皮子的江尘猛然惊醒,委屈巴巴地凑过来,小脸冻得煞白:“枝枝,孤好冷啊。”话音刚落,他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可怜兮兮地挂在他通红的鼻尖上。

“你疯了?你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非要如此作践?”叶寒枝又急又气地把他拉进屋内,他的手冻得沁凉,摸上去跟一块寒冰没什么两样。

叶寒枝二话不说便剐了江尘的衣裳,直接将只着亵衣的他塞进了还留有残温的被子里,一边忍不住恶声恶气地训斥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犯了病才舒服是不是?”

江尘像只小兽一样把乱糟糟的脑袋伸出来,委屈巴巴地解释道;“孤也没想到处理完政务已经这么晚了,只是想来找枝枝你问一句,你为何不愿意跟孤去江陵?但没想到你早已就寝,孤也不想回去,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叶寒枝气极反笑:“那我不凑巧醒了的话你便这样待到天明?算了,我先去吩咐人给你烧点热水。”

她往前走了几步,才暗觉不对,江尘糟蹋自己的身子,她发这么大的火干嘛?这一切又干她何事?难不成是葵潮要来了,性子也变得奇怪易怒起来?

当叶寒枝提着一壶热水回来之时,看着那拱起的奇形怪状的被窝摇了摇脑袋,无奈道:“快起来,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没有回应。

叶寒枝心里一紧,连忙掀开被子,江尘一脸潮红,双眉紧锁地闭着眼睛,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人?我睡着了,喊醒便是,明日再来便是,非要守着不走吗?”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卫府里又没养大夫,一般都是着人去请,而现在这个时辰了,又能去哪里找?

先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要是他这烧迟迟不退,那她便只能提着这男人扣醒满城医馆的灯了。

她自小身子壮得跟头牛犊子似的,感染风寒这种事情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得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去翻箱倒柜的寻了贴外祖母之前感染风寒剩下的药,煎了来给江尘喝下。

“陛下,醒醒?”她拍了拍江尘滚烫的脸颊:“起来,咱们喝点药,看会不会好受点?”

江尘嘤咛一声,如蝶翅般的睫毛缓缓抖开,一双葳蕤潋滟的妙目带了几点泪光,盈盈欲泣,他将头拱进叶寒枝的怀里:“枝枝……难……难受……”

叶寒枝顾不得推开他,把一碗热药递到了他的唇边:“来。”

江尘的脑袋无力地动了动,摇摇晃晃地身子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东倒西歪地便要跌倒,叶寒枝急忙去揽他,只听得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喂……”

叶寒枝为难地看向自己手上那碗药,眼见着江尘又双眼紧闭地昏过去了,纠结地天人交战起来。

算了算了,反正都亲过了,而且这里又没人知道——她心下一横,喝了口苦药便吻向那唇色朱樱一点。

在两人唇吻相交之时,昏迷中的男人的右手轻轻一颤,像湖面的涟漪般转瞬消失。

第25章 新丧 无以为报?

今日是冯招的头七, 穆梨霜立在冯府的大门前,鬓边别了朵白色的绢花,眼眶微红, 恭敬有礼地迎接着来往的宾客,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柔弱, 像是水中月指缝沙般脆弱易逝,新月如佳人, 潋潋初弄月。

她是为了冯招, 还是为了自己这苦命的一生红了眼睛呢?

这个想法在卫璃的心底一闪而逝, 他强自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故作平淡地走到她的面前, 行了个李:“穆姑娘,就算是再伤心, 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来来往往的宾客这么多, 都是唤她冯夫人,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他说:“穆姑娘。”

已经这么久了,她的身份在旁人眼中只是冯招那无名无姓的夫人, 而现在, 这一声“穆姑娘”让她产生了一种好像又能活回自己的错觉。

穆梨霜抬眸,看见是寒枝的那位表哥, 微微有些惊讶:“卫公子?”她知道寒枝是不肯来的, 她对冯招这人是深恶痛绝, 怎么还会来参加他的白事?但寒枝的这位表哥,跟冯招平日里似乎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处,又怎么突然起了心思来这里呢?

她正满腹疑虑之时,周遭忽然有不少人兴奋地探过来, 好像忽然目光齐聚于此,甚至有一个冯招的同僚狗腿地跑过来,满脸谄媚:“卑职不知左相大人大驾光临,招待不周,还望您海涵。”

穆梨霜脸上震惊地神色一闪而逝,毕竟她只是个深闺妇人,平日里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得也不多,最多关心一下叶寒枝的战事。她是万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平易近人的翩翩公子竟然是权倾朝野的左相?!

而此时吴银竟是反客为主般,将穆梨霜挤向一边,絮絮叨叨地缠着卫璃说起来:“卑职还不知道您跟冯招是旧相识,我是冯招特要好的兄弟吴银,这次冯招不幸离世……”他顿了顿,假惺惺地挤出两滴眼泪:“您一定也很难过吧。”

难过个屁!

卫璃只觉得冯招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冯招怎么死的,他可就是其中出谋划策的人之一,对于这个人渣的死,他是恨不得放鞭炮敲锣鼓庆祝,可惜现下他还要装出一副可惜的样子敷衍吴银两句:“唉,天有不测风云,可能是冯招他命里福薄吧。”

偏偏这人眼力不行,还继续缠着他絮絮叨叨起来,他走一步,这吴银便跟着来一步,挤得一旁的穆梨霜是愈来愈远。

冯府的大门本就有三层不低的石台阶,穆梨霜背对着后面,无知无觉地倒退了几步,眼看已是半步悬空的姿态,差一点就要跌倒。

卫璃本就是一直嘴上敷衍那吴银,眼里却一直紧紧地盯着穆梨霜的身影,现下看到她有危险,脑子一片空白,连忙什么也不顾得,伸出手直直地揽住了她单薄的肩膀,借力将她拉了回来。

吴银看见这一幕,讶异地张大了嘴,毕竟男女有防,就算卫璃还未娶妻生子,但穆梨霜可是冯招的遗孀,这种女人一般八字都是不太吉利的,否则也不会克死了丈夫,所以正常人谁不会避讳她?偏偏这左相……

“你刚才差点挤得穆姑娘跌倒。”卫璃面无表情地盯着吴银,冷冷地说道。他上位者的威压袭来,让吴银差点软了膝盖,连声道歉:“对不住,嫂子,是我眼拙了,你没受伤吧,嫂子?”

一声声的嫂子,让卫璃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穆梨霜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小声道谢:“多谢卫公……多谢左相大人。”

卫璃不自觉地柔了神色;“举手之劳,穆姑娘不必挂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老的妇人带着三个女人气势冲冲而来,她们身上虽然都是穿金戴银,但个个行为粗鲁气质粗俗,一看便不是什么有积淀的世家族人,倒像是做生意的暴发户。

“穆梨霜,你这个灾星,都是你这个女人的八字克死了我的儿子啊,”老妇人二话不说,便是在冯府门口哭天喊地地闹起来,周围的人没见过这村妇撒泼一样的气势,纷纷好奇地凑了过来,眼里都是看好戏的眼神。

“我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被你这个天煞孤星克死了啊!”老妇人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干嚎撒泼起来:“招儿走的那一日,便有风水先生到我家来算命,说招儿的不幸离世全是你带来的!”

穆梨霜脸色惨白,嘴唇艰难地蠕动了一番,才勉力说道:“我,我不是……冯招他这件事,完全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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