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18)

浔阳王府中,齐誉韬正在自己房中更衣,欲换上窄袖劲装,去庭院练武。

手刚放到革带上要将其解下,就想到不久前许愿扒他裤子的事。齐誉韬的手如同被烫到,抖了一下,额上有乌云聚起。

他经历过惨绝人寰,经历过刀光剑影,像脸皮这种东西早已不甚在意。偏偏遇到个许愿这般离谱的,竟令他破功。

他好歹也是一方藩王,敬畏他的人数不胜数,也不知那小姑娘是哪里来的胆子能干出这种事。

解下革带,放在一旁,齐誉韬去换好劲装。他拿起革带,正要束上,蓦地眉头一皱,想想还是换一条革带吧。

心理阴影让齐誉韬产生一种“这条革带不牢固”的想法。

然而须臾后他就打消这道想法,换也没用。齐誉韬心间又不由有点窝火,真希望第三轮选妃时别再见到许愿,不然还得被她气死。

提上剑,齐誉韬去王府的演武场练武。一番剑走龙游,畅快淋漓,心头的窝火也被挥洒干净。

其实细想之下,不论他是被许愿气到还是怎样,许愿竟让他接连脱口而出,说了那么些话。

在许愿之前,他还从未遇见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那小姑娘来路不明,别具个性,身手了得……竟浑身都是迷。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

接下来几日,许愿行动如常,逛逛街,买买东西,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浔阳城内的风景名胜,许愿逛了个遍。浔阳的各色小吃,许愿也都品尝过了,玩得兴高采烈后,顺便去浔阳最大的跨国钱庄查一下自己的户头里还剩多少银两。

好棒,还有好多钱可以挥霍!

这日祝飞虹不在,许愿见春光正好,打算出去走走。

她刚走出来锁上院门,就感觉到暗处有视线在窥视她。许愿快速落锁,一边收钥匙一边冲着窥视所在的方向,冷声道:“哪路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把名字报上来!”

暗处窥视许愿的人没料到竟被许愿察觉,迟疑了一下,才从墙根走出来,是两个男人,客客气气说:“许愿姑娘,我们是彭泽太守府的家丁,我们家太守来浔阳了,让我们来请您至寒舍一叙。”

“彭泽太守?”许愿很快就想起,上次在首饰铺子的那个彭泽太守的千金。那千金许愿压根不放在眼里,因而并不知许汐的名字。

许愿没好气问道:“怎么,彭泽太守找我干嘛?想给他女儿报仇?”

“不是……”

“还有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你们太守在查我?”许愿冷声道,“是他女儿自己没钱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还想找我报仇,有毛病吧。”

两个男人被许愿一通抢白,差点接不上话,连忙堆笑摆手:“不是不是,许愿姑娘误会了。我们太守大人查询您的住址,只是为了找到您。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太守大人他也姓许。大人的夫人随小姐去参加浔阳王选妃见着您了,夫人发现您的长相很像一位亲人,大人连忙赶来浔阳,想请您登门。”

姓许,长得像亲人……这令许愿不由就生出一些猜测来,她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诳我?这年头骗子多得是。”

两个男人连忙道:“不敢不敢,我们真的是太守大人派来的,大人和夫人也是真心实意想见您,毕竟您可能是亲人的女儿啊。”

两个男人本以为这样说后,许愿会露出期待向往的表情,毕竟能和彭泽太守攀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然而许愿却不置可否,她整理了一下宽大的雪袖,说道:“行吧,带路!”

两个男人虽心里感到奇怪,但即刻眉开眼笑,向许愿抱拳施礼,为她引路。

上次许愿在首饰铺子里,听那掌柜提过,说彭泽是紧邻浔阳的一座城镇,彭泽太守就是那城镇的长官。

后来许愿和祝飞虹聊过此事,祝飞虹告诉她,彭泽不是个多大的城池,比起浔阳这块尧国南部边陲大郡,彭泽不过弹丸之地。把彭泽太守这种长官拎到浔阳王面前,什么都不是。

至于彭泽太守的风评为人,许愿不感兴趣,不过既然要去见人,许愿想了想,干脆在路上让这两个男人为她介绍一下彭泽太守。

两人自然捡好话说,把他们的太守和夫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爱民如子、节俭朴素、礼贤下士、夫妻恩爱堪为当官者楷模……许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记住一件事:

彭泽太守的女儿原来叫许汐。许汐为了参选浔阳王妃,不惜跟那么多士农工商家的女子挤在一个院子里。许夫人为了陪同女儿,专程从彭泽过来浔阳,租下房子。许愿要去的就是许夫人租的宅院。

在两个男人的带领下,不多时,许愿就到达地方。

许太守和许夫人已经在院门等着许愿了,许汐也在。

当看见许愿来到近旁,许太守主动迎向许愿,仔细打量她,腔调激动不已:“夫人你说的没错,像,真的像啊……这额头、眼睛、颧骨,像大哥,鼻子、嘴唇、下巴,像大嫂……难道真的是、真的是……”

许太守说到这里怔了一下,歉意笑道:“抱歉,我太过激动。你先进屋来,我们细说。”

许愿点点头,随着许太守一家三口进院。其间许汐偷偷瞟许愿好些次,许愿懒得搭理她。

倒是一进屋,许太守就把许汐招到跟前,向许愿赔罪:“前些日子我这女儿干了些糊涂事,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你千万不要记恨她,我会多加教导她的。”说罢就肃起语气,对许汐道:“汐儿,快向你姐姐道歉。”

许愿并不在意许汐的道歉,她是个小心眼儿的人,特别记仇,凡是恶意得罪过她的,再向她道歉也无用。这个人在她心里已然是黑的。

许愿从不相信人能痛改前非,比起盼望坏人变好,她更相信好人能从头好到尾。

所以,尽管许汐向自己道歉时十分诚恳而自责,许愿也一个字都不信。她连许汐说什么都忘了,只想着另一件事。

——刚刚许太守在门口说,她长得像他大哥大嫂,还让许汐管她叫姐姐。

遂等许汐话音一落,许愿就问许太守:“你的大哥和大嫂,我像他们?那他们人在哪儿?”

许太守和许夫人相视一眼,许太守眼中漫上一层伤感,说道:“他们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许愿心中一根弦跳了一下,追问道:“具体是多少年?他们在哪里去世的?”

许太守说:“算上今年,有十三年了,他们是在繁昌县不幸遭遇地震之灾。”

许愿心弦狠狠一跳,心中从刚才就存在的那份猜测成真了。看许太守的意思,她很可能是许太守大哥大嫂的女儿,也就是说,这许太守是她的叔叔。

许愿不由想起十三年前,爹娘亡故之时。那段模糊的回忆,无论何时想起都宛如一种钝刀子刮骨的折磨。

不是没想过自己可能还有别的亲人在世,但因着当初她年纪太小,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有心想找亲人,也无从找起。

且,比起找亲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弄清。这些事一直积压在她内心深处多年,好在最近几年她终于寻到些眉目。

而这些事的关键,都绕不开一个人。

浔阳王,齐誉韬。

第16章 大街偶遇,许愿:“我喜……

回忆至此化作云烟散去,许愿眼中染上些深沉烟霞。这时候许太守又试探着问道:“愿……愿儿,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能给我看看吗?”

许愿闻言,翻了翻衣领,翻出那枚刻着“许愿”的玉佩。许愿拎着玉佩问许大人:“有这块玉佩,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你见过吗?”

“是,没错,这块玉佩我的确是见过的,我有印象……好像是你满百日的时候,大嫂亲自给你戴上的,他们还专门找人刻下你的名字,那匠人过府了的。我记得,记得有这回事……”

许太守越说越激动,嗓子里有了哭腔。他没有流出眼泪,眼眶却红红一片。许太守慈祥看着许愿,酸涩道:“大哥那时给女儿取名就是一个‘愿’字,夫人和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你还活着。愿儿,我是你三叔。大哥大嫂在天之灵若知道你回到许家,定能含笑九泉了!”

看着许太守眼角的皱纹都被泪水催成红色,许愿心神多少有些震动。纵然许太守对她而言太陌生,但陡然间寻到亲人,许愿心里不能没有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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