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花园其他处的女子们以及王府下人,都被吸引过来,一见这场面,各个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这……怎么还能这样啊?”有个新过来的女子不由出声。
这一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就是啊,怎么还能这样啊?她们都想着如何让浔阳王喜欢,如何让浔阳王身心愉悦而开口,怎么这许愿却是要把浔阳王给气开口、打开口?
虽然似乎也不是不行,但这么做确定是想当上人家的老婆,而不是当上人家的仇人吗?
更有女子嫉妒起许愿来,不论如何,许愿让浔阳王开口是真,更关键是她引起了浔阳王的注意。看看浔阳王现在眼睛里只能看见许愿,就算是打架,起码浔阳王也只打她!
何况浔阳王何等武功?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让着许愿!
人群中的许汐此刻也盯着许愿看,难掩双眼中焚烧的妒忌。醋海翻波,恨意生出,许汐不断在心中呐喊:凭什么?
又是这个讨厌人的许愿,卑贱之躯,却又一次出尽风头!
许汐下意识去看兰慈县主,瞧见县主脸上藏不住的惊喜。这种惊喜像是一把刀戳进许汐心中,她忍不了!这个许愿,卑贱的许愿……许汐心底一道念头翻滚,愈演愈烈,咆哮着想要许愿消失。
对,她想让许愿消失!
许汐那狰狞的神色掩藏于人群中,不远处的兰慈县主一直在跟着齐誉韬挪动,兰慈县主身边还有司鹄和那位姓柳的美男。
司鹄眼睛张得大大的,视线追随许愿变换不定的身影:“她、她……原来这么厉害啊……”
司鹄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暗想这姑娘本就来路不明朗,如今看着还身怀绝技,岂不更是有问题?他不得不警惕的想着,这许愿可别是接近爷来害爷的。
不过话说回来,爷陪着一个小姑娘过招这么久,还处处让着不伤了她,这可真是头一回!
那姓柳的男人却是目露疑惑,用素面团扇遮住唇角的似笑非笑。这个许愿,有点意思,武功路子似乎像是……
忽然,人群中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所有围观之人都震惊的看着齐誉韬和许愿。他二人,竟然齐齐从一块石头上掉下来了!
掉进一个……深坑里。
“哎呀,不好!”司鹄抬手捂住脑门,懊恼呼道。
那个深坑啊!那是王府花园唯一一处深坑,当初建造花园时,特意留出来的,那里面有……唉,有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坑所处的位置非常隐秘,一般人也不会往那儿走,偏偏好巧不巧爷和许愿姑娘就掉进去了,这叫什么事?
大家哗然连连,兰慈县主亦是险些没抓住手中的帕子,和司鹄一样情绪激动。
但县主心中所想和司鹄不同,县主想的是,孤男寡女一起掉进深坑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许姑娘以此要求她弟弟负责,也说得过去。
所以,她弟弟这是真要娶上王妃了吗?
兰慈县主暂时没想下去,此刻她更担心齐誉韬受伤与否。那坑足有两丈深,不慎跌落太容易受伤。兰慈县主不由惊呼:“齐誉韬!”
话音刚落,就听见深坑里传出许愿的声音。许愿音色尖细,穿透力强,特别容易分辨,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有没有搞错啊!泥巴脏死了,人家穿得可是白衣服!弄脏了谁洗?”
“喂干什么要在花园里留这么一个坑,有毛病啊!摔得疼死了。”
只有许愿的声音,没有齐誉韬的。
一般情况下,齐誉韬即使在这种处境也不开尊口。
但今日之情况非同一般,因为——
齐誉韬当了许愿的肉垫,被她整个压住了!
第12章 齐誉韬和许愿双双掉坑里
此刻齐誉韬不能不庆幸无人看见坑底情形,被许愿当众扒裤子已是颜面尽失,传出去够有损他威名的,如今再在这狭小之地,被这小姑娘压得实实的。
齐誉韬想说,你压便压了,遭逢意外乃是没办法的事。但你能否不要动来动去?
显然,这小姑娘根本没有自知之明,齐誉韬也没指望她有自知之明。反正她就是动,趴在他身上动来动去,一只小手不小心抓到身侧的泥巴水,她觉得恶心,发出嫌弃的一声,另一只手告状般的往齐誉韬胸口连拍三下,一边哼哼唧唧:“好好的花园非要弄个大坑,我来参加选妃,却在你府里摔坑里了,你有责任,你就是有!”
他怎么就有责任了?难道不是她非要骚扰他和他打架、最后自己没站稳从石头上滑落还拉上他一起跌坑里吗?
齐誉韬胸膛起伏,一度怀疑今日黄历上写的“宜见客”是在欺骗他。今日根本诸事不宜,主大凶!尽管他从不信黄历。
身上的小东西还在乱动,她虽然辣,身子却小小的、娇娇的。这么一乱动,半薄不厚的春衫下窈窕身材尽显,齐誉韬想不感知到都难。很瘦、却很软,软软的,充满生命的朝气蓬勃,温温的,一切的一切都齐齐传过来,黑暗里齐誉韬额角不由绷起。
这坑很深,空间小,上面的阳光落到坑底也不剩什么,昏暗一片。但齐誉韬能看见许愿的表情,小姑娘又急又不满,时而噘嘴时而翻白眼,但嘴角和眼底始终挂着一抹欢快狡黠。
她看起来怒气冲冲,实际上心里根本还挺高兴吧!
齐誉韬感到有些无奈气结。
许愿忽然疑惑的“咦?”了声,手停在齐誉韬袍子上的某处,抓了几下子,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齐誉韬皱着眉想说不要乱碰他的佩剑。他是武将,素有佩剑的习惯,未免吓到参选的女子,他是将剑遮盖在衣袍之下的。
然而许愿却霎时想到什么,先是一惊,旋即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不齿道:“我知道了啦,就说你看上去正人君子,本质上根本是流氓!”
什么玩意儿?齐誉韬对上许愿那黑暗中万分鄙视的神色,霎时脑中一震,想明白了,一时间气得宛如要七窍生烟。
这小姑娘满脑子都想得是些什么?
齐誉韬忍无可忍道:“是佩剑!”
“是剑吗?”许愿变脸如翻书,脸上神情霎时又变回疑惑,她再度伸手抓了几下,“好像真是剑鞘啊。”说罢蓦地嘻嘻一笑道:“你又说话了,第六句了呢,还有四句!虽然这个什么破坑太深,大家不一定听见你说话,但大男人可不能耍赖,说了就是说了。现在还剩下四句话就满十句啦,真的好棒!”
这小姑娘简直……
齐誉韬两边额头突突跳,青筋暴起,被气得脸色都要变成黑红,又因她动来动去而惹得他僵硬局促,越是想忽视那种温软感受,这种感受便越是鲜明如魔咒般,扰得他犹如被点燃的引线,即将引发全盘爆炸。
更甚者,本来齐誉韬想快点爬起来,奈何坑里太小施展不开,许愿还不配合,齐誉韬怒而斥道:“放肆!给本王起来!”
许愿高兴道:“七句话啦!”
齐誉韬一手勉力在身侧坑壁上找到一处支撑,一个用力坐起,另一手将许愿推开:“起来!”
许愿:“八句话啦!”
妈的!齐誉韬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粗话,他一个利落翻身,侧身用一手在坑壁上一借力,同时另一手拎起许愿,再一翻身,腿上使力,猛地就旋身而起。
许愿就这么被齐誉韬带起,就像个小鸡仔般被他拎着,他于坑壁上借力两次,飞身出坑,稳稳落地。
司鹄此刻已到坑边,本是打算对着坑喊齐誉韬的,待听到坑里的对话,司鹄还是选择乖乖闭嘴,顺便因为许愿那一席关于佩剑的话而脸上发热、忍不住偷笑。
“笑什么笑啊大叔,再笑踹你屁股!”许愿一上来看见司鹄表情不正经,直接怼过来。她边怼边挣扎着踢踢腿,两只绣花鞋努力想要沾地却沾不到。因她正被齐誉韬拎着呢,齐誉韬太高,被他拎着她都落不到地上。
齐誉韬很快就把许愿放在地上,他面色黑沉,胸膛因翻涌的七荤八素的情绪而起伏。衣摆与靴子上沾着泥水,齐誉韬视而不见,略有粗重的呼吸声显现出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危险压迫气场。
司鹄往旁边让了让,小心而无奈看了眼齐誉韬。爷已经好久没动这么大火气了,毕竟被人当众扒裤子追着打还说出那种教人羞恼的话,谁受得住?只可怜爷太闷棍,被气成这样还寡言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