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里+番外(300)

宁王妃又道:“瞻儿也跪下给你二伯磕个头吧。”

陆瞻立时跪下,宋湘随跪在侧,拜了三拜,慌得晋王不知是搀还是不搀了。“又不是往后恩断义绝了,好好的磕什么头……”

他咕哝的声音极小,只有晋王妃听到。

皇帝等他们都落座,然后道:“这寺里不安全,除了瞻儿夫妇还得住在晋王府,老三媳妇,你也搬过去。朕让老三夫妇腾出个院子让你住着。”

晋王妃闻言立刻道:“那敢情好!去晋王府暂住,一来好照应,二来有了什么消息,不用跑来跑去引人注意,再三,你们母子分开这么多年,也能好好相处相处。”

皇帝问晋王:“你有意见吗?”

晋王怎么可能敢有意见?皇帝这几月看他跟看眼中钉似的,好容易有个能让他顺心的机会,还不会看眼色就傻到家了。“父皇所虑极是!弟妹就搬到王府来吧。你为三弟吃了这么多年苦,也该还俗与瞻儿他们团聚了。”

陆瞻充满希翼地看向宁王妃,上次他劝说宁王妃无果,这一次若能接她出去,自是再好不过。

宁王妃却面露迟疑。

宋湘上次听陆瞻回来说起过宁王妃余生的志向,知道她已经全身心地皈依给了宁王,便劝说道:“母亲不必顾虑太多,既然如今考虑安全为首要,那么便先搬出来,只当是权衡。余事可慢慢决定,届时我们定然尊重母亲的意愿。”

宁王妃抿抿唇,深吸气道:“倘若不是太麻烦的话,那便如此吧。”

皇帝眼睐着晋王:“麻烦吗?”

“怎么会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晋王忙说道,“我这就着人回去腾院子,找个离延昭宫近的,再请尊菩萨进去,弄个佛堂,然后派车辇过来接!咱们今儿就回去!”

“那你就去吧。”皇帝道,“别光嘴上说!”

晋王闷不吭声出去了。

看得宋湘都忍不住弯了唇。

……

陆瞻今日有事,具体去做什么他也没说,萧臻山下了衙便直接回了府。门下适逢萧臻云,拿着个什么东西边走边往袖子里塞,便打了个招呼:“你约了人?”

萧臻云顿步,三下五除二塞了东西进袖子,说道:“约了沈家五爷吃茶。”

萧臻山笑道:“看你不声不响地,没想到倒擅结交,沈五爷可不是轻易请得出来的。”

“嗨,也不只有我,还有人呢。”

萧臻山点点头,便要进屋。

才跨两步,看到地上折起的一张纸,捡起来道:“你东西掉了。”

萧臻山立时转身。

萧臻山顺势道:“这什么?”

“没什么,母亲嘱我顺路带点东西,列了张单子给我。”

说完他把纸接过来,微笑塞进怀里。

萧臻山哦了一声,看着他走了之后才回房。

永安侯夫人在前方给鹦鹉换水,看见了,问道:“云哥儿干嘛去呢?”

“说是约了沈楠,出去了。”

永安侯闻言瞅了眼大门,又问他:“他方才拿的什么?”

萧臻山默了下:“是封信。”

纸虽然是对内折起来的,但透过背面还是能看到墨渍的,面朝萧臻山的这面分明就写着抬头称呼,不至于让他相信是张单子。但长公主一直交待,萧祺是抱养的,可千万别让他们觉得侯府把他们当外人,伸手太多,管得太过。东西是人家的,所以萧臻云说是单子,那就是单子。

永安侯夫人说着就蹙了蹙眉:“你三叔最近也不知忙什么,天天外出,云哥儿和你三婶也是。”

萧臻山往三房住的院子看去了一眼:“是么?有什么可忙的?”

“谁知道呀?”永安侯夫人继续侍弄鹦鹉。

“两个妹子不是还在驻地吗?眼下基本上是要留京了,是不是忙着那边家里的事?”

“哪能呢?”永安侯夫人把手停下来,“只是最近也就罢了,可前阵子在行宫也这样,刚去那两天还好,还能和你三婶四处转转,后来叫她三次能出来一次就不错了。”

这么一听,萧臻山也迷惑起来:“也没听三叔说呀。”

说完他抬步道:“我去看看。”

萧家三兄弟,长房住正院,二房住东边,三房住西边,长公主在侯府东边另有府邸,但人却长住在侯府之中。

萧臻山到了西跨院,一看安安静静,以为萧祺不在府中。正要走,又听萧祺书房之中传来说话声。信步走过去,门廊下立着的家丁快步走上来:“小侯爷来了?”

萧臻山被他的大嗓门弄得避了避耳朵:“这么大声干什么?”

家丁嘻嘻一笑:“小的天生嗓门大,小侯爷也别见怪!”

萧臻山越过他看向后方的书房,这时候窗户推开了,萧祺站在窗内:“山儿来了?”

说完绕出门来:“今儿没出去吗?”

“刚下完衙回来,过来串个门。三叔有客人?”萧臻山边说边走过去。

“哪有什么客人?我方才在念书呢。”

说完他把负起的手抬起来扬了扬。萧臻山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卷书。

“难怪祖母时常在父亲面前夸赞三叔,三叔都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还时刻不忘读书,正是我们这些小辈们的楷模。”

“不过是习惯了罢了。”萧祺这样笑着摇头。说完指指门口:“进屋坐坐?”

萧臻山点点头,跨门走了进去。

屋里案头摆着一碗茶,还点着一炉刚刚燃起的香,屋里大熏笼热烘烘的,很是舒适悠闲。

第406章 容人雅量

萧臻山环视了一圈,果然没看到第二人的痕迹,坐下来喝了盏茶,又唠了几句家常,问起萧夫人近来可安好,并未见异样,就起身告辞。

萧臻山回到正院,永安侯夫人已经在屋里坐着了。见他回来就问道:“你三叔可在家?”

“在倒是在,只是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永安侯夫人宛若找到了共鸣:“我就说是有些奇怪吧?”又问道:“哪里奇怪?”

萧臻山凝神琢磨了会儿,又摇了摇头,起身道:“也许是我想多了。”

永安侯夫人眼睁睁见他没头没尾地这么撂话走出去,颇有些扫兴地坐了回来。一会儿又吩咐丫鬟:“西跨院那边多留意留意,三房有什么事都来禀我,三太太与我们相处日子短,恐怕会有些见外,有些话不会跟我们说。”

丫鬟称是下去了。

……

晋王认真办起事来还是不含糊的,交代了人回府办事,不到一个时辰去的人就抬着轿子回转了,王府原本就处处都有人负责各院落清洁,命令下达,也不过是重新看看,添置些物件便可。且这一去一回尚有时间打点。

为免引人注目,就不一道走了,皇帝仍乘陆瞻的马车回宫,宁王妃这边就交给宋湘和晋王夫妇。

皇帝这番决定,既把宁王妃给照顾好了,又回了陆瞻早前提出的要出府另住的话,等案子完了再提归宗的事,陆瞻索性就踏踏实实先呆下来,打定主意全力翻案不提。

他一直把皇帝送到乾清宫,待离去时皇帝忽把他唤步:“你母亲尚且在世,并且如今已住进晋王府的事,你认为该不该让汉王知道?”

陆瞻静默片刻,回道:“俞妃当年确实有可恶之处,但汉王叔却未参与。这些年来他也规规矩矩,也是有大是大非的人。他不光是俞妃的儿子,更是大梁的皇子,除了出身之外,应该与父亲还有二伯他们没什么分别。孙儿以为,这件事若只瞒着他一个人,便是见外了。将来只怕也容易造成隔阂。”

皇帝深深看了他半晌,说道:“这是你真心所想?”

“孙儿不敢欺骗皇上。”陆瞻俯身:“孙儿前些日子受皇上叮嘱多琢磨太子殿下的行事,想当年若非殿下仁厚,父亲与二伯之间的关系只怕还要更僵,所以孙儿思忖,若是殿下在世,面对眼下这样的事情,他多半是不会把汉王叔排开在外的。家族和睦绝不只有单靠某一方面,每个人付出尊重和理解,一定会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皇帝忍不住赞赏点头,目光越见柔和:“一则有容人雅量,二则有举一反三的敏思,很好。”

陆瞻惭愧:“都怪孙儿从前太轻狂了。”

皇帝笑了,信手拿起案头一朵素日用来把玩的玉莲花,递过去道:“你把这个给你汉王叔送去,顺带把你想说的告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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