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佬们高抬贵手[快穿](9)

顾溪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实在满意。飞奔的腿支撑着她感动到将要落泪的大眼睛,迎着身体卷起的风,她抽泣着对着虚空碎碎念着。

“爹!娘!哥哥!习习长大了!”可能是家人一早便预感到顾溪将会成长为一个厌学少女,所以早早地便将她的小名和“学习”挂上了钩:“习习有好好的克制自己,刚才那种情况我都没有不管不顾的揍上去……离了爹娘的习习真的长大了!”

这边顾溪还在抽抽噎噎感慨离了家的小鸟果然都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成长了,那边顾溪识海里的水鸟作为唯一能听到顾溪念叨的生命嘴角略略抽搐。

原本他只以为顾溪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厌学少女,现在看来他还是对她知之甚少了。

逃离了霍萧的顾溪一直沉浸在自我满足中无法自拔,恍恍惚惚的她却还不忘吞下无数出自御膳房的美食。略微凌乱的头发和傻兮兮的陶醉笑容叫姚夫人在一众贵妇人中备显尴尬,宴会刚一结束便拎着她匆匆忙忙回了家。

另一边云深君也不太好过。与顾溪相反,他自从回到宴席之后便冷着个脸,比起之前的面无表情更多了几分不近人情。有些低门小户原本看在云深君家世显赫的份上,跃跃欲试的不在乎他性格上的缺陷,这下见到他冷着脸一副将要爆发的崩溃神情,一下子作鸟兽散,讪讪的与云夫人道了别。

云夫人铁青着脸,一副被羞辱的狠了的模样。但等到她回过头看自己的儿子时,百般柔情只停留了一瞬,下一秒便凝成了唇边溢出的叹息。

云夫人仰头叹气,想她儿子有才有貌,只是先天不善言辞,恐于社交,但脾气温良,还是有不少好人家愿意结亲的。只是如今云深君不知为何,一身的戾气颓唐,叫她这个做娘的都不敢靠近他身边。

云深君僵着身子恨恨的瞪着眼前精致的点心,满脑子都是霍萧刚才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原本对他的那一点点好感瞬间便蒸腾化无,连他的笑容此刻在云深君心里都慢慢扭曲成一副小人得志的猥琐模样。

云深君越想越恼恨,一直以来淡云流水孤僻避世的他从没有过像此时这般的感受,五脏六腑一会儿被放入火里炙烤,一会儿又被丢进冰窟封住,叫他一会儿浑身热的冒汗,一会儿又冻得牙齿打颤,如坐针毡。

云深君敢肯定,霍萧一定不是个普通人,而此时自己的种种异样一定都与他有关。

是他!是他对自己下了什么邪恶咒法,所以才折磨的他内里都仿佛搅做了一团,真气四溢,心脏也跟着不安稳的一抽一抽的。

一直到宴会结束云深君都铁青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与美味佳肴面面相觑。有些迷恋于他美丽面容的小姐们见了云深君紧抿着唇的骇人模样,不禁哆嗦着有些害怕——对待如此精美的食物都能露出这般挑剔憎恶的眼神,对待未来的妻子又能好到什么地方?

贵女们不禁都收回了视线,将云深君这个原本的良人十分果断的丢在了脑后。

三人中两个都这般不正常,作为罪魁祸首的霍萧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被喷了一头一脸泥土的他狰狞着一张俊脸,向别馆借了一间客房彻底梳洗之后才出来见人。

霍萧有些少爷脾气,洁癖的很。平日里沾上点污渍他都要立刻更衣,更何况一向被视为污秽的泥土此次直接填满了他笑意融融的嘴里,更叫他难以忍受。

不过他心机深沉,善于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所以除了他直至晚膳方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之外,倒是叫人看不出半点不妥。

只是在霍萧的心里,此时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争强好胜的虚荣心盖过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筹谋,冲动少年看似温和谦逊的眼睛里,时不时扫过花架另一侧安静端坐的倩影,眼中一闪而过叫人胆寒的执拗。

宴会结束的顾溪在姚夫人滔滔不绝的数落下神游着窝在马车里;月色朦胧中云深君在云夫人忧愁委屈的视线里冷着脸踩上车凳;轻风撩人里霍萧在侍卫小心周全的照料中盘算好端坐在马上,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第8章

在家躺着数盘子里的点心还有几块的日子无聊又难熬。自从高河大长公主的宴会结束后,姚夫人就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三不五时的便叫顾溪上她跟前学礼仪,考知识。

这般紧锣密鼓的考试生活叫顾溪每天绞尽脑汁的去背那些之乎者也,练什么低眉敛目,完全抽不出时间出去街上闲逛。习惯了吃肉骨头的狗狗很难会再去喜欢没滋味的狗粮,习惯了自由散漫的顾溪也快受不了这看不到头的闺秀培养生活了。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这天晚上,姚夫人好不容易没空闲再来考校顾溪的功课,叫顾溪高兴地顾不得华灯已上,轻车熟路的将委委屈屈的小丫头关在了房里,大摇大摆兴高采烈的溜上了街。

长时间被拘着的顾溪走上大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漫无目的的她只能跟随着人流到处走走看看,却全然没了初来乍到时的新鲜。

走着走着,顾溪不知不觉便走上了河边。虽然现在不合时节,但总有些情投意合青梅竹马的年轻人,捧着一盏盏粗糙小巧的花灯或纸船,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的投入河中,许完愿再打打闹闹甜甜蜜蜜的相携走回家。

顾溪拾了根树枝蹲下了身子,轻轻地戳那些在黑漆漆的河水里散发着点点星光的小东西。火光在顾溪的拨弄下忽明忽暗,微微晃出她现在茫然无感的表情。

顾溪不懂什么是爱情,她的哥哥们大概也不懂。不过爹娘应该是懂的,她能感觉到严肃的爹爹看向娘亲时眼中的光芒。

那是和看着自己时的咬牙切齿,和看着哥哥们时的自豪骄傲全然不同的,另一种温柔。

那些结成道侣的伯伯姨姨们应该也懂。不过听娘亲说,也总有伯伯吵着要分开,总有姨姨哭着说不放手。

顾溪还记得当时那些伯伯脸上的烦躁和愤怒,那些姨姨眼中的痛苦和怨恨。

爱情应该是甜蜜的,顾溪想。但是就像是瓜子里面有臭的,苹果心里是黑的一般,总有那么一些爱情是不那样美好,让人追悔莫及的。

吃到了臭瓜子,吐了便好了。挑到了黑心苹果,也可以丢掉。但若是走入了错的爱情,选了错的伴侣呢?那时还能这样轻松的吐了,扔了吗?

一时之间,那些伯伯姨姨狰狞的脸,姚婉命簿上凄凉的字,都变得触目惊心起来。顾溪想,与其有选错的可能,莫不如一开始便断了爱情的念想,如此便能一生逍遥,永绝后患。

轻轻的把手边的纸船弄翻,顾溪毫无愧疚之心:本就虚无缥缈的爱情,又如何寄托在更加虚无缥缈的愿望里?殊途同归,我不过是帮了它们一把。

收拾好突然到来的糟糕心情,顾溪将它们归结为是这段时间忙碌的学习生活让自己的脑子变得不正常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她想要去吃碗老板娘的馄饨,让热气熏一熏自己这段时间被书本酸到的脑子,去一去一身没用的文气。

然而并不总是被命运之神眷顾的顾溪终于又一次翻车了。想她上一次翻车还是因为偷偷跟在顾澄身后去瞻仰妖怪尊荣呢,而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霍萧的脸,跟那流着涎水神态癫狂的妖怪也没甚差别。

顾溪在心里后悔,自己就不该图一时轻松选这条隐蔽昏暗的小路。看吧,果然就叫她遇上了话本里逢小路必出现的歹人恶霸。

然而现实不是话本,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好命的遇到英勇的英雄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更何况她也不是话本中的女主角,更不会有话本中的好运气。

顾溪悄悄后退着,小心又讨好:“霍公子也这么有雅兴,大晚上出来找吃的呀!真是巧,巧呀!”

霍萧一笑:“看来,姚小姐和云公子以前是经常一起晚上出来找吃的了?果然是巧得很呐!”

顾溪一窒,嘿嘿的干笑着,敷衍的说着“哪里哪里”,眼睛四处瞟着想寻找时机赶紧跑路。

大概是猜到了顾溪的想法,霍萧的四个随从立刻封住了顾溪身后的路。霍萧自认为武功高强,独自一人站在顾溪面前,摆明了是来找碴子的。

顾溪见霍萧打定主意不让彼此好过,于是也冷静了下来,抱臂抬头直视他深不可测的双眼,冷声问道:“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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