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佬们高抬贵手[快穿](5)

就在顾溪和水鸟大快朵颐之时,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从楼梯处传了来。

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个满面鄙夷的小二,和一个委委屈屈的公子。

小二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外人耳朵里却格外刺耳:“小的瞧您这衣着光鲜,想来就算不是哪家大人的公子也该是个饱读诗书的儒生,不成想小的今儿竟看走了眼,公子竟是个囊中羞涩的,莫不是想来这傍月楼吃白食不成?”

这小二听着像是读了几天书的,只不过言谈之间多有踩高捧低之意,太过刻薄。顾溪摇了摇头,竖子难当大任,这辈子也就是个小二了。

这边小二还在滔滔不绝,那边被讥讽的公子只顾自己低着头不发一言。

此人瘦削高挑,一身湖水绿的编□□暗纹袍,外搭半透青白色绣墨绿翠竹大袖衫,一双皂色高帮靴,一条挂饰全无的腰带透着点局促不安,一双水漾的眸子在睫毛下千回百转。

湖绿公子似是不太会说话,面对着小二阴阳怪气的数落只会用手拉扯着自己的流云广袖。被说的狠了便微红着眼尾,轻抿薄唇不甚凶狠的将小二一瞪,但下一秒又低下头去,十分狼狈尴尬。

顾溪本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她一直十分看得清自己不太好的运气,不太深的道行,对于这种可能引火烧身的事她都不热衷。

但是,世上总有的是纷乱百出的理由,也多得是事后难辨的转折。顾溪身为一凡夫俗子,终于在平稳了十四年后遇见了自己的第一个“但是”。

当她回过神时已经揪着那湖绿公子躲在了一处隐蔽的巷子里,两人长眸瞪着圆眼,令顾溪微微汗颜。

果然好运气!不光吃了霸王餐,还成功的从京城第一酒楼逃了单。

刚才顾溪没有瞧清湖绿公子的面容,只记得一张白面皮上一双水润眼眸,让她想起了几年前大哥送给她的侏儒兔,小小一团软绵绵的,摸起来就好像天边的云彩一样,叫人舍不得用力揉搓。

此时细细一瞧,顾溪嘿嘿一笑。

眼前的公子美的难以用言语形容,什么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在他身上都尤显不足,顾溪深以为只有“绝”之一字将将能配得上此人巧夺天工又潇洒英气的容色。

不亏不亏!顾溪原本还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而懊悔,等看清眼前人的绝美容颜突然有种是自己赚了的诡异之感。

云深君自从被仙僚们丢下来后便成为了齐国当朝丞相的独子,三朝元老云阁老之孙,当今皇帝钦点的探花郎云深。

好在原本的云深素来只喜欢窝在房里钻研经典,这让一直以来对凡间抵触恐惧的云深君松了一口气。

习惯了天界自由散漫生活的云深君在被闷了大半个月之后终于也窝不下去了,向来独来独往的他第一次尝试走出家门,到这个世界的大街上来瞧瞧。

仙人自是不用食五谷杂粮的,可云深君与寻常仙人不同,没有朋友没有交际的他最终只得与灶台为伴,在烟火饭菜里寻觅到片刻的满足和安慰。

对一个厨子来说,学习别家菜饭的优点取长补短仿佛已经成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云深君凭着自己对锅炉的直觉,一下子便找到了傍月楼。

一切都显得顺利而美好,云深君那点对凡间的恐惧也在美味的菜肴中渐渐淡化。可命这东西只有迟到,没有不到的。

不识人情世故的云深君终于还是按照惯例的栽在了店铺小二的嘲讽中,栽在了寡言木讷的性格里。

正当他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阵风呼啸而过,带着他不能回神的魂灵,揪着他尴尬无措的手腕,像从天而降的英雄,突然就驱散了包裹束缚着他的粘稠阴霾。

顾溪见眼前的公子好看是好看,可惜却是个不言不语只会耷拉着睫毛木愣愣站在那里的柱子,不禁怀疑此人实际上是个空有皮相的傻子。

顾溪试探着将手伸到云深君眼前,被他突然抬头,睁大眼睛一脸受惊的表情吓了一跳,不禁有些烦恼的低声念叨:“哎……白瞎了这好看的脸,没想到竟真是个傻的。”

云深君微微蹙眉:“公子慎言。在下感谢公子出手相助,但逃单实非君子所为,就此别过。”

说着云深君便转身要回到傍月楼去。顾溪见人开了口,连忙扯住他的衣袖:“诶!慢着。你身无分文的,就算回去做你的君子了又能怎样?难道去刷盘子洗碗用以偿还吗?”

云深君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没扯动,有些固执又有些委屈的说:“这便与公子无关了。只是若人人皆如你我今日一般,那便失了规矩,不知又该有多少可怜人会因你我的一顿饭钱而愁眉不展。”

顾溪叹了口气:“放心好啦!我早就在桌子上放了银子,付顿饭钱绰绰有余的。”

云深君不解:“那公子为何当时不说清楚,还拉着在下跑了这几条街的路来逃单?”

顾溪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耸耸肩,无所谓道:“小爷想做就做了,哪有这许多的为什么。”说着又拽了云深君,直往外面走:“相识便是一场缘分,你莫问我姓名,我也不打听你来处。萍水相逢小爷高兴,带你这连钱袋都不晓得带的呆子去耍玩耍玩!”

不等云深君拒绝,顾溪便又带着他跑了起来。跑动间顾溪的马尾在身后上下飘动,被阳光照的时不时泛着暖色的光泽,投入云深君的眼睛中使他微微发痛,一种有些奇妙的酸胀情绪悄然在他心底发酵。

云深君从来不知,原来人与人之间竟然可以亲密至此。顾溪的手暖暖的小小的,干燥的抓在他冰凉的细腻的,没有人味的手腕上。一个人的温度竟可以通过这小小的触碰传入另一个人的体内,让长久以来只身一人的他突然贪恋起这少有的,近乎是太阳的灼热温暖。

顾溪此时正自顾自的往前疯跑,完全不知身旁公子的心思。等到了地方她自然而然的松开了云深君的手,兴奋的指着前面:“你看!你看这个!”

云深君看着那莹白的小手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的手腕,另一种他从未感觉过的情绪突然之间涌了上来,让他甚至想抬手抓住。

抓住她的手,抓住她给他的温暖,抓住,他的阳光。

后来云深君明白了,那种情绪叫不舍。

此时此刻,云深君还是个只敢悄咪咪凑近他的温暖的小傻子,跟随着顾溪手指的方向,抬眼看着让她兴奋大叫的事物。

突然,一股热浪向云深君扑来,原来是一个街头卖艺的大汉,刚好向云深君这个方向喷了一口火龙。

云深君一时间被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他以为这是什么妖术仙法——人类怎么可能从嘴里吐火球呢?

顾溪见云深君白了红,红了青的脸,指着他笑的摇头晃脑,洋洋得意:“看你的傻样子!没见过吧?”顾溪装模作样的打开纸扇,挑着一边的眉老神在在:“这可是走街串巷的艺人的拿手绝活,看见那汉子手里的东西没?”

云深君顺着顾溪的扇子,看见大汉手里的杯子,顺风嗅了嗅,原来是一杯酒。

“这酒水可以被点燃。你瞧那汉子每次喷火之前都要喝一口的。将酒含在嘴里,在拿起火把的瞬间冲着火苗将酒喷出,火便会瞬间将酒烧起来,这样便成为一条从嘴里钻出来的火龙啦!”

云深君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凡人还能有如此智慧。他情不自禁的冲着人群中间的大汉鼓起了掌,情不自禁的看向火光中顾溪一双剔透的眼睛,只觉得漫天奇景都比不上那汉子嘴里的火龙,更比不上火龙下熠熠生辉的眼眸。

第5章

走过喷火的壮汉,顾溪又拉着自己这位萍水相逢的绝色去看了路边的杂耍,街头老翁的字画,还有小姑娘娇羞叫卖的团扇玲珑挂。

眼见天色将晚,顾溪大手一挥,凑近云深君,笑容里充满了“我吃过你没吃过”的优越自豪:“这傍月楼的菜,公子以为如何?”

云深君有些受不了顾溪明媚夺目的笑容,闪躲的长睫毛此时不知道要怎样颤才好:“当然,当然好……”

“哈!不过在我看来,这傍月楼的菜品虽然精致美味,但若要光论滋味……”顾溪一把打开折扇,唰啦一声自认为高深潇洒:“哼哼,要想吃的地道,还得是它!”

云深君看着眼前的小摊,油油腻腻的桌椅板凳,油油腻腻的筷筒海碗,还有掌柜的油油腻腻的围裙,老板娘油油腻腻的笑脸,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试探的看向依旧揣着笑的顾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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