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我今个就帮你掌掌眼。”北南南便盯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玉玩件和首饰一件件仔细的又看又摸。
只见北南南整个都看了个遍却摇了摇头,许是没有找到一块特别之前,直到她抬起头看到老板摊位前挂的那盏灯笼,这才露出了笑意。
“那个最值钱。”北南南指了指那盏昏黄的灯笼说道。
“小姐,莫要开玩笑了。一盏灯笼如何抵得上我这一桌子的玉件值钱?”摊主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道。
“你的那盏灯笼下面悬挂的玉吊穗,它就是块上好的籽料制成的。别看它块头小,可是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之下,仍然能看清其质地通透,成色均匀,其内毫无一丝的列绺。自然是块好玉我说的没错吧?”北南南抱竹在胸一般的说道。
“小姐好眼力,在下这次彻底心服口服了,得这镯子二十两您拿去。”摊主将那玉镯双手奉上说道。
“不行。”北南南突然说道。
“二十两小姐您莫不是还嫌贵吧?虽说这是块山料的镯子可是它的质地油润,成色柔和。价值远超二十两了也是。”摊主说道。
“我不是嫌贵,而是我改注意了不要这玉镯子,而要买你这灯笼上的玉穗子。”北南南指了指说道。
“这?这玉穗子?”摊主愣了愣似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第23章
“对,本小姐要这玉穗子。一百两如何?”北南南说道。
“当然,当然。我这就摘下来给您。”摊主赶忙将灯笼摘下来,小心翼翼的将那玉穗子摘下来。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递到北南南手上。
“堂哥,给钱。”北南南将这玉穗子收下之后,将回头对着别逾白嫣然一笑说道。
“堂哥是哪位?劳驾您给我结个账。”摊主探头甚是搞笑的问道。
图安歌站在一旁被这位老板的话给逗乐了,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北逾白闻声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萧沉,付钱。”
“是,公子。”只见萧沉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从里面抽了一张放在这摊位上。
“阿生,你过来。”北南南手上拿着那个玉穗子对跟在身后的阿生招了招手说道。
“何事,小姐?”阿生闻言走上前来问道。
“再近一点。”北南南道。
阿生虽然有些不知他家小姐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又往前踱了几步。
谁知北南南竟然将刚买下来的那个玉穗子给他系在了腰带上,然后抬头笑着看向他说道:“系好了。阿生,你喜欢么?”
阿生瞪大了眼睛:“小姐,这是给我的?”
“阿生,你傻了么?不是给你的本小姐我干嘛给你系上。记得好好带着啊,不要弄丢了。”北南南笑着说道。
“是,阿生定日日都带着。”阿生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不过一个玉穗子而已,就这么让你开心啊?本小姐我之前不是也买给过你其他东西,怎么都不见你如今日这般高兴?”北南南好奇的问道。
“只要是小姐给的,阿生都喜欢。”
“反正你喜欢就好。”北南南说完又自顾自的开始逛起来。
北南南哪里知道,不是这玉穗子让阿生这般开心。而是她亲手给他系上的才使得阿生这般的开心。
北南南和阿生两人东瞧瞧西望望的走在最前面,而图安歌,北逾白和萧沉这三人则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有喜欢的么?”北逾白站在图安歌背后轻声问道。
闻声,图安歌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弯弯浅笑着道:“没有。”
北逾白忽而弯腰凑近她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可闻的声音说道:“喜欢的都可以买下来,我说的。”
闻言,图安歌笑着对他耳语道:“那如果我想买下两仪楼也可以么?”
只听得,北逾白道:“傻瓜,两仪楼不需要买。我是你的,这两仪楼自然也是你的。”
熟料图安歌问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得到了他这样一句答案,是她万万没有想过的。
这也是图安歌第一次见北逾白嘴角挂着如此明显的坏笑。
在她面前,他,毫不掩饰,毫不藏匿,毫无顾忌。
拂荫楼内。
此时“风苑”门前的那块显示合楼的牌子,正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吱呀作响。
“哐当”一声,它竟然掉落了地上。
只见一个黑影映照在围墙上,直到走近风苑门前,这才发现原来是那位樾公子。
他弯腰捡起吹落在地上的牌子,刚起身准备重新给挂起来。
“吱呀一声。”
北楚樾背后的大门从内打开了,一人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有些尴尬。
还是这位樾公子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门前的牌子被风吹落了下来,我刚好看到准备帮你重新挂上。”北楚樾指了指手里的牌子说道。
“多谢,樾公子了。不过这等小事我让苑内的小厮来做就好了。”风情说罢就准备唤小厮来重新挂上那牌子。
“风情……”北楚樾突然唤道。
“樾公子,风大还是早些回吧。”风情像是能猜到北楚樾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一般,只是她并未留给他继续讲下去的机会。
“风情,这簪子我刻了两个月,是你喜欢的素簪样式。”北楚樾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簪放到风情的手心里握紧说道。
“樾公子,我知你在司书天玺阁每日要处理的事物有多么繁重,以后请莫再为了我这小女子做这些事了。北阁主要是发现你这般,又要重重责罚你了。莫要再为了我忤逆北阁主了,你知道的没有结果。”风情语气里满是哽咽。
“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北楚樾心甘情愿为之。”
“我自然是知道的。如若我不是风情,你也不是北楚樾就好了。”
只有他们两人彼此知道风情的这句“不是就好了。”,里面充满了多少的无可奈何。
司书天玺阁这样教条严苛,家风严谨的名门正派,作为其继承人的北楚樾是万万不可能被允许有一个出身不清不白的妻子的。
风情不敢忘,因为她,北楚樾被北阁主下令幽禁了整整二年。
这两年的时间北楚樾音讯全无,书信石沉大海。
而她如若不是幸得北逾白的庇护,怕也是凶多吉少。
哪还有今日这般可以两两相对,互诉衷肠。
“北楚樾,给我把簪子带上吧。然后……你继续做回司书天玺阁的北楚樾,我还是拂荫楼的风情先生。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好么?”风情将簪子放在掌心中递到北楚樾的面前说道。
“……好。”北楚樾拿起簪子缓缓的插入风情的云鬓之中,手却迟迟不舍得落下来。
“唯愿樾公子春有诗夏有凉,秋有酒冬有暖,余生得良人心欢喜。”
这便是风情对北楚樾说的最后一句话,此言尽时这“风苑”的门也重新合上了。
门内门外轻易被分隔成两个不可交汇之所。
情思难解,相爱无果,莫回头思故人。
二更天时分,马车回到了两仪楼。
一行人便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图安歌刚推门走进自己的小院就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什么。
她摸索着从地上站起来,刚一抬头却又被吓了一跳。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她认识的婢子,就是之前被定国公府的沉儿小姐划烂了脸唤作珠儿的那女子,最后被留在两仪楼做事了。
院内昏暗无光点亮。趁着月色,此刻珠儿那斑斑驳驳的面容着实有些惊悚。
“安歌小姐,我等你很久。没有吓到你吧?”这叫珠儿婢子率先开口问道。
“你找我有何事么?怎么这么晚还在此处等我?”图安歌定了定神说道。
“受人所托,故今夜前来见安歌小姐一面。”
“受何人所托?”闻言图安歌有些警惕的问道。
“来自怨灵谷之人,安歌小姐熟悉吧?”珠儿突然说道。
“你到底是何人?怨灵谷之人他在哪?”图安歌大惊失色的问道。
“我说了我是受人所托而来,至于旁人在哪我怎可知。那人只是托我给安歌小姐带个口信,说是两日后,城外的林中一见。”珠儿说道。
“我怎知对方是何人,为何要听你所言之词?”图安歌试探着问道。
“如若你不想错过通草花的下落,最好还是如期赴约。”这婢子说完便转身准备关门离去。“对了,还有我知道你如今与这两仪楼的主人北公子关系匪浅,但是我的身份你最好守口如瓶莫要暴露给他,如果还想继续获知通草花的消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