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她刚刚的话是在嫌弃你抱她了么?”北南南此话一出,包括北逾白在内的,萧沉以及阿生三人一起石化在原地。
他们哪里知道,图安歌前一秒脚底抹油般的逃走,并非是嫌弃这位美人公子,只是不想成为这两仪楼中的众矢之的罢了 。
图安歌回到房间,拿出来之前十两给她不知从哪弄来的金疮药,撒了一些在伤口上。
药粉落在伤口上的一瞬间,疼的她是龇牙咧嘴。
她笨手笨脚的给自己包扎了一下两只胳膊和手,然后又吞了两颗止血丸,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咚咚”敲门声给吵醒了。
“喂,开一下门,让太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北南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等一下。”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拿了一件新的衣衫穿上,匆匆前去开门。
“太医你快进去给她瞧瞧吧,她之前被一只很大的狗子给咬了一口。”北南南说道。
“好,姑娘我们去房间里面亮一些的地方,让我仔细瞧瞧你的伤口如何了。”这位胡子花白的太医说道。
“劳烦您了,请进来吧。”图安歌道。
阿生跟着进入房间后,北南南又吩咐他多点了一盏灯,放在门前的桌子上照亮。
这太医将图安歌的左右两条胳膊靠近灯前,将她之前自行包扎的布条拆开,仔细瞧了瞧。
又微微凑近那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右臂闻了闻,眉头微微一皱,道:“姑娘之前是不是往这伤口上撒过治创伤的药粉?”
“是啊,是有何不妥吗?”图安歌问道。
太医看了看这一圈红肿的犬牙印,微微摇了摇头,道:“如若是普通的擦伤创口,外敷一些创伤药粉自是无碍,可是姑娘你这是被犬咬伤的伤口,就不可简单外敷创伤药了。如若处理不当,日后复发的话是有性命之忧的呀。”
“什么性命之忧啊,太医?那有什么法子能治,你赶紧都用上,我堂哥有的是钱,你只管治就好。”北南南一听有性命之忧,赶忙着急的说道。
“小姐莫急,这样,请小姐命人速速取一些酒来,越多越好,越纯越烈的酒最好。”太医说道。
“好。阿生你快去找萧沉,告诉他速速命人往房间里送一些酒,要最好的,纯的,烈酒。”北南南扭头对着阿生吩咐道。
“是,小姐,我马上去。”阿生说完一溜小跑出去。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就见萧沉和阿生后面带着四五个小厮,搬来了五大坛子的酒。
“太医,你看这些酒够么?不贵的话我们再去搬。”北南南指了指那五大坛子酒问道。
“够了,够了,一坛子就足够了。”太医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赶忙说道。
这太医此刻心想:这也就是在两仪楼内能瞬间搬来这么五大坛子酒,寻常人家一辈子怕是都见不到这么多酒。
“那既然酒好了,太医你就快治吧。”北南南站在一旁催促道。
见状,阿生赶忙前来小声对北南南,道:“小姐莫急,太医医术如此之高明,安歌小姐定然不会有事的,你莫要一直催促太医,反而说不动会打乱太医的诊治呢。”
“可是我……”北南南便稍微往后退了退,不再追着太医问来问去,催来催去了。
只见,这太医,取来一个铜盆放在桌子上,然后将一块干净的白布叠了叠递给图安歌,道:“姑娘,我一会要用这烈酒给你冲洗掉伤口上的所有药粉,这个过程可能要比较久,会犹如剥皮之痛,你要有心里准备。这块布,你一定咬好了。”
图安歌点了点头。
汩汩烈酒似飞瀑,飒沓飞溅终落下。
“疼……”
“好疼啊……”
伴着飞溅的烈酒而起的还有图安歌那疼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
真是令旁观者也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停下来,只见此时的图安歌已疼到了极限,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唇止不住的发抖。
太医拿来一盏灯,凑近她的右臂伤口处仔细的查看了一番,道:“还有一小部分残留的药粉,需再冲一次。”
图安歌此时趴在桌子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木讷的摇了摇头。
北南南凑过去,用帕子给她拭掉了额头上的冷汗,轻声道:“我发誓,你只要这次撑过去不死,我以后绝对不欺负你了,你说不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好么?”
“北小姐,还是请你退后,我要再次冲洗这位姑娘的伤口了。”太医道。
“好好,太医你轻一点,你看她已经疼到面无血色了。”北南南紧紧的攒着手里的手绢说道。
“不行……”
“我受不了了!!!住……”
住手吧!!!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见桌上的人已然疼晕了过去。
第15章
太医见状不慌不忙的号了号她的脉,然后这才又拿起刚才那盏灯看了一下再次冲洗完的伤口处。
只见太医他终于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请再准备一个干净的青釉盘口执壶,一盆滚烫的热水送过来。”太医说道。
“萧木头快,快让人去找来。”北南南说道。
萧沉对门外随侍的小厮挥了挥手,这小厮就马不停蹄的跑去准备了。
“请几位搭把手,帮我把这姑娘抬到床榻上。”太医道。
“我来吧。”萧沉往桌边走去,轻轻的将图安歌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此时正好太医刚要的两样东西也到了。
只见这太医,将酒倒满这青釉盘口执壶中,而后又将其放到了滚烫的热水中,其间还不停的让人往盆中加热水。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太医才隔着厚厚的布,将这青釉盘口执壶从热水中取出,将壶中的酒尽数倒掉,然后快速的将壶口处罩在被犬牙撕咬过的伤口处。
就这样等了半个时辰,太医才轻轻的将这青釉盘口执壶取下,却见那壶口边缘流出一潭恶血。
太医见状这才又微微点了点头,顺势从他带来的药箱中取出一小瓶药粉,倒在伤口处,小心翼翼的给包扎好。
“北小姐,这位姑娘伤口处的恶血刚刚已被尽数吸出,接下来我再开些止疼助愈合的汤药,让她每日按时服用,半月之内便可复原。还有这两三日夜间,这位姑娘有可能会出现发高烧的症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用温水多多擦拭身体即可。”
太医说完便来到桌前执笔写下了一张药方而后递到北南南的面前。
“多谢太医。”北南南接过药方看了一眼这才递到萧沉手上。
“还有,今晚需在这位姑娘的床边以艾柱熏灸半个时辰,以确保此疾永不再发。”太医最后说道。
“有劳太医了。”萧沉送太医离开两仪楼之前,直接打赏给了这太医一百两银子。
这两仪楼出手之阔绰还真是无人能及。
萧沉送走太医之后,转身往北逾白的房中走去。
萧沉:“公子,太医刚刚离开两仪楼,按照您的吩咐打赏了他一百两银子。”
北逾白:“她情况如何?”
萧沉:“已无大碍,太医说这三两日半夜可能会有发烧的情况出现,休养半个月左右即刻复原。”
北逾白:“知道了。”
待萧沉汇报完太医的诊治情况之后,便闭门退了出去。
此时的北逾白负手立在一幅女子的画像前。
只见那画中女子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真好似那巫女洛神一般的仙姿玉色。
她身着一袭紫碧纱纹双裙,手执一把冰白色团扇站在一颗梨花树下掩面而笑,不远处的脚边还趴着一只小狗甚是温憨。
这画中的女子正是北逾白的母亲—宛如歌,只是可惜了这般仙姿玉色的女子早早的便香消玉殒了。
而这画中趴在她脚边的小狗便是现在已半人高的十两。
不知道她是否能想象的道,曾经那般巴掌大小的小狗竟然能长成如今这般模样。
由此便可知,这些年北逾白对十两这狗子的照顾有多细致入微了。
他近乎执拗的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十两,只因它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惟一念想。
次日晌午,图安歌房间内。
床上之人翻了个身,便听得她发出“嘶……”的一声。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北南南此时正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吃着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