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只是在回味而已。”江褚说得一本正经。
舒桐:“……”
回味你个大头鬼啊!!!
江褚接着补充道:“而且,貌似被吃豆腐,占便宜的那个人是我吧。”
“……”
见舒桐吃瘪了,江褚见好就收,放低音调温声道:“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傻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傻人有傻福,你傻一点,这样才会多依赖我一点啊。”
舒桐顿时就安静了,像个被顺毛的猫,头偏向一边,瓮声道:“谁稀罕依赖你了……”
“我稀罕。”
江褚笑着,执起舒桐的右手握在手心里把玩。
“少来,美人计对我没用。”
舒桐将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撒开,我还要抄题。”
说完,舒桐瞥他一眼,然后果断抽回手。
江褚不放,“不用抄了。”
“真的?”
“嗯,真的。”
“你说的啊。”
舒桐抿着唇,拼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江褚哪里会看不出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还是点了点头,附和道:“嗯,我说的。”
“哼,这还差不多。”
“嗯,所以,你想笑就笑吧,别憋着,容易憋出内伤,那样我会心疼的。”
舒桐口是心非道:“我才没有笑。”
江褚顺着她:“对,你没有,是我看错了。”
“本来就是你看错了。”
敞开心扉
江褚一直都知道舒桐的酒量很好,所以他没想到,舒桐也会有借着酒力跟自己装糊涂,缠着自己不放手的时候。
即使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深一步的身体交流,但江褚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原谅她。
在明白舒桐想要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登堂入室的时候,江褚果断将人堵在了门口,“你不回自己房间吗?”
舒桐晃着脑袋说:“不想回去。”
“也不要你的小花了?”
舒桐一顿,“它可以自己去找吃的。”
见他没有要让自己进门的意思,舒桐撇了撇嘴,神情黯然,“他们果然说的没错,男人都是一个样的,光吃不负责,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负心汉、臭男人……”
莫名被骂的江褚:“……”
被她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说就算了,江褚以为她是故意装的,可结果是,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两行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止都止不住。
江褚顿时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将她放进房间里。
然而,舒桐踏进房门的下一秒,立马就不哭了。
江褚顿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你是装的?”
“不是。”舒桐否认,脸上还挂着泪痕,“至少哭是真的。”
看着江褚对自己如此冷淡,舒桐是真的觉得很伤心,很想哭,所以她就哭了。
倒不是觉得自己委屈,只是她需要有一个突破口,借一个时机来宣泄自己内心深处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
江褚暗自无语。
所以除了哭,其他都是假的咯。
果然,对待舒桐,他还是太心软了。
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江褚果断决定把人晾着,走到行李箱旁拿换洗的衣服。
舒桐见状,笑着凑到江褚旁边,问他,“你生气啦?”
江褚冷漠脸,“没有。”
“那你干嘛不说话?”
舒桐跟在江褚身后,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见江褚不搭理自己,舒桐再接再厉,“江褚?你理我一下呗……”
终于,在舒桐喋喋不休了好几句之后,江褚停在浴室门口,回头看她,“你还打算围着我转多久?”
舒桐嘿嘿一笑,作无辜状,“不是,谁让你不理我的。”
江褚喉结微动,软了态度,“去洗澡。”
“我不要。”舒桐还是拒绝,“万一你趁我回去,把门给锁了,我就进不来了。”
江褚眉头微挑,他刚刚确实有这个想法来着。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并没有想真的这么做。更何况,即使他把门锁了,也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在老板那里,江褚不相信舒桐想不到这点。再再者,她不是和老板认识吗?所以去拿钥匙这件事对舒桐来说其实并不难办。
舒桐看穿他的想法,指着他又道:“你看吧,我就知道!”
江褚忍不住笑了,“我不会的。”
舒桐撇嘴,“我才不信。”
江褚拿她没办法,“那你想怎样?”
舒桐沉默半晌,“我要过来洗。”
说完,不等江褚反应过来,她转眼便出了房门。
早上舒桐换完衣服就把睡衣随意扔在了床上,所以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她就又重新站在了江褚的房间里。
江褚着实被她的这个速度惊到了,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
洗完澡出来,江褚看到她换好衣服坐在床上,正对着浴室门口翘首以盼,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去吧。”
舒桐应了一声,然后光着脚进了浴室。
江褚默默转身,将拖鞋给她放在门口,“鞋在门口,出来记得穿。”
舒桐在里面应道:“知道了。”
本想借着此刻看看公司的文件,却被浴室里传的阵阵水声搅乱了心神,江褚再无心于手中的事务。短短十分钟,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浴室门口瞟了不下七次。可当浴室门应声打开时,他又赶忙将视线挪到了手里上。
迎着热气走出浴室,舒桐的脸颊因为蒸汽而微微泛红。目光在门口的拖鞋停了几秒,而后笑着往江褚那边看了一眼。
洗了澡后,本就不深的酒意被尽数消去。
趿着拖鞋走到床边,舒桐十分自然地一屁股坐到江褚身侧。
江褚从手机里抬起眼,看向她眸光透着深沉。
舒桐穿的是一件黑色丝纺吊带,柔和的灯光下更好地衬托了她白皙的皮肤,以及隐藏在那层薄薄的布料下面,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若隐若现的胴体。
“你不擦头发?”
江褚想收回目光,却又总情不自禁地往旁边看。
舒桐见此,也不戳穿他,大大咧咧地解下头上的毛巾递到他面前,“你帮我擦吧。”
江褚迟疑着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舒桐自觉地调整位置,背对着他,裸露在外面泛着白的疤痕一览无遗地落入江褚的眼里。
江褚心蓦地一抽。
对于打理头发这件事,除了偶尔去理发店修理,舒桐很少上心。大多时候,她洗完头发,都是随意地擦擦,只要它不滴水就够了,之后就将其他散在身后,任由它自由风干。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江褚的手艺是真的一点没退步,不仅没有弄疼她,反而让她回想起了以前江褚给她擦头发的场景。
舒桐也不知道他这边擦边按摩头皮的手艺是跟谁学的,亦或是无师自通,总之她只知道,这样舒服极了,没多会儿就让她产生了丝丝睡意。
可下一秒,等江褚停下,她刚酝酿好的睡意就没了。
舒桐回头问他,“怎么了?”
“干了。”
江褚起身,将毛巾放回浴室。
晚上,江褚抵不过舒桐的要求,两人相拥而眠。
半夜梦回,舒桐猛地睁开双眼,喘着粗气,等确认了周遭的环境以及身侧躺着的是真真切切的江褚过后,她才稍稍从方才的梦境中缓过来。
转头看了看面向自己侧卧的江褚,舒桐掀开被子下床,悄声出了房间。
夜里有些冷,所以舒桐回房间里加了一件外套,之后才去了阳台。坐在藤椅上,舒桐不禁思考,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她跟江褚之间隔着很多,这点舒桐比谁都清楚。而她之所以死皮赖脸地赖着江褚,甚至还让他搂着自己睡,目的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这些年,她仔细想过自己失眠的原因,也咨询过好几个医生,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心理原因。
但对于心理方面,除开噩梦,舒桐想不到其他。可事实上,早先的大多时候,她的失眠,并不是因为做噩梦,只是单纯地睡不着而已。
平日里,舒桐闻风而动,从不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下放低警惕心,可昨天下午,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江褚的房间里睡了两个多小时。
时间虽短,可这两个小时的无梦好眠,却是她最难以得到的。
所以舒桐想试试,江褚是不是她的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