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97)

纪湫站在园子前,看着周围的梦幻和旖旎,却有些挪不动脚。

身侧有山风长驱直入,把她冻醒过来。

旁边已经没有了安伯的存在,她匆忙回过头去看,只见安伯正在外面关上铁门,见她看过来,就亲切一笑。

纪湫就这样看着安伯的笑脸逐步被铁门掩住。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骷髅手握住,在分明是春风和煦,万物美好的神秘花园中,双腿发软,挪不动脚。

周围有种诡异的压抑,让她透不过气来。

在踏入第一条路的时候,纪湫就明白了这种恐惧从何而来了。

她一眼就看见斜前方的绣球花从中有双惨白的双足。

纪湫头皮顿时炸开。

明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却就是移不开眼睛,那具花丛中的女尸在视野里越加清晰起来。

纪湫简直就要哭出来,抬头就看见顶上有个监控。

她呼吸瑟缩两下,忍住了心底的天崩地裂。

纪湫脚下的路弯弯绕绕,即便只是目视前方,仍会在拐弯时看到不同主题的尸体。

有在水面下裙角如雾如云的,有被冻在冰川里无声微笑的,有身穿婚纱坐在花丛中手捧花束的,也有在干冰缭绕的帷幔床上安详沉眠的……

这哪里是花园,简直就是一座墓园。

而孟兰宴则坐在高处的罗马小亭子边,手持咖啡,欣赏着这方圆几里的“艺术作品”。

纪湫来到阶梯下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直到对上孟兰宴的笑眼,才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似乎很是欣赏别人脸上流露出的惶恐神色,孟兰宴的笑容里慢慢掺杂了几分满足,这份满足让他看上去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

孟兰宴身靠廊柱,单脚踩在长椅上,驾轻就熟地冲她勾了勾手。

纪湫努力把心间的颤抖藏了又藏,才僵着身子走过去。

如果孟兰宴的目的是想用恐惧来冲击她的戒备和理智,那么他确实做到了,纪湫这时确难保持住清醒的头脑。

一路走来看过这么多,纪湫此刻就像是被挖走了灵魂,对面孟兰宴唇瓣动了动,她却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

直到她很努力地用心去听,才吃力地辨认出孟兰宴说了什么。

“都怪大哥没有能够及时救下你,让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才回家。”

纪湫后知后觉地摇了摇头,“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孟兰宴不知真假地流露出欣慰笑容。

“跟大哥说说,一路上都遇到了什么。”

纪湫闻言警铃大作,赫然抬起了眸子。

对面孟兰宴唇角翘起一边,手持白瓷杯,朝圆桌倾过身来,带着莫大庇佑般说着,“我想知道有谁欺负了我的小六。大哥去帮你把他们烧成骨头渣子。”

纪湫心道,他哪里是想去帮她报仇,分明是想向他打听那日落海前的种种细节。

她装作听不懂,只从岛上苏醒过来时讲起。

孟兰宴微微敛着眉,单手撑在膝上,听得很认真。

待纪湫把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说完,正等着孟兰宴问起闵玉,他却不按常理出牌,问了些别的事情。

无非是那日在岛上在船上有没有吓到,对忽然出现的变故有没有什么想法……

纪湫答得谨慎,思考着这些问题中,是否有孟兰宴为自己埋下的坑。

然而大约是她表现得太谨小慎微,反倒让孟兰宴挑起了眉,明知故问起来。

“几天不见,小六跟大哥生分了?声音小得都快听不清了。”

虽是在打趣,语调却藏了好几个钩子,挑得纪湫毛骨悚然。

纪湫原本是想笑一笑,但表现出来的却只是嘴角微有牵扯。

一时沉默,纪湫的面上出现挣扎。

孟兰宴向后靠去,眼尾和唇角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她。

终于,纪湫捏紧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眼睫,镇定而坚定地看向孟兰宴。

“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孟兰宴扬起眉梢,眼中终于又亮起几抹兴致,像是终于等到了最精彩的环节。

“说吧。我听着呢。”

像是对纪湫的忐忑浑然不觉,孟兰宴高高在上,像只踩着老鼠尾巴逗弄的猫。

纪湫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有些不敢看孟兰宴的眼睛。

“其实那天邮轮上,我隐约有见过三哥和Belinda见面。但当时分头行动,我不确定,又不敢贸然联系你……”

纪湫支支吾吾,七上八下地,把邮轮上的事情当着孟兰宴的面讲了一遍。

无非也就是当时跟郑惊渡说过的那些。

詹妮弗被害真相的合理推测,落海前看到的熟悉人影等等。

说完后,纪湫不安地观察孟兰宴的神色。

他故作意外地讶异一声,极为敷衍地感叹了一句,“这样啊……”

以为孟兰宴还会追问一句她和Belinda见过面的事情,没想到直到临别,也没听他提起。

托这一路看到的恐怖情景的福,纪湫从内而外地感受到恐惧,此刻她什么事情都可以用“害怕”来搪塞。

对于从未经历过血腥较量的原主,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害怕、犹豫、无所适从,缺少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是正常的反应。

孟兰宴根本没有理由去怀疑她的忠诚。

因为原主形单影只,无所依靠,没有背叛的资格。

之所以对闵玉之事迟迟不发问,是因为孟兰宴想知道纪湫的决心。

想知道在两难抉择中,她是如何取舍的。

明知道一些事情,却仍旧不说不动不反抗,那她还有什么用处。

尚且自身都难保,却把希望寄托在持刀人手中,赌别人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未免太过懦弱。

他一直等着她亲口告诉他。

纪湫最开始也有过逃避的想法,毕竟趋利避害人之本能,多做就多错,是许多人面临选择时的参考原则。

但孟兰宴不是什么善类,他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的思维刻薄又怪异,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动机,更何况在监控前面,纪湫对这郑惊渡已经说过一次,这说明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故意隐瞒,心存侥幸,绝不可能是孟兰宴愿意看到的。

很难想象,如果孟兰宴没有等到纪湫的坦白,将会发生什么始料未及的可怕事情。

向孟兰宴辞别过后,纪湫憋着一口气,加快速度逃离了这个死气沉沉的墓园。

她花了很短的时间,快速回忆了一边刚才和孟兰宴的交谈。

从神色到言语,都还算尽在掌握之中,大概率是没有什么纰漏的。

但也保不齐孟兰宴会用他那另类的思维进行难以理解的揣度。

从墓园出来,纪湫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孟兰宴时的慌张和怯懦。

大概也是演得累了,摘下面具以后,面色已是一片冷漠。

真正的紧绷,总是沉默无声、藏在面无表情之中的。

过去的事情,纪湫已经没有心思再纠结,接下来她需要思考的还有很多。

坐上车后,纪湫并没有让夏树直接开回别墅,而是让他在外面兜了几圈。

“带我去峡谷那个工厂。”

夏树有些困惑,“您……去工厂做什么?”

纪湫一听,心里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果然都对上了。

自从听见那个管家名叫“安伯”之后,纪湫就每一刻淡定过。

管家安伯,孟兰宴的黑暗童话墓园,以及位于东面山背后那所隐蔽处的工厂……这些都是原书中登场过的人物和场景。

之前的那处基地里,各方面的布置都很精巧,而且纪湫在里面还遇到了韦恩,便以为那一处就该是全文末尾和蓝蝎会的最终战场。

但只有韦恩却没有夏树,触发决战就缺少了最重要的条件,她注定不可能再那里等来苍洱的营救。

本该结尾,却错过了结尾,纪湫以为剧情再不会同书中那样发展。

且穿书以来,她作为支线的一个案件凶手,除了人物关系可供参考,几乎没有能为她服务的剧情金手指。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按照书中的时间线来看,“纪湫”这个人,早就和商家同归于尽了。

她本该再无借鉴原书内容的可能。

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如今所在的基地,才是书中真正的收官的场景。

书中剧情,在改变既定轨迹后,以另一种形式将书中的人物们送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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