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十分受用她的夸奖,搂着她亲了好几口,自作多情地说他让音晚独守空闺许久,委屈她了,如今他的皮肤光洁如新,今夜一定好好疼她,好好补偿她。

把音晚说得一阵腿软,慌忙切入正题。

启祥殿的动静音晚都能探听出来,她就不信凭萧煜的道行会至今无所察觉。

萧煜听罢,只幽深莫测地笑了笑:“怎么,你觉得我是斗不过谢玄,还是斗不过我的母后?”

当然斗得过。

那两人已经很坏了,可要论坏心眼多寡,只怕把他们绑一块再翻几番也比不过萧煜。

萧煜整个人都浸在坏水里了,浸染得彻彻底底,坏到天下无敌。

音晚不担心这个。

萧煜掠了她一眼,道:“你不用怕,不管谢家再作什么大祸,我都不会株连你的父兄。”

音晚这才能舒口气。

萧煜道:“我已下旨册封兰亭为鄄城侯,他便安心做一个闲散外戚,不要再涉入政事了。”

音晚对这安排很满意,侍奉这样一个狠戾多疑的帝王,并不是什么福气。

音晚心怀忐忑而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就想走。萧煜如何能依,把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语:“我这些日子努力得很,你摸一摸,我不光脸嫩,身上也嫩得很……”

合欢帐内翻腾了大半日,直到音晚捂着肚子说疼,萧煜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目光狐疑地流连于她的腹部,问:“真疼假疼?宣太医来看看吧。”

音晚从前就经常被萧煜折腾得肚子疼,没当回事,坐在铜镜前边飞快梳妆挽髻,边道:“不用了,因为这种事宣太医,还不得叫人笑死。”

说话间,萧煜又从身后凑了过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搂住她,看着镜中的她,痴迷且温柔:“晚晚,你真美。”

音晚把钗簪回去,冲他敷衍地笑了笑。

萧煜附在她耳边又道:“我该和你一起回昭阳殿的,可今晚要见个重要的人,只能委屈你自己回去,明晚,等明晚我一定去陪你。”

音晚心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本来就是为了父兄讨一个保证,讨到了,满意而归,刚出了殿门,就见穆罕尔王站在外面。

原来萧煜要见的人就是他么?

音晚对政务没什么兴趣,也无意去犯萧煜那“女子干政”的忌讳,见他给自己行礼,只说了句“平身”。

内侍去抬她的步辇,她暂且等着。

萧煜大约在内更衣,也没有立即召见穆罕尔王,他也等在殿外。

夜色苍茫,檐下挂了几盏犀角宫灯,昏弱幽沉的光芒落下,让音晚发现,穆罕尔王的身后竟还跟了一个人。

他穿着皂锦圆领襕衫,肩背皆宽,身形魁梧,因在灯影暗处,看不清容貌,却无端有种英武霸气,单单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就让人知道他绝非池中物。

相比之下,原本还算出众的穆罕尔王就太不够瞧了。他似乎身上就有这种气质,会将身边男儿衬成凡夫俗子。

他好像察觉到了音晚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她。

因为光线瞑蒙,容颜都是模糊的,唯有一双鹰目亮熠如星,隐约涌动着风澜。

音晚心中微动,有种异样的感觉流淌而过,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微妙又古怪的。

内侍恰在这时抬来了步辇,紫引扶着她上去坐好。

将要起驾时,那人开口说话了。

极低沉浑厚的嗓音:“天黑路不好走,娘娘多加小心。”

第61章 我怀孕了……

音晚坐在步辇上, 低眸看向他。

他也仰了头在看音晚,目光直愣愣的,直到他身边的穆罕尔王用胳膊肘轻拐了他一下, 他才恍然回神, 把目光收了回去, 躬身弯背,低垂眉眼,和身边宫人一样。

未几,宣室殿中便传出内侍尖细亢亮的嗓音:“传。”

他便跟着穆罕尔王一同走进殿中。

回昭阳殿的途中音晚一直在想这个人。

若换做旁的男人, 用那种毫无收敛、情绪外露的目光来看她, 她必然会感到不悦的, 当初韦春则便是因为行为不够节制、太过孟浪而惹了她厌恶。

但不知为什么,今夜在宣室殿前见到的那个人却让人无法与“孟浪”二字联系在一起。这个人有着厚重沉稳、严凛正直的气质,雍容中透着坚毅, 不管看向哪里都有种从容坦荡的气魄,让人觉得只可仰视不可亵渎。

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一面之缘, 竟会有这种好感, 甚至于音晚还觉得他似曾相识。

可是搜寻记忆,却没有这么个人。

她抵着额头想了一路,直到回到昭阳殿都没有想出个分明。

时至初冬,天冷起来,紫引领着宫女们将昭阳殿的紫文縠帐换成了厚重挡风的联珠纹绣帷。

刚换好没多时,崔氏女便来了。

她用上回取走的桂花做好了兰膏, 用黄花梨嵌珊瑚小方盒盛着送来,正巧遇上音晚在梳妆,忙自告奋勇替换下侍妆的宫女。

崔氏女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柔荑, 灵巧细致,音晚的头发在她掌间盘拢剥捻,不一会儿便梳成云髻。

音晚看着铜镜中的两人,微微一笑:“这些日子总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出宫了,想去启祥殿请你来,又怕惹了母后厌烦。”

崔氏女颊边梨涡浅凹,恰带着甜美中的忧愁:“太后心情不佳,且启祥殿总有外臣出入,臣女怕撞见外男,不好总抛头露面。”

音晚便不再说什么,轻轻叹息。

紫引站在身后,两人不过是当着她的面儿做戏,于铜镜中交汇的目光里却各自藏着闪动笑意。

自打韦浸月失踪后,谢太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谁都知道,松柏台和昭德太子的死始终是萧煜心中的一根刺,想拔|出来,势必是要死人的。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说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宫女来禀,说鄄城侯求见。

谢兰亭提前五天就往内宫递了帖子,说今日要携他的珠珠姑娘前来拜见皇后娘娘。

音晚忙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番妆容,才领着崔氏女出来。

自打经历了一番生死磨难,谢兰亭沉稳了许多,他面带沧桑,眼中却潜藏着抹不尽的缱绻柔情,领着身边的姑娘向音晚揖礼。

音晚忙让他们平身。

兰亭身边的姑娘便是他要定亲的胡女珠珠。

据他所言,珠珠家中世代行商,那日正随家人从长安贩货回归,正巧经过小别山,将被黑衣人追杀已奄奄一息的兰亭救起。

他们见兰亭昏迷不醒,问不出家中地址,便只有将他带在身边,一路顺着北廊道归乡,一路请郎中救治他。

后来他们一同被掳去突厥,在那里蹉跎了半年多,共同患难日久生情,有幸被耶勒可汗救起,临来长安时谢兰亭曾允诺珠珠,此生非她不娶,唯卿一人。

珠珠是标准的胡女长相,皮肤白皙,蓝眸闪亮,鼻梁高高挺起,红唇较之中原女子略显丰润,画着与她容颜相衬的仙蛾妆,梳惊鹄髻,穿一身缟羽妆花缎束胸襦裙,打扮得颇为瑰美艳丽。

她瞧上去年纪还小,眼睛清澈,看向音晚时透出几分好奇,几分胆怯,几分羞涩。

音晚看她也有些羞涩,想了想,决定先送礼,先把气氛活跃起来。

她让紫引把早就准备好的织金篾奁盒拿出来,递给珠珠。

珠珠没有立即接,先是朝兰亭投去询问的目光,见兰亭含笑点头,她才接过来,捧着奁盒朝音晚屈膝:“谢皇后娘娘。”

音晚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姑娘远道而来,我也不知姑娘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一些女子常用的。”

珠珠好奇地打开奁盒,只见一瞬金光熠耀映入眸中,宝气闪亮。

奁盒中有梳子和篦子各两枚,梨木制成,齿边缘嵌着一圈成色颇好的红宝石。还有一枚碧玉簪子,通体晶莹,无绵杂絮,搁在掌心间像绿汪汪的一团水。另外的便是白绢粉囊、银刷子、描眉笔……都是女子平素里常用的,却不是材质稀奇,便是鎏金嵌宝,打眼一看就知很贵重。

珠珠道:“这太贵重了,我……”

兰亭含笑道:“没关系,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是也给妹妹准备了礼物吗?”

珠珠抬手轻挠头发,一脸娇憨:“啊,我差点忘了。”她忙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檀木盒子,双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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