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大个子敏捷度跟不上力量,修士们往往能在他们的攻击下避开。
最烦人的是敏捷度点的非常高的兽人武士,云喜身上大部分伤都是被兽人的爪子挠伤的。
最不妙的是,云喜杀了多少异族,就会有多少异族补充上来,而云喜没有时间恢复体力。陷入包围的时间久了,云喜的状况岌岌可危。
排列的装甲战车慢慢向前推进,一层一层的敌军残骸被滚动的车轮轧过,战士们冷静用子弹清扫战场,战车上装载的炮筒直直的指向前方的敌军,每隔一阵,就会有一颗炮弹发送出去,在敌人的大队伍中轰然炸响。这片战场上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有几万辆战车?还是几十万辆?
密密麻麻的,跟来犯的敌军一样,数不清了。
战场上只有前进,前进,杀敌,杀敌。
“嘭!”
一声锤到肉的闷响。云喜直面蛮族和兽人的攻击,一时被身后的矮人钻了空子,一锤子给砸到了屁股上。
是的,屁股上。
云喜直接被锤了一个踉跄。
蛮族和兽人趁着机会配合强攻,云喜左支右拙,又被兽人敏锐的尖爪子“哗啦”划破了肩膀,三条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
“#@&!”云喜扭曲了五官,拼着再被兽人来一爪子,反身一刀干掉了身后的两个矮人。
是哪个矮人攻击的她有什么关系?是矮人,那就都要死!
“去你大爷的——”
拼尽全力,云喜斩断了兽人的一条胳膊,来不及再取对方狗命,刀气横扫地上的绿皮矮子们,清出一条道路,踩着小绿皮们的断头残肢,一溜烟的向人类大军的方向逃去。
别说这样不够英雄。她原本也不是什么英雄,万千众生里,她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陷入包围圈,再不找机会撤退,她的小命就要没了。
所以,找大部队集合,跟开坦克的战士们打配合去吧。
西方的西方,骤然腾起了满天火红的云彩。
是云吗?
……好像不是的。
一个巨人的身影站立在西方的天空下,双手托举着占据西天的火红,在浩瀚的、如同山岳深海一般压到众生头上的赫赫威势中,‘祂’将双手托举的东西向战场投来。
……是战场吗?
不,是防线之后的人类营地!
时刻准备着的大蘑菇弹一连三发,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起飞,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拖着长长的气尾呼啸而去。
西天高原上,一股同样浩瀚的威势冲霄而起,浩浩荡荡冲向前方,将不知名魔神的威势抵消。
轰
天色至暗。
天色至明。
所有人的世界归于寂静。
……
所以说大蘑菇弹一般不用。
能不用则不用。
尤其在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收复国土后的土地治理先不说,说说最近的。有准备的基本上眼睛没事,耳朵……一直有准备的军队后遗症不强,耳朵嗡嗡叫了几天,差不多也就好了。
有问题的是修为普遍在战场底层(特指战场上修士群体中,刚够得着来战场历练资格的)的修士们。
眼睛问题不大,毕竟强光下闭眼睛避光是条件反射,主要是听力的问题。
这尼玛来的太突然了!
来不及反应。
然后‘咻——轰’的一声,等声浪平静下来,没做准备和准备不充分的修士们发现:耳朵聋了。
是的,耳朵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伏安拍腿大笑。
云喜听不见声音,但是她看得到。
云喜木着脸,啥也不想说。
就是……这个二师父真的不能不要吗?
伏安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声,声如洪钟对徒弟道:“感受深刻吗?这就是你们凡人研究出来的顶级杀器!化神修士都不敢直撄其锋。”
伏安拍着大腿感叹道:“相距近千里啊!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好大的一个魔神,连个渣渣都没留下!怪不得化神修士也不敢惹凡人,啧啧!”
云喜耳朵聋着,什么都听不到。
伏安扭头问松君:“你当初妥协,在人间教徒弟,是不是也被凡人打怕了才这么干?”
松君一旁冷着脸坐着,闭目养神,不想理他。
“唉~”伏安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的情绪都收敛起来了,愣愣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喜的耳朵聋了一个月才慢慢好转。
这一个月里她也没闲着。没有战事,伏安拎着她练刀,从早练到晚,严苛程度令人发指。晚上也没得休息,松君为她讲解道法,指导她新境界的修炼。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云喜的耳朵开始能听到声音后的某一天,一直坐镇后方轻易不露面的化神修士们出现在驻地,各家各派的元婴修士们被叫去,不知道商议了些什么,第二天,所有的高阶修士倾巢而出,只留下一群金丹和还没结金丹的弟子在驻地里慢慢养伤。
修士们似乎准备进行大动作了。
中低阶的修士们不配参与,没人知道他们去干什么。
云喜关注人类军队的动向,发现,空了的发射塔又装填上了新的大蘑菇弹。后方源源不断的武器、军备物资运到前线,看似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她不敢近距离去观察,所以没发现什么有异的事。
啥也不知道,云喜也不心急。
反正,如果有什么大动作的话,她们迟早会知道的。
云喜抬头仰望蔚蓝无际的天空,天空很好看,但是相对应的地面上,是言语描述不出其三分境况的交战之地。在这里待久了,已经习惯空气中的硝烟与血腥焦腐味,混合的气味不好闻,但是时间久了,渐渐分不清这里的空气是正常的还是刺鼻的了。
因为什么都闻不到。
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天空蔚蓝无际,万里无云,是极为清澈干净的蓝色。
云喜默默想道:希望战争赶快结束吧。
没有二师父盯着,云喜也没有放松修行,她这辈子大概跟‘忙碌’十分有缘,反正,习惯自律了,生活过得不充实忙碌,她反而还不适应。
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
……嗯,好像不能这么形容哦。
嗨呀,管它呢,反正大概是这意思了。
云喜晃了晃头,结束短暂的休息时间,从练刀的场地转移到驻地里,松君师父找的给她修炼的地方。
驻地里基本没有秘密。
谁努力,谁不努力,大家都能看在眼里。
与云喜比过刀的蔺箐默默看着她路过,默默地眼神里带了点儿敬佩。
这是个狠人。
难怪能二十四岁结金丹!原来不仅仅是天赋出众,努力也是常人难及。
没师父在侧盯着了,还能每天雷打不动的练刀从早练到晚。蔺箐往常认为自己一天练刀练十个小时,已经是同辈中最勤奋的了,偶尔也会趁师父不在偷个懒,放放松,啧,这次可叫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赋是天生的,这个没法儿比,可是不能连努力都比不过别人。落于人后不能是这个理由。
蔺箐点点头,神情坚定,抱着他的刀去往常修炼的地方。
被触动的不止蔺箐一个,默默地,有不少人往各自修炼的地方走。
都是天之骄子,谁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呢?
师父没有回来的第三天。
云喜生活自律,饿了吃饭,休息一阵儿练刀,练完刀打坐修炼。克己自律到令同辈人自惭形愧的程度。
师父没有回来的第六天。
人类军队开始整装出发,一排排一列列的装甲战车驶向战场,天空中战机轰鸣,密密麻麻遮挡了天空,远远看去望不到边际,呼啸着向西飞去。
云喜羡慕的望着头顶天空飞过的战机,她也想飞。想像修法术的修士们一样,可以自由的飞上天空。
会有这一天的!
迟早有一天会的!
云喜暗暗握拳,坚定不移的相信,总有一天她也可以靠自己飞上天空。
嗯!
云喜刚给自己打完气,一个踩着剑的修士从她身边飞过去,‘咻’的一下,如流星般飞远了。
云喜:“……”
羡慕的眼神藏不住,甚至有点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