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妖族地界,相互留下住址,意为往后可以继续来往。云喜当场把大部分收获交换了出去,和他们换取丹药、符箓,并约定好一年半后上门取货,随后告别。
云喜还想跟修炼器道的大高个买一件飞行法宝的,太贵,她目前连个定金都交不起。
唉,再攒攒吧。
……
两年后,云喜从游山坊市离开,她从坊市里换来一套阵盘,两个小荷包,一把刀,回到道场将阵盘布置下去,吩咐大白看好家,便背着刀下山。
大白蹲在光秃秃的药田边上,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日月轮转,时光如梭。
一年。
两年。
五年。
十年。
十五年……
世间风云变幻,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云喜背着两把刀身血红萦绕煞气的刀走出妖族地域的那天,明亮的阳光洒在身上,清新净澈的风拂过她脸颊边,云喜望向温暖安宁的天空,神色微有恍惚。
定了定神,她先去了云顶清池洗刀。
顺便,洗掉一身的杀伐戾气,涤荡心灵。
爬山真的好难哦,好在,虽然还不会飞,但是云喜的‘轻功’是练出来了,半个月爬到了山顶,比上次花的时间短了十天呢!
清灵池里泡了一年,两把除尽血腥煞气看着更加锋利了的刀被云喜捞上来,一把本命刀收入丹田,一把替换刀背在身后,随后,云喜从山巅上一跃而下。
还有两年。
……
修真者的生活并不像凡人幻想中的那般整天就是杀人夺宝。修真者求的是长生,杀人夺宝要背因果,到时候渡劫会加重难度的。
修真者也不像凡人想象中的那般什么都会。
举个例子,那考上大学的学生也不是什么专业都要学的,精通一项即可。不可否认有那种修双学位、三学位的人,但那都不是一般的天才,绝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的。
修真者也是一样。修武道,修丹道,修阵道,或是修符箓道医道炼器道等等各种不同的道,就如同是人间大学生修读不同的专业。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修真者的生活并不是每天尔虞我诈血雨腥风杀人夺宝。
那不现实。
生活是平淡的。
大家修的是长生大道,能安安稳稳修到飞升成仙是最理想的,当然这是想的太美好了。
实际生活中还是有点儿波折的,毕竟不是真的和人间高校学生一样学习是为了以后找到好工作过上好生活为了社会为了祖国做贡献,修真者修的是命,层面与本质皆不相同。
讲这么多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等待的时间里,云喜在急躁与冷静间转换心态,所有幻想的期待都是无用的,只有手里的刀是真实,只有到了时间,杀死赤蛇才是真实。
不论如何,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那一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
云喜平平常常的出门,她很冷静,离那一刻越近她越是冷静。
不论如何,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她都接受。
云喜面临过比赤蛇更强的妖,从一开始只能夺命奔跑到最后能过上几招,她一直在变强。
此刻面对赤蛇,她有把握杀掉它。
只是,她也要付出惨烈代价。
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吧。武道修士的变强之路就是如此,在战斗中提升,在生死一线间悟道。
杀不死她的,只会让她变更强大。
青翠草地染了猩红,血液淋淋漓漓,遍及多处,战场的中心一片狼藉,被压歪的青草、流淌的血泊、垂死挣扎的赤蛇、跪在地上手握双刀死死压制住赤蛇颈部的云喜……
赤蛇的颈部血肉被刀锋割断大半,猩红的伤口血液汨汨流淌,很快,淹没地上翠绿的浅草。
猩红,翠绿。
生机,死亡。
云喜维持着压制的姿势,直到赤蛇血液流尽,蛇瞳蒙上一层死气沉沉的阴翳。
它死了。
云喜慢慢卸下压制赤蛇的力,拄着刀摇晃的站起来,‘噗唔’喷出了一口淤血。
她坚强的站住了,没有倒下去。
太阳温暖的光芒收束到山的那边,月亮清浅的冷辉洒落下来。
云喜吃了一颗疗伤的丹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
过去了几个日升月落?
云喜没有去数。
有一天一道流光从天而降,伏安的身影落到地面上,神色略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
就……他真没想到这徒弟真的这么快就能做到啊!
他没说别的,只喊道:“徒弟,走吧。”
云喜动了动,抬起头,目光投向山谷。
伏安放轻了声音哄道:“走吧。”
云喜闭了闭眼,收起刀,说:“我想进去看看。”
伏安犹豫片刻,说:“行。”
幽谷仍然是熟悉的景色,竹林、清溪、高崖、薄雾,谷中幽静,只有偶尔竹叶凋落的声音。
走到尽头仍是被白雾拦住了去路。
云喜看了一眼白雾,突然不再往前走了。
是自欺欺人也好,是松君师父真的还在也好,就这样吧。
反正赤蛇死了。
阵法还在。
就这样吧。
也许……也许哪天松君师父会从洞府中走出来。
云喜离开了幽谷,伏安送她回去,路上对她说道:“回去便闭关吧。杀戮易迷心智,你这一身血煞气太重了,修身养性,三五十年内,少杀生。”
“嗯。”
被拎着领子飞在天空的云喜神情木木的。
她确实该戒杀一段时间了,飞行的法术,储物的法术,她一定要学会!
尤其是飞!行!
到了云喜的洞府上空,伏安并不降落,把徒弟丢下去,临走之前大声叮嘱道:“记得闭关啊。为师有空再来看你。”
云喜摔在硬梆梆的草地上,不怎么疼,就是撞得脑袋有点晕。她翻了个身,仰躺着,面对蔚蓝无际的天空。
“嘤嘤嘤——”
“嘤嘤嘤——”
狂奔过来的白露白雪趴在云喜身上撒娇,此时他们已经不是巨大的模样,而是经过雷劫,更上一阶,现在的模样和大白差不多大。
云喜把两只毛绒绒的小兔叽搂在怀里,柔软的毛毛蹭着她的脖子下巴,刚学会说人话不久的小兔叽高兴的叫她名字,“阿喜~阿喜~”
毛绒绒是真的拥有治愈的力量。
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的云喜懒洋洋的应声,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撸兔叽。
大白过来的比他们晚一些,作为管理山上山下的二把手,大白很忙的,云喜平常不管事,甩手掌柜做的十分到位。
大白稳重的蹲在旁边,向云喜汇报她不在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云喜懒洋洋的边撸兔叽边听,惬意的眯着眼睛,心想:还好有大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