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杨臻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天下奇毒,对顾延来说,虽没有致死,但顾延也因此也几乎成了“废人”一个,根本无法兴风作浪。
鉴于如此奇特的发现,让杨臻大为惊喜,翻阅了很多古籍得知原来世间还有一种人的体质适合做“药引”,而最奇妙之处是能用其血养血蛊,能用以对付养毒蛊的苗疆族裔。
这个发现真是可谓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端月的喻教之所以几乎无人可敌,皆因他的蛊虫让人闻风丧胆,而端月也正是苗疆族裔。
为了日后做打算,杨臻还潜心研制了“解药”,料想将来有一天能派的上用场,他将此秘密写在教主真言中,只有继任教主才知晓此事……
这世间就是如此,一命换一命,一事抵一事,前尘往事虽已作古,至于公平与否,谁又能作答?
待顾延挺过这深入神经骨髓的折磨后,夜幕早已降临,明月高挂在天,顾延脸上气色稍稍缓和许些。虽说这药药性大,相对的它药效也更猛烈。
对于被时禹重伤的顾延来说,基于顾延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这药反而帮助顾延打通所有淤塞的经脉,算是“以毒攻毒”。
同样,打通经脉后,它会让顾延的身体会复原得越来越快,药效过后,高焯就命人端来饭菜,他示意顾延应当好好休养生息,阗晟朝还需要他这个晋阳王爷。
他们之间的交易事成之后,高焯曾答应顾延倾尽全国之兵力助阗晟抗击牧屿,阗晟朝以目前的兵力实在略有不足,很难与牧屿骑兵大军抗衡,牧屿是有备而来,为了能一举拿下阗晟,牧屿忍辱负重十数载,处心积虑就想一口吞掉阗晟这块肥沃的土地。
所以,余淼兵力加持对阗晟来说非常必要。
高焯站在顾延身旁看着顾延一口口吃掉滋补食药材才展眉舒心道:“王爷,虽然明知道此举十分的委屈您,但高焯也实属无奈,唯有出此下策,请您再忍耐些时日,待血蛊养成,我们就离扳倒端月之日不远!”想起端月如今操纵余淼上下,高焯是心急如焚愤恨不已。
顾延淡淡的应了一句,“嗯……”便再也无话。
晋阳王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将自己与他人的距离拉得很远。
房内气氛瞬间像被冻结起来,高焯不敢离去,生怕晋阳王在此处的消息被泄露出来,有人要加害于王爷,遂高焯想了一下,有什么是能让顾延稍微有点兴趣的话题……这不,他想起了昨日下午信使的飞鸽传书。
顾延刚喝完一碗燕窝就听到高焯在他身后传过来的话:“王爷您且好好养好身体,血蛊需要鲜血才能养成。对了,说些让您高兴的事吧——昨日从阗晟信使传回来的消息,您的那位心上人现在成了阗晟炙手可热的大人物。风头一时无两,据闻她在军营训话时,就地处决了三个牧屿军,砍下他们的耳朵,刺伤他们的眼睛,用剑贯穿他们的喉咙……”
高焯说出这事时,言语中有点半信半疑,但四尊主是跟傅喆交过手的人,他也曾评价过傅喆剑术极好而且胆识过人。
闻言,顾延这下算是有点反应,他抬起眉梢若有所思冷冽说道:“如此……甚好!”想来,他的玉衡将军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这应当算是这一段时日里,最让顾延开心的事。
第83章 这个差点意思
由傅喆制定的小组项目选拔赛在军营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每项选拔赛数据与成绩都有专人记录收集统编,再统一上呈给傅喆过目。
将士们的日常训练行程排得很满,但也没有人抱怨更没有人因为不想吃苦头而放弃, 他们的表现比傅喆预期中想得要好很多,甚至可以说大为惊喜。
统兵训练以来, 傅喆几乎终日都是泡在军营里与将士们同吃同练,傅喆入驻之后, 除了抓训练, 还特意将晋阳王府的大厨子给请到军营, 自讨腰包给将士们改善伙食,这手笼络人心的高招用得很是地方。
玟政皇帝特意细心地命人为傅喆在军营东北角——最靠近水源地, 另外搭了一个帐篷供傅喆休憩住宿, 远离将士们的大通铺营房。
沈三与沈六如影相随地跟在傅喆身旁听候差遣,晋阳王府管家季叔好几次带着府里专门伺候傅喆的丫鬟跑到军营,为了方便照顾将军的日常起居,但都被傅喆一一打发回去,说她在军营连粉黛都不施, 每日素面朝天,所以现在军营里经常会看见傅喆的身影满场得打转。
有时候傅喆会为参加选拔赛的士兵摇旗呐喊,鼓舞士气;有时候傅喆也会下场跟士兵们切磋指点一二……将士们从心里佩服傅喆,敬畏傅喆,她在军中威望蒸蒸日上。
新兵训练军营上午一般进行的都是基础格斗训练,这个训练是有非常明确的针对性。
以牧屿刺客为实操对抗对象,先让阗晟士兵与其进行一对一的近身搏斗, 傅喆与宁淮在旁观看,为的是更好的拆解牧屿军格斗习惯与用刀招式,再由他们俩人一同研究如何应对牧屿军的杀招, 见招拆招。
这样一来,只要阗晟军有了这套制敌格斗手法套路,只需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加强训练,就会逐渐形成一个惯性条件反射,如此这般,阗晟士兵在战场时应对能力会提升很多,可以更大程度的保存阗晟有生力量。
换言之,就是能活命。
遂为了更好的贯彻制敌训练,傅喆那是千求万求卖了非常多的笑脸,磨破了嘴皮才请来殊艺道长“出山”作为这套制敌训练格斗图略的编撰人。
傅喆这种以小聪明横行霸道的人,心底是十分清楚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有当她说动了殊艺道长,那么宁淮自必然会乖乖的“跟过来”……
傅喆从小家中就是开武馆,所以对于格斗示范教学得心应手,玟政皇帝早些时候也曾实地视察过一番,看见将士们一个个奋力拼搏甚为欣慰,当着一众将士,竖了个大拇指给玉衡将军,傅喆想不飘都难,小尾巴翘得快要飞天。
那厢说动了殊艺师叔,这厢,傅喆特意空出个下午策马到城郊别院,去请自家师父,论挑人要数清宏道长金睛火眼眼力好,就说是给他老人家当个军差,美其名曰:“军师”。
谁知,清宏道长听到后却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不去,让你师父给你做军师,还低你一个级别,成何体统!”
傅喆耳朵一听,心道,哟嚯,这老道架子还挺大。
她琢磨了一下,知道这症结出在哪里了,那只好对症下药是为良策——傅喆笑嘻嘻地转到清宏道长身后,一副殷勤乖巧地给老道捏捏肩膀松松背——“什么叫‘军师’?那是智囊团,须得足智多谋,用脑子吃饭的行当。你想啊,师父,您这么聪明绝顶一人物,怎能埋没在此?”
清宏道长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倒是被傅喆这马屁给拍舒服,半眯着眼睛享受按摩,半撵着白须笑道:“算你这劣徒还有几分眼光,论当今世道要说能文能武的主,那是找不出第二个能跟你师父媲美的!”
话落间,傅喆忍住笑,学着老道的语气依葫芦画瓢的腹诽道:“论当今世道要说自恋臭美的主,那是找不出第二个能跟我师父媲美的!”
傅喆见这“老鱼儿”已经上钩便打铁趁热:“徒儿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经验有所欠缺,您这吃盐比我吃饭还多,肯定能给出很多好的建议。您就屈尊降贵来帮帮徒儿吧,师父,求求您了……”
老道听着软话,耳根子也发软,好罢,徒儿都这么求自己了,做尊长的也不能太端着架子就答应了傅喆的请求。
谁知,到了军营的第二天,清宏道长就大呼自己上当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地找殊艺道长投诉傅喆,殊艺道长正在观台上编撰着剑式,看见清宏道长如火如电地炸到自己跟前——
清宏道长义愤填膺道:“你说,师弟,我这满场子跟着沈家兄弟跑,哪里像是一个‘军师’该做的,你见过什么时候军师成了跟班似的到处‘逛逛看看’,岂有此理?”
殊艺道长停下笔,为清宏道长端来一盏热茶,他替傅喆解释道:“师兄,小喆不是让您来逛来看的,她是让您老人家帮个眼挑挑人。”
挑人岂是菜市场买青菜么?哪有那么好挑的,清宏道长不买殊艺道长的人情帐,他气呼呼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