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镇魂歌(38)

作者:Ain Soph Aur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白衣骑士纵马在半空中驰骋飞翔,白马四蹄翻飞间如履平地般在空中纵跃,这回那骑士伸手从背后抽出了第二支骨箭,搭在弓弦上。紧接着白光一闪,那骨箭在离弦而去的瞬间化为漫天箭簇,赫然将红鸢,甚至于站在稍远处的我都罩在其中!

还不等我有所反应,破晓之门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一拳打在空中,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拉入她制造出的门中,转瞬间出现在十五米开外,堪堪躲掉了那一轮箭雨。一支苍白的骨箭钉在绿化带的树木上,我看到那棵树上转瞬间就浮起了黑色的斑点。

是的,黑色的斑点——与警署里那个流浪汉身上的黑色斑点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那疾病并不单纯只是不死生物所传染的……

原来罪魁祸首是这个家伙。

“你要小心,这家伙的箭会传染疾病!”

我连忙朝红鸢喊道,但是后者却连头都不回,“先保护好你自己吧。”她平静地抛下一句,随即张开没有拿剑的左手五指,在自己身上虚晃一下。“Fohl!”

红发的魔女口中发出一个音节,随即她的身体腾空而起,与半空中的苍白骑士战成了一团。

我望着半空中的这场战斗,红色与白色的身影在苍空之下凶狠地碰撞着。这就是魔女的战斗吗?在空中

红鸢的脚步灵巧而轻盈地在没有任何落脚点的空气之中跳跃旋转,她的身体就像一只在水面上翩翩起舞的水鸟,手中的长剑泛起的波光连绵不断地展成了一片青色的帘幕,流淌在她的身躯周围,让我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中看到过的,披着流苏与彩带的阿拉伯舞女。但是红鸢身边的流苏却泛着凛然的寒光与杀气,那绝不是舞女温柔的衣裙,而是连绵的杀机。

最好的例子,就是四下激射的狂风。

每一个舞步的旋转,都划破了空气,释放出凶猛的疾风,每一次长剑的劈斩,都带来了大气的悲鸣,尖锐如同汽笛般的声音不停响彻,勾连成一片宛如疾风吹过洞穴般所发出的,某种野兽的啸叫声。

红鸢的每一剑都令那白衣的骑士不得不纵马后退,或者抬起手中的长弓作为盾牌勉强防御。那看起来像是骨造的长弓也不知究竟是何等材质,伊瑟勒菲砍在那弓背上,竟然只在那弓上留下了一丝浅浅的白色痕迹。然而魔女犀利的攻击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丝毫没有衰弱下去的趋势,她就像是一只凶狠的狼,用自己尖锐锋利的爪牙抓住敌方,不咬断对方的喉咙,绝不肯善罢甘休。

那是压倒性的战斗力。我甚至都看不到红鸢出剑的轨迹,我的肉眼中所能见到的,就只有伊瑟勒菲在空中挥舞时所画出的耀眼的丝状光痕而已。

幸好这是在半空中的战斗。如果是在地面上,那么整条街道都会被毁掉吧。但就算是如此,红鸢挥剑时所释放出的狂风,也已经令远处电线杆上的电线猛烈地摇动不止了。倘若结结实实地吃上一记斩击,恐怕就连那真正粗大而坚固的电线杆,也会如同豆腐一样被轻易斩断吧。

“你不是要挖坟墓吗?来呀,为我挖坟墓啊!”

红鸢在鼓荡的剑风中发出狂笑。魔女脸上露出快意而狰狞的笑容,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战斗与厮杀所带来的血脉贲张感,一剑接一剑地,毫不留情地紧紧逼着那个白衣的骑士。在伊瑟勒菲放出弧线宽泛的一记重斩之后,随着一声铿然脆向,那骑士手中的骨弓断为两截,红鸢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挺剑一记犀利的直刺,猛地贯穿了那骑士的胸膛。

骑士放开了手中的两截断弓,任由它们掉到地面上。红鸢的剑插在他的胸口上,但是却没有流出任何鲜血。

然后他伸出手抓住了红鸢的剑,魔女一皱眉,猛然一个后跳,长剑从骑士的身上抽出,顺带着割断了他的手套,露出那厚重手套下的双手——它已经没了皮肉,只剩下惨白而嶙峋的骸骨。随即骑士掀开了自己的斗篷,当然,内里的躯体也是狰狞而光秃的肋骨。方才红鸢的剑正好从它的肋骨空隙中间插入。

“原来如此。”红鸢甩了甩剑,冷笑道,“那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但是她话音还没落,骑士的双手就握住了自己的两根肋骨,随后砰的一声闷响——硬生生把它们掰了下来,又将这两根弯曲的骨头首首相接,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根骨头连接到一起后,竟然合为了一体,化作一把崭新的“骨弓”。

“原来这家伙的弓是这么来的……”

我呆呆地看着半空中的苍白骑士,从背后的箭袋中拿出了五根骨箭,搭在了那刚刚成形,却并没有弓弦的“弓”上。

第9章 暗影(上)

那是相当违反物理常识的光景。

五根惨白色的骨箭从没有弓弦的白骨弓背上弹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五道劲急的弧线。

随即,化为了漫天的箭雨。虽然骑士只射出了五根箭,但是在这一刹那,整个天空都被箭雨所占满,就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飞蝗虫群,嗡鸣着向大地扑来。不仅仅是红鸢,就连同我,身边十五米方圆内的区域也都全部被箭雨封死。这一回,破晓之门不能再用她的“门”带我离开了——她的射程,最多就只是十五米而已。

那是非常似曾相识的光景。

就和我面对那会操使剪刀的红衣恶灵时一样。不过不同的是,被这箭雨碰到的话,那致命的疾病就会立刻侵蚀身体——我想到那流浪汉脖子上的那个漆黑腐烂的血洞,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破晓之门一拳打向虚空,在我面前张开了一道“门”,我和她缩在那道门后,让它将射向我们的箭雨吞没,然后转移到别处去。

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那飞蝗般的箭雨竟然也就真的如同飞蝗一样,竟然主动绕过了那道门,继续朝我们扑来。

眼前金影一闪,刹那间面前的景物急速变换着,破晓之门双脚猛然踏地,连带着我的身体一起腾挪闪避,随即她双拳如风,不停地击打着即将迫到面门的夺命箭雨。那箭头上狰狞尖利的锋刃曾经一度离我的脸只有十厘米不到。

半空中的红鸢发出一声咆哮——那听起来并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随即一道炽烈的红影横跨天际,我只觉一阵灼灼热浪从头顶扑下,抬眼一看,那辉煌的光焰在我的视野中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赤红印痕,久久不能消退。这巨大的热量转瞬即逝,待我的视觉恢复正常时,那漫天箭雨便早已被一扫而空,红鸢昂然站立在半空中,红发迎风飞舞,她面前的苍白骑士连同胯下战马的半身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的断茬处焦黑一片,还能看到被烧成焦炭的白骨,以及不断从空中掉落的黑色粉屑。

随即我才看到,身边如同散落着无数牙签般,尽是落在地上的骨箭,而破晓之门的手中还兀自握着一根骨箭,那尖锐的箭簇离我的眼睛只有一寸之遥。

我呆呆地盯着那根箭,往后退了两步,迟钝的大脑这才从周围的环境中准确地判读出了我现在的处境。正当我准备让破晓之门扔掉那根箭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上一痛,抬起手一看,只见手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微小的伤口。

破晓之门猛然将那骨箭扔在地上,我看到那箭杆上一物猛地一动,紧接着开始扭动起来,那不是别的,正是箭杆上生出的一根骨刺。而破晓之门的手掌上,同样有一个被刺出的小小伤痕,与我手上的如出一辙。

“……”

那伤痕并不流血,周遭的皮肉却逐渐染上了一层黑色,最终,这伤口中,流出了一缕黑色的汁液。而我掌心其它完好无损的皮肤上,也逐渐开始浮现出一块黑色的斑点。我用手指略微一碰,只觉皮肉软得惊人,就如同腐烂的水果外皮,而被碰到的皮肤处却陡然一阵剧痛,那痛感深入肌肉深处,即使在手指离开之后也久久不能散去。

毫无疑问,这是最初在那流浪汉身上见到的疾病。如果不加治疗或者处理,之后会怎么样?我根本无法想象,究竟是全身腐烂而死,还是在这之前忍受不了自己逐渐走向死亡的事实而先自杀而死?那流浪汉从被咬开始,到我为他救治时只隔了不到一天,而他那时看起来却已经快要一命呜呼。

我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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