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8)

书里的孟和玉“十七岁时便已能拉动三钧的弓,百发百中,无出其右”,她瞟一眼那张少年气的脸,心想真有这么厉害吗?

“是吗,那一定很不错。”她皮笑肉不笑,眼神期待。

“呦,六弟也来了。”

正巧,骑着白马的老五孟景湛和老三款款而至,看见孟和玉一等人调笑道。

不同于低调的孟和玉,老五孟景湛和老三孟添通身朱红,惹眼得很,不多功夫,宫女小姐们就逐渐围了过来。

孟景湛下马,瞥见站在孟和玉一边的杜遥,冲着孟和玉挤挤眼睛,戏谑道:“早听说奶奶领回来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我原先还不放心,原来六弟比我想得周到。”

孟和玉抿着唇没接话,杜遥咬紧后牙槽,感叹这老五果然骚包得不得了,心里吐槽这人渣助攻有一手,继而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不动声色地微低下头轻笑,神情害羞,一副做作小娇娘的模样。

总之先从他身边人下手!

果然,见状,老五撇撇嘴,看向孟和玉的表情丰富,老三也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句“嗯~”。

解释不清的孟和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杜遥:“……”

比他想得更聪明更狡诈。

*

孟和玉难得来一回箭场,老三和老五撺掇着叫他一起去试试手,说是免得连搭箭开弓都忘了,实际上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无非是想借着机会比比高低,毕竟之前比箭就总差这个弟弟一截,这回老六一病六个月,看起来性子也沉闷无趣了不少,这回总不该还输了。

杜遥跟在一边,借机跟孟和玉咬耳朵,小小声:“殿下小心。”

说完就一溜烟溜到后面,说实话,她倒是很期待,想看看这个孟和玉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孟和玉正低着头缠布条,听见她说的话眉头动了一下,心里又觉得有趣,他从回到这里大半年,脑子里装的全是上一世沉重的记忆,入目的也只有熟悉无趣的人和景物,他嘴上不说,只觉得心烦意乱,现在,没由来地跳出来只自作聪明的作怪小猫。

倒是新鲜。

他吸一口气微微晃了下脖子,手指握紧又松开,上一次拿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早已记不清楚了。

估计着挑了把差不多的弓,拉拉弓弦,好像还可以。

定定看着老三和老五一箭又一箭地往草靶上扎,血红的靶心使他无端想起了孟知宁一身红装的模样,漫天的黄沙,大风将她的衣摆裙角卷起,发丝微乱,头上的金穗飘荡,很漂亮,只是看起来轻飘飘的,似乎会被大风吹走,她就站在那黄沙里,满目悲怆,大片的红和金晃得有些刺眼,她开口:“哥哥,杀了我吧,求求你。”

等自己回过神来,箭已经穿透知宁的身体,黄沙还在卷,马蹄声,远处是正在迫近的番邦军旗,大风,吹得她的红衣鼓起,几乎看不见那黑翎的箭,后来她倒在黄沙里,仍是满目的金和红,很漂亮,只是不知那红色是血还是嫁衣。

孟和玉闭眼,头开始发疼。

“六弟,该你了。”孟添拍拍他的肩膀,提醒。

孟和玉睁眼,长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站定,通身墨色,拿着弓正对着靶子瞄准,薄唇轻抿,玉白色的扳指抵着弓弦,拉扯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势在必发。

知宁,再不会有大风把你吹走了。

“嗖”的一声——

箭不偏不倚已经扎在靶子的正中心。

杜遥心里一惊,她站在后面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老三老五的靶估计都是六十七十,而孟和玉那个距离差不多有九十,弓箭的摆放是有规律的,他拿的那把……应该是一石的。

不是三钧吗?这个距离又是怎么回事?!

“无出其右”这四个字原来是真的。

孟和玉收了弓,没有要再来的意思,自顾自地开始解缠在手上的布条,老三老五两人也皆是一怔,缓过神来,勉强开口称赞道:

“几日不见,六弟箭术又长进不少,如今已能拉得动一石的弓了。”

“是啊,父皇前几日还在督促我们要勤加练习,跟你切磋切磋,如今看来是一辈子也赶不上六弟了哈哈哈。”

“……”

杜遥站在远处,看着三人虚情假意,偏过头问孟知宁:“你哥哥生了病也会来弓箭场练箭?”

孟知宁跟着身后一群小姐丫鬟们拍手叫好,随口回答:“没有,哥哥的箭射得可真远。”

杜遥:“……”

这丫头显然是不懂射箭,估计连射没射到靶心都没看见。

随后孟和玉跟两人作别,带着孟知宁离开,杜遥也借机主动开口说要顺路回宫,孟和玉没说什么,老五倒是临别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她几眼。

一路上,杜遥一边真心实意地跟孟知宁亲近,一边旁敲侧击地夸赞孟和玉试图跟他搞好关系,跟兄妹两人在静英宫作别时,杜遥倾其所能,理好表情摆出甜美的笑容,朝着他们挥挥手:“公主,六殿下回见。”

她故作亲近没说客套话,按照孟和玉如今阴沉寡言的性子也不会不满她没礼数。

等到走出了好一截路,她才又拉着娉茵折回去,解下自己腰上挂着的禁步,理好,摆在了静英宫门口显眼的位置,不怕没人看见。

只要有这块玉佩,就不怕没机会再见到,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杜遥回了其南宫。

她翘首以盼,等着孟和玉派人来找她,到时候她只需故作惊讶地否认,这玉佩不是自己的就好,留这东西在他身边,她偏要他疑惑,要他百思不得其解,要他睹物思人。

吃罢晚饭时,果然有人上门求见,是个小太监,眼生,恭恭敬敬地开口:

“杜姑娘,五殿下请您走一趟。”

杜遥:“……”

说好的孟和玉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杜:我看起来是第二层,你以为我在第三层,其实我在第四层。

孟和玉:可我在第五层:)

孟知宁:第一层的我是不配跟你们在一起玩嘛?:)

别问,问就老千层饼了:)

☆、男默女泪、人妖不分

孟和玉又一次在床上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耳边嗡鸣回响,一阵又一阵的心悸,直到睁开眼在黑色里辨别出模糊熟悉的景物,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

比起六个月前,他已经习惯不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对夜晚产生某种抗拒的情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没有边际,他看不清也摸不着,一闭眼,就是潮湿冰冷的天牢,就是犯人们的凄厉入骨的哀嚎,就是自己被人按在地上挖出膝盖的幻肢痛。

那时的孟鸿逸已经当上了皇上,跟着他娘姓了“盛”。

孟和玉蹙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窗,有夜风吹过,带走了少许他心头的烦躁。

院子里有月光,很亮,有些沿着窗沿钻进了屋子里,一小片玉白,让他心安。

撑着桌案微倾身深吸一口气,无意间一低头,发现桌上静静躺着一串禁步,银鱼白色的玉环,下缀着几条玛瑙灰的珠链,颜色很淡,混在月光里让人看不清楚。

他拿起,轻捻冰凉圆润的珠子,想起下午时小宫女拿来这东西说的话“门口捡到的”,当时他随口让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后来一转头就忘了。

他记得这东西是谁的,当时她装着笑朝自己跑过来,腰上的禁步叮当响,他多看了一眼,样式很简单。

脑子越发清明,再加上屋里燥热,孟和玉索性简单换了衣服出门走走,他几乎夜夜难眠,养成了晚上出门散心的习惯,漫无目的地乱转,吹吹夜风,倒也让人心情畅快。

等出了门,才发现,自己随手把那串禁步也拿上了,看着那串禁步,心想这东西倒是冰凉好摸。

跟着月亮走了一段路,再抬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平川宫附近,这是皇后的住处,他想起白日弓箭场上的老三,想必孟鸿逸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手了,再过不久,这里就会传出“三殿下风寒”的消息……

老三今天拉三钧弓的样子,想必身体已经开始垮了,即便老三真的病倒,那个整天只会吃斋念佛的皇后估计也只会淡淡说一句“生死有命”吧。

想到这里,孟和玉忽然觉得有些可笑,那些自己曾经以为的“天灾”,原来不过只是有人精心设置的“人祸”,而自己却任由它发生,甚至一步步地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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