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49)

意料中的冷痛没有到来,只听见“砰——”的一声响,而后漫天的雪扑簌簌朝她四散落下。

突如其来的飞雪飘落,沾了她满身的银白。

杜遥怔怔地抬起头,伸手去接那落下的白雪。

不自觉绽出一个笑容。

没有叶子的枯树,树枝仍在稍稍震动,树枝上未消融的白雪连带着被孟和玉砸下,依然在持续飘落。

而那颗大大的雪球,不偏不倚,就砸散在杜遥身后的树干上,在距离她头顶不远的地方。

他亲自为她下了场雪。

“喜欢吗?”孟和玉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眸若星辰。

杜遥被那冰雪消融的目光震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

“喜欢。”她说着,突然飞快地张开手臂朝他扑过去。

孟和玉微征,下一秒,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他不设防,稍稍退了一步,才站直身子。

今天的她似乎格外主动,她抱得很紧,轻踮着脚环住他的腰,仰着头微微轻晃身子,发丝上稍带上了一点雪,笑魇如花。

孟和玉对她的转变略有意外,片刻后,稍有些不自在地回手轻轻揽住了她的后背。

“殿下?”她声音低软轻柔,含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嗯?”孟和玉不知她要说什么,又怕听不见她说的话,于是不自觉侧耳,微低下头朝她凑过去。

“现在该我还手啦。”

她仍带着笑意,唇角抿出两个小小的涡。

还不等孟和玉去体味她话里的意思,就又听她越过他的肩膀朝身后的孟知宁笑着高喊:

“我控制住他了,快砸他!”

孟和玉轻轻扬眉,有些诧异,又因她的调皮有些哭笑不得。

随即,无数的雪球朝他们二人砸过来。

杜遥本以为,孟和玉会撒了手仓皇逃跑,但孟和玉却有种鱼死网破的意思,反倒环紧了她,微垂头支在她肩上。

反倒使她有些不自在了。

最后,孟知宁一波无差别攻击将杜遥打得浑身发痛,她眼睫上沾着雪水和眼泪,眼圈泛红地看他。

孟和玉倒是自若,看她那副可怜模样并没有怜惜的意思,反倒轻笑出声:

“不错。”

不错个鬼啊!

杜遥心头骂他,可看见他眼底那不轻易显露的一点点的温柔,却不禁有些安定。

*

杜遥离开时,天空已经黑透了,冬季的白昼,总是格外得短暂。

孟和玉轻拂下身上的雪,转身进门。

屋里的炭火烘得通红,一进门,身上的雪水就化成了水,沾湿了衣裳。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柔嫔见两兄妹身上湿透,皱着眉连忙唤人给他们擦身子换衣服,孟知宁转身回了寝殿换衣裳,孟和玉也将离开,却被柔嫔叫住了。

“杜姑娘走了?”

柔嫔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嗯,怎么了?”孟和玉问。

柔嫔又一扬手,叫了身边的下人都离去,才转身拉了孟和玉苦口婆心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傻?当时朝中诸臣在场,我不便说你,你若是与你父皇置气,走到这一步还不算完吗?你大婚的日子将到,难不成你还真要娶那个丫头做正妃吗?”

“若你回心转意,此事尚有回转商量的余地,你可莫不能犯傻呀!”

她情绪激动,对这事情一连忍了好几天,眼见孟和玉仍然没有任何表示,才忍无可忍将话挑明了说出来。

孟和玉倒是并不担心,他点点头:“此事已经定下了,就按规矩办吧。”

“定下什么?!”孟和玉的态度惹得柔嫔发了火,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的正妃,我本就有人选,你既是当上了皇太子,日后便是大梁的主人,这天下的国母难不成到时候你也要给她当了吗?”

“一个身份地位不明的女子,又能给你带来什么?”

她蹙眉,手不自觉重重拍了拍桌子。

能给他带来什么?

这话问得很有道理。

她不仅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东西,按照她的性格,现在还有可能正在处心积虑地等着回身一剑。

杀他个猝不及防。

孟和玉默然,视线放空,丢向了窗外。

“玉儿,”柔嫔又出言提点,“娘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了雪,零零散散从漆黑的天上坠下。

孟和玉沉默了片刻,又望向那颗高大的枯树,上面余雪不多,树干上头仍有雪球砸上时留下的痕迹,圆圆的一块硬雪,凝结其上。

而天上落下的雪,已经又开始重新覆盖于其上,一点一点,层层叠叠,似要遮盖住那树木的存在。

他最终收回视线,嗓音淡然,像是自顾自的呢喃:“再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孟和玉:爷在等你,快别再耍心眼乖乖靠进爷的胸膛(。

☆、我已经很克制了

冬天,难得一个晴日。

杜遥一身华服,跪在碧霄殿的地上,听着四周蓝衣的太监吹响巨大的铜号角。

那声音震得她稍微有些耳朵疼,稍抬眼望望跪在对面的孟和玉,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

杜家的老宅子早就在杜遥进宫时被卖了,加上她无父无母,也就省去了那些在祠堂祭祀跪拜吃酒的繁琐礼节。

“紧张吗?”他唇角略微掀起一点弧,轻声问。

杜遥微微点头,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转念又觉得自己不能当着孟和玉的面认怂,于是又摇摇头逞强道:“我才不紧张。”

没想到,孟和玉听完之后,了然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又说:

“可是我紧张。”

他盯着她的眼睛,莫名很是真诚,杜遥别过眼,小声嘟囔:“胆小鬼。”

孟和玉笑笑,也没有再跟她多计较。

远远的,老皇帝坐在高台上看着杜遥,那眼神里带着审视与不屑,如视蝼蚁。

她懂这是什么意思,不用环顾,也能猜得出其他人脸上是何种精彩诡异的表情,尤其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就更显沉重了。

纵使她前生再怎么随心任性,也从没有经历过如此庄严的典礼。

更何况是跟人结婚这种大事。

她在心里叹口气,暗自安慰自己,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逢场作戏而已。

宫殿里一众人看着,同牢合卺,跪拜天地诸神,一样也不能少。

最终老婢子上前剪下他们各自的一束头发,交接系在了一起,才终于算是礼成。

杜遥被引着到了庆阳殿,先前其南宫里的那些破烂玩意儿也就扔了个大概,只捎带了些重要的物件在身边。

她进了寝宫,孟和玉不能跟过去,这是礼节。

外头远有许多应酬等着他去处理应对。

老婢子将她安置在床上,躬身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门被合上,四下无人,杜遥才小心翼翼地取下头上的玉冠,起身在屋子里乱转起来。

红烛软帐,华丽气派,她却没有心思去看那漂亮的装饰,简单查看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和地形,看了看窗子的高度,确定危急时刻有机会逃得出去,才转身去解自己腰上的系带。

待松了衣裳,她弯身从衣服下摆里取出那张干硬的纸张,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夹好,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那东西是她在孟鸿逸那儿偷偷带回来的,当时情况危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悄悄攥紧那团湿软的扇纸。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扇纸收藏好,晒干藏匿,一直带到了庆阳宫里。

干完这一切,杜遥才放下心来,坐在床上随性往后一躺,腿不自觉轻晃起来。

反正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明白了根本无后路可言,她心情反倒是放松了起来。

连着两天的繁琐事务令她感到疲惫,不多时,她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在温暖的大床上会了周公。

孟和玉推门进去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本该好整以待等着自己的新娘子,现如今却呈大字型摊在床上,睡得正香甜。

孟和玉顿了一下,三两步又走上前,轻轻靠近之后才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

他垂眸,又看见她轻轻颤动的睫毛,纤长浓密,在脸蛋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想了想,没忍住曲了指背凑上去。

杜遥睡眠向来浅,又总是睡得不安稳,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昏昏沉沉间,隐约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痒,下意识蹭蹭,模模糊糊又听见有人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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