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复健成果了得,王不语的体力和肺活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胜从前。
肖逍被亲得浑身发热,脑袋晕晕乎乎。
一波未毕,一波又来。
隐秘而不可描述的淫(yin)/靡(mi)正在进行,流转的旖旎色彩,充斥着整个昏黄幽暗的房间,而一窗之隔的外面,青空白日,大厦底下的柏油路上车水马龙,人们西装革履,姿态端正。
*
嘟嘟嘟,嘟嘟嘟——
肖逍被手机铃声给生生吵醒了。
她摸索了半天,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是谈梦沂的电话。
大清早的烦不烦啊,肖逍随手挂断,把手机扔在了厚实的地毯上。
昨日一整天的酣畅和疲累,令她在晚上睡得相当好,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被吵醒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肖逍从床上坐起来,扯过一半被子盖在了不着一物的身体上,她偏头看向同样光溜溜的王不语,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王不语还在睡,大约这一年她也过得很累,所以在安心后睡得格外沉,舒展开来的眉眼,安静的样子倒让肖逍有种不像平日的她的错觉。
“真是好看。”
肖逍靠近过去,指尖轻轻地描画着王不语的样貌。
是她朝思暮想的额头,是她朝思暮想的眉毛,是她朝思暮想的睫毛,是她朝思暮想的鼻梁,是她朝思暮想的薄唇,是她朝思暮想的下颌,是她朝思暮想的耳朵,是她朝思暮想的脸颊,是她朝思暮想的胳膊、手、躯干、腿、脚。
是她朝思暮想,一刻不能忘的人。
“嗯,”王不语醒了,但尚未完全清醒,发出的声音竟奇异得奶气,“在干嘛?”
眼皮掀了开来,漆黑的瞳仁望着肖逍。
“捉弄你!”
“嗯?怎么个捉弄法?”
王不语揉了揉脑袋,想快速清醒过来,她把脸凑了过去。
“太近了!太近了!”
肖逍连忙推了推王不语,白皙的脸庞上涌起了异样的潮红。
“这会儿倒害起羞来,”王不语笑笑,从床上起身,“有没有能让我暂时顶一下的衣服?”
“你这就起了?”肖逍捂着胸口的被子坐了起来,她盯着王不语毫不遮掩的胴体,感觉心脏在狂跳,于是随手捡起床上的毯子扔给了王不语,“你先把这个披上。”
王不语麻利地覆上了自己光条条的身子。
“都躺了一天一夜了,再不起骨头都要化了。”
“也是……”肖逍嘟了嘟嘴,指着不远处的桐木花纹四立衣柜,“你去里面找找,应该有你能穿的。”
肖逍想过迟早有一天王不语会回来的,到时候她们一定会重新在一起,所以事先就买了专门的衣柜盛放她为王不语准备的新衣。
“我等会再去看,先去洗漱了。”
“好,你的洗漱用具我都放在了洗手池下边的抽屉里,你一找就能找到,都是新的。”
王不语点点头,进了浴室,打开抽屉一看,牙刷、牙膏、毛巾、洗面奶等等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上边,手指一碰,包装上面还有少许的灰尘,想必是安放许久。
洗漱完毕出来以后,肖逍已经换上了宽松的丝绸睡衣,她一头披散的长发,并未上妆的清新面容,正坐在卧室的沙发椅上,拿着手机打字。
“在给谁发消息?”
王不语用干毛巾擦着湿淋淋的黑发,穿着宽松的浴袍,似是无意地问道。
“谈梦沂,前天晚上你在酒吧见到的和我一起的那个人。”
“哦,那个黑/道大小姐啊。”
“怎么,对她好奇了?”
“有点。”
王不语在肖逍旁边坐了下来,肖逍从她手中接过干毛巾,替她擦起了湿发,边擦边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开学那天撞上了,后来去查了查她具体的情况,觉得挺有利用价值的,一来二去,就混成了熟人。”
“这样啊,”王不语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其实过去的一年里我也不是全然就在复健,我搜集了不少信息,想来应该对巩固你在肖家的地位有帮助。”
“我们不语真棒!”肖逍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王不语的脸,“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是要慢慢筹划,毕竟肖青荣和李云烟都不是好解决的角色,不是嘛?”
“果然还是不语你最懂我啦。”
肖逍低下头,在王不语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光明与黑暗
“肖逍!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以来找的那个女朋友她实际上是!是!是!”
“嗯?是什么。”
“是!是个前科犯啊!”
谈梦沂把档案袋重重地摔在肖逍的桌子前,眉头紧锁。
“这个嘛,我觉得你说的似乎不太准,她是有因为某些行为被起诉过,但最后判定的无罪释放,用公民来形容更准确吧?难道在这方面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懂嘛?”
谈梦沂盯着神情淡淡毫无波澜的肖逍,心中升腾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你认真看过案卷档案你就不会觉得她是无罪的,我也不相信你没有看过,所以其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肖逍没有立刻回话,她慢慢抬起头,微微一笑。
“不是哦。”
“真的?”谈梦沂表示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你怀疑我的话嘛?”
肖逍挑了挑眉,眼神锐利。
“别别别,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谈梦沂摆了摆手,“这不是一件小事,就算会惹你生气我也要搞清楚。”
“所以,你回答的到底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还是——”
“你其实不是认为她无罪!”
肖逍面对质问,并不马上回话,她就静静地注视着谈梦沂,一眨不眨。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你就那么想知道?”肖逍终于开了口。
谈梦沂点点头,她讨厌肖逍玩的文字游戏,但第一次当面戳穿还是倍感压力。
“身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担心你,了解这件事的真相。”
“朋友啊……”肖逍笑了一下,“也是,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好朋友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
肖逍一字一句,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谈梦沂觉得自己本不该在怀疑了,可偏偏心中可怕的预感越来越强了。
黑/道上的人也都是这样,明明满嘴谎言,却说得比谁还认真恳切,然后在一次次的背叛中害死了一帮又一帮的人,最后自己踩着人肉/梯/子步步高升。于他们而言,谎言就是争夺权力和地位的有力武器,他们热爱且运用得炉火纯青。
可肖逍是她的好朋友,她怎么能把肖逍与之联想一起,相提并论。
“好吧,我相信你,相信你了,相信你的。”
谈梦沂无意识地足足赘述了三遍。
“但,她确实疑点重重,如果你没看过案卷的话,你可以现在看看的。”谈梦沂犹豫着把案卷推到了肖逍的面前。
今天是休息日,肖逍照例要在天空集团学习事务,空大的办公室,相对而言算小的办公桌上有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在一众黑纸白字之间,牛黄色的封皮档案格外刺眼。
肖逍蹙了蹙眉,她今日的眉描画得并不如往日完美,甚至有些歪斜,仿佛不是出自她之手一般。
“我觉得,我们还是尊重法官大人的决定比较好,”肖逍把牛皮档案推了回去,“而且虽说警局和你家关系匪浅,但——私自调阅外借密封卷宗,应该还是很不妥的。”
谈梦沂眨了眨眼,肖逍的话令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为了那个前科犯,你居然要威胁我?你就那么喜欢她?”
“嗯。”肖逍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我很喜欢她。”
“十分喜欢她。”
“别让我再听到你再叫她那三个字。”肖逍眼神凌厉。
谈梦沂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心里一下子被失落和酸楚挤满,她想来想去,想了半天,最后只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你迟早会后悔的。”
谈梦沂怒气冲冲地夺回牛皮封袋,冲出了办公室。
“这么说话不要紧嘛?”
王不语见谈梦沂前脚离去,后脚就从肖逍办公室的洗手间出来了。
“没事,她喜欢我,过不了几天又会哈巴哈巴回来了,”肖逍无所谓道,“倒是你,听见我的表白,一点反应都没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