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奕琰望着天,雨已经停了,今晚没有星星,“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奕妈妈在一边跺脚:“哎呦!你这是干了什么啊!什么路见不平!见义勇为的事情怎么样都轮不到你去做啊!你看看这脸伤的!”
两人忙把奕琰弄进家里,奕泽打开药箱给奕琰上药,奕妈妈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被奕琰阻止了。
“我没事,就是挨了两拳,女孩子打的,软绵绵的,根本不要紧。”奕琰的鼻孔里塞着两条纸巾。
“女孩子打的?”奕妈妈的声音立马提高了八个度,“为什么会和女孩子打起来?哪个女孩子下手这么狠?是学校里面的吗?你告诉妈妈名字,妈妈去给你理论去!这都是些什么姑娘,还动手打人!”
奕琰没敢告诉妈妈是自己先动的手,她一直说没事,推着哥哥上了楼。
奕琰关上自己的房门,转过身子,对着奕泽笑了笑,奕泽叹了一口气,问道:“好吧,你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奕琰把事情说了一遍,刻意没有说邵冠群的出现,奕泽眉头紧锁,说:“你告诉我这些,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前世这个时候,薛苒家里出了点事,看中了一块地,结果被合作伙伴骗了,用高价买了一块地,打算盖楼盘,结果没到半年那块地被政府回收,薛家损失了一大笔钱,险些破产,那段时间薛苒安分了一些,总算没有欺负人。
但是后来薛家很快恢复了常态,薛苒继续横行霸道,直到江素……
奕琰闭了闭眼睛,看向奕泽。
“你知道四环的那片废弃工地吗?”奕琰问,“我想叫你帮忙多抬点价起来。”
奕泽道:“那块我知道,原本家里打算也竞标这块地,但是有内部消息说是政府打算明年回收,现在的土地持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捞一笔跑路,瞒着外面,我们知道实情的都打算放弃了,怎么,谁想买吗?”
“薛苒家里好像有点意思,”奕琰觉得自己的心简直黑透了,“她爸爸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项目。”
“是被骗了吧。”奕泽微眯着眼,打量着妹妹,“你是想要她家多损失点钱?”
奕琰耸了耸肩:“花钱买个教训呗。”
薛家要是受创,薛苒好歹能安静点,不会整天作妖,奕琰希望自己和江素能有个美好的高中生活。
奕泽心里明了,摸了摸奕琰的头,奕琰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小声道:“哥,我这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
“这算什么,商场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瞬息万变,又不是要把薛家抄家,只是栽个跟头,”奕泽也学着奕琰的样子耸了耸肩,“谁叫他家女儿欺负我们豆豆呢?这件事交给我就好,看你这一脸的伤和止不住的鼻血,薛家怎么说都得亏十个亿啊。”
说着,兄妹俩对视,都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奕琰受伤了?”褚明渊放下平板,目光冷冽地刺向乔隐。
乔隐应了一声,晃了晃手机:“刚来的消息,守在奕家门口的那个人说奕琰刚回来,脸上还带着伤。”
乔隐话音刚落,车里的温度瞬间就降了几度,司机打了个寒颤,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受到波及。
褚明渊的脸上蒙了一层霜,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下,对司机道:“这附近有蛋糕和烤鸭吗?”
“有有有,前面街区有稻香村,再往前开几百米有全聚德,”司机看了看时间,“不过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多半关了门。”
“这有什么要紧的,褚家大少爷亲临,就算是进坟墓里了也要挖出来开门营业。”乔隐揶揄道。
褚明渊没有理会乔隐的贫嘴:“没事,我有主厨的电话,现做应该没问题。”
乔隐吹了声口哨,帮着褚明渊去打电话,车子这时驶入了一家豪华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
他们在停车场里等了一个小时,乔隐已经拿来了打包好的烤鸭和蛋糕,都是刚出炉的,正热乎,那边一听说是褚明渊要,立马就做了出来。
“真香啊,”乔隐吸了吸鼻子,提着打包盒钻进了车子里,“周建息还没来?”
褚明渊摇了摇头,乔隐顺手就要打开打包盒,褚明渊轻轻拍了他一下:“干什么呢?”
乔隐不解道:“你不吃吗?趁热吃最好,人家还送了鸭架汤呢,等下子就冷了。”
“这是给奕琰的,奕琰爱吃。”褚明渊毫不留情地给乔隐甩了个白眼。
乔隐脸都皱成了一团,他不舍地放下包装盒,香气不断地涌进他的鼻孔里,勾起了他的馋虫,他吞了一口唾沫,眼睛都发着绿光。
“那啥,这么多奕琰也吃不下啊,你看我今天夜宵还没有吃……”乔隐盯着打包盒。
褚明渊警惕地一把夺过打包盒,警告道:“你今天要是忍不住,你以后都别想吃东西了。”
乔隐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孤独无助又弱小地抱紧自己躲到车角落里去了。
☆、第十六章
今夜的琅琊阁里依旧是衣香鬓影,珠光宝气,侍者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暗黄暧昧的灯光里翻滚着烟酒和香水的气息,香槟色的墙壁上面流淌着水一样的冷光。
周建息坐在华丽的包厢里,叼着烟,一脸阴沉地把牌摔在桌面上,紧紧靠着他的漂亮女孩很有眼力见地送上了一杯威士忌,周建息接过来,摇晃一下杯子,里面的球形冰块发出叮当的响声。
“周总心情不好啊。”肖单促狭地眯着眼,“怎么?姑娘不好看还是酒不好?”
说完,他招呼来侍者,叫侍者再带几个新来的公主来。
周建息摆了摆手,喝光杯中的酒:“不是,我那批货在海关给人扣下来了,他妈的,说什么都不放,老子亏了快一个亿呢!”
“不就是货吗?下次再搞呗,你可不是会为了钱发脾气的人。”肖单开了一瓶拉菲,倒进杯中醒酒,“你妹妹是褚家的夫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依我看,也就是最近风头紧了,不敢太放肆,等过几天就好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周建息揽着漂亮女孩,吐出一口烟,“以前就算是下了通令,海关也从没拦截过,这次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别人的货照样送,就我的被压住了,我派人过去打探消息,硬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那边的官员也不收钱,嘴跟焊死了一样。”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货暂时运不进来,按理说等几天就好了,可偏偏周建息最近手里资金周转不开,就等着这批货进来了救命。
他没少去找他妹妹,可是褚夫人现在也拿不出来钱,她看起来光鲜,但每一笔花销都是要记在账上的,她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不是买车买房就是买首饰,现在手里多是不动产,现钱不足一百万。
一百万顶什么用?还不够一家上市公司发工资,本来以为褚夫人嫁进褚家,周家也会跟着富贵滔天,谁知道褚家根本就是块无从下口的肉骨头,排外之心极强,这么多年来周建息只能打着褚家的名头行一下方便,虽然赚了不少钱,但还是比不上褚家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那一点儿。
周建息咬牙切齿,褚家大少爷诸明渊是他的亲外甥,还没管理公司,身价就有几百个亿,可是他的亲舅舅现在为了一个亿焦头烂额,真是格外讽刺。
周建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褚夫人拿不出钱来,从诸明渊身上下手也可以,可是这个褚明渊是褚家老太太的心头肉,丝毫动不得,请都请不出来,明明是个富家子弟,却什么陋习都没有,从来不跟那些流里流气的富二代混在一起,没有软肋没有把柄,根本掌控不了。
算起来,周建息和褚明渊这些年也没见过几面,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平日里根本看不到人影,更别说褚明渊要去英国读公校,那更不可能见得着。
想到这里,周建息的手一顿,对了,他前几天接到消息,褚明渊没有去英国,而是去了三中,褚夫人为此没少发过牢骚。
褚明渊为什么会留在京城?是因为什么事?还是什么人?
正当他沉思着,包厢门被人敲响了,周建息不耐烦地抬起头,恶声恶气道:“谁啊?”
门外马仔的声音有些颤抖:“老大……是褚大少爷。”
褚明渊被人引着进门,他掀起眼帘,入眼的是迷离的烟雾和面带惊艳的人脸,他绕过门口的台球桌,拿着球杆的年轻人急忙靠到一边,生怕挡到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