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72)

几个文官打扮的男子合起嗓子来反驳:“就有一片金叶,也庆幸能为北复河山双手奉上!”

“原来北复山河,靠的还是抛书本,可真长见识了。”

白铜雀暗皱眉头。清流中如谢、王等人是不会直接参与行动的,但有能力帮忙的也不至于只剩下一干争闹不休的烦人家伙。略有点地位的像陈雍容,此时已不开口,但也坐视着谢青阳最喜得见的混乱情形出现。

师兄曾向她指出,朝会闹得越乱,会中人物关系、出身利益越是乱成一团,声音响的越能出头。一群羊决不出该走向哪方,只可听从牧羊人发号施令了。

她没打算发号令,只注意听着言语。天子显然心意相同,径凝望布幔,再不曾对群臣之见作反应。

情况颇不寻常。

她瞧向营账末处,与一双泛着翡翠绿色泽的瞳孔对上。

将军身穿一件白布衣,无甲,盘腿坐地,带着总似嘲弄着世间一切的微笑。他像同样年岁时的飞影,现为陷阵营副统,南阳裴氏次子,名澄。

他始终没说半句话,与她对上眼后,笑容稍稍收敛了,白腻脸颊浮动绯粉。半晌,他回复微笑,手指悄悄往帐外一指。

金甲拖刀直入,一瞬间中断了乱状。

一双双惊愕的目光下,当朝大将军兼御许带刀面圣、天子好友谢青阳的生死之交、长安宁氏家主献上满带血污的头颅,引得众人视线齐聚一处。

“王坦之!”有人喊道。“陛下不是吩咐你别动手吗?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挑衅王家家主,宁央你是何居心?”

宁央面色淡然。“本将只知为天子诛除叛逆。这人潜藏江陵多年,早已投向桓氏,情报险误得东路军陷进河间王圈套,不杀,如何行事?如何行大事?”

众皆惊怖,但看着那颗头颅瞪大着眼睛,不知下一刻就该瞧向何处。

忽听天子问道:“卿不怕朕怪你持首入账,吓得诸君惶然?”

宁央刀锋似的目光先掠过两名道人,再是虞允则,停顿在白铜雀身上。只听他说道:“恕臣直言,臣与人头可怖?还是桓温可怖?小事即惊上颜色,安可与之谋大业!”

天子拍掌大笑。“此言极是!”

他转过身来,竟然在顷刻间显出平素只见于谢青阳身上的气概风度,还没来得及让白铜雀心生感慨,就问:“此人既死,赵王再不知长安方圆十里之事?”

“那逆臣从发觉不妙到重新布好眼线,至少得花上三天。”

“三天已够。”真正让白铜雀如见师兄在前的却是这句话。“无须待谢卿回营,明早朕将领军赴长安。”

他摊开手掌,又合上。

“且让这天下见证,朕既坐得这皇位,朕的都城,朕取足矣。”

☆、第六十六回

白虹贯日。

气彻九霄。

陈悠然根本无法想象,世上竟有人能以拳架激发出堪比剑仙一剑的气势。至少,以她认知中的体术决计无法做到。

就算这亦是小郭模仿某种剑意而使出的手段,只要实用,就足够可怕。

她顺着对方激起的破空巨风飘扬往后。

“不走运的是,我与你一样是缝合怪啊。”

女子翻袖,百千小纸鹤逆风飞出,半空里炸出无止境的气浪。待郭清馨反应过来,她已跃上蓝玉铺设的屋檐,抽出背后木剑。

“轻歌!”

郭清馨抬首,只见傅轻歌持剑高空下击,宛如红鸟长开乌黑双翅扑落,意图判生死于旦夕。

盟主不得已合掌挟起剑刃。

霎时之间,那堪称不为刀兵所伤的完美双手被震出无数裂痕,一路从掌缘延伸至衣袖被卷起界线的肘部。

陈悠然惊讶地发现,金刚体魄并非如传闻般牢不可破。同样地,那泛露铁石光采的手也不见得无坚不摧,至少,它们没能在飞萤火剑身上留下一丝瑕疵。

下一刻,她瞧着鲜血自轻歌嘴边倾流而下。

她猛一咬牙,开始时的犹豫之心抛开得一干二净。

是的,敌手虽曾是她向往的同窗,而且怀着身孕,但仍然是东逸神洲屈指可数的危险人物。而轻歌……谁也没法说,与岳麓三位山主之一缠斗良久后,他犹在全盛状态。

假若再有容让,他就可能会死。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谁能容许这种事啊!”

陈悠然动用五成蛟龙气运,气机运转速度提升至平素三倍以上,一瞬间,整条街道上的事物纷纷看得分明。世界彷佛忽然缓慢起来,就像那正自不远处漫不经心地走近的脚步声。

是寻常的路人吗?还是……

不,不必理会了。只要在那之前,速战速决!

陈悠然足部弓成半月形,瞬间迸发双腿上积存劲力,身形如箭弹射直赴郭清馨。

同一时间,轻歌脸色惨白地夺回长剑,猝不及防地被一拳轰胸,无奈挥拳架开,随即被卷入对方最是拿手的肉搏战中。

郭清馨足下踏着细碎步子,没给轻歌甩开距离的机会,长剑因此施展不开。剑客于长街上进退如电,却掩盖不了局势被对方主导的劣势。

自身在半空的陈悠然看来,轻歌想必是判断面对无限再生的金刚身,若不一剑斩首,只会给小郭可乘之机吧。

但她可不觉得轻歌对小郭有半分杀意。

他之所为,仅是为我吸引小郭的注意。

随着半空卷起漩涡状的尘土,郭清馨候在腰间不曾使劲的拳头已然蓄劲完毕。她想是算定要真正击败轻歌,像金刚缠丝手等花巧手段全不管用,唯有以力制胜。

就像这一腿!

小郭会意过来,侧首探视一刻,陈悠然足背已中其左侧太阳穴。踢击裹挟着飞扑而来的强大动能,以及龙气赋予的瞬间爆发力,几乎将小郭一整个头颅踢飞。

然而当她反应到对方身形竟未遭撼动,脚踝已被小郭一手抓住,拉向自身同时,缠丝五指直取小腹气海。

然后陈悠然才回想起,仅仅数天之前,她还远远没资格和这些人同场较量。更别说当日在书院时,这批人与包括自己在内的一般门人,从来就不曾受到同等的对待。

眼前要伤害自己的人是特别的,和轻歌或小虞一样。即使打开了“门”,十数年间累积的差距,也没可能在不到半个月里补上。

“所以人才需要同行者啊。”生死关头,她低声说道。“一个能在意识到眼前险阻难以跨越之时,为自己指引光明道路的人。”

两名剑客心意相同。

两柄长剑交剪夹击。

血溅间,郭清馨一条手臂断落。

瞬即急扬的气压将连手两人震飞出一段路。待陈悠然挣扎着撑起身形,正道盟主单臂在前,侧身对敌,一张脸因负伤和动用真气过猛而渗出汗珠,被淡漠的阳光映成碎花。

迷人乱目。

直至小郭下意识地一耸断臂侧肩头,眉头一皱,陈悠然方自如梦初醒,猛然似遭电殛,好不容易才强忍着没流下泪来。

“我本以为能踢断她的颈骨的,至少能拖着她好一段时间……”她嗓音沙哑。“断手好快就会再生。你有信心抓着这一阵子拿下她吗?”

“决无可能。”轻歌答得干脆。“她天生就是打持久战的材料,韧力、气机、意志,尽皆居于世间前列。”

他面容蓦地僵硬。

“但以一敌二,再拖下去她还是必败……那么她为何要来?”

陈悠然猛地醒觉,大白天里冒出满背冷汗,转头就往回路上飞奔。

“是客店!她……”

“此时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了!”

紧接着,流星飞坠,堪堪自陈悠然身侧擦过,撞击力直接封断了她左半身经脉的运转。

白光中伸出的手扯起她的衣领,带着她滑地而行,堕进身姿猛冲撞穿地表而成的深坑。

碎石沙土倾头扑面,陈悠然外露皮肉尽损,手足更是多处骨折。

郭清馨却不以为意。视线跨越奔腾沙石流,陈悠然注意到同窗面不改色,一如当日在比武场上屡战屡败于谢山主,心里假如浮现苦楚,也被挥拳时的激情与铸铁般的面容隐没过去了。

昔日早已懂得朝向可能的顶点前进,不懈向更强者挥拳的她,终究也会有这深陷地底的一天吗?

陈悠然不自觉伸出手去。

“就算是初见时,耀目得教人不敢亲近的你……”

也不免,沦落得被俗人的情感埋藏本心吗?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