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63)

他微微颤抖着说道。

“是啊,就算无法改变她是为着寻找老爷爷的传人,才灭掉了村子的事实,我总算打破了无法伸张正义的宿命。你呢?受知识所负累的你,想来会只因一两个人的死,就接受了自身的存在对世界有害的鬼话吧?”

轻歌低低喘息着。月光斜勾起两片乌云,使得他只有半侧身躯为月光所照亮。

一时之间,陈悠然感到自己快要被这身影的沉重压倒。

“我明白的。”她说。“我不会相信……”

“真的吗?”远处话声悠扬,回响于两人耳边。“就因为他的这句话,你就无视了存活于世的罪孽吗?”

傅轻歌猛地伸臂,要将她推到身后,却被她紧紧抓着手臂。

他愕然回首,只见陈悠然坚决地摇了摇头。

望回前方,只见一个道人提着竹竿小篮,穿过大门走了进来。

陈悠然眼里随即露出惊色。“是那算命老道。你不是早就杀掉他了吗,怎么……”

轻歌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见道人缓步走近,陈悠然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二山主?”

“不是的。”回答她的是轻歌。“那家伙的真正身份是……”

“真幻之人,率真之人,今以阳神降临,望陈小姐勿再执迷不悟。只须在此杀身成仁,神洲即可免灾避荒。”道人面色如石。

“为神洲免灾是你们这些人的责任,凭甚么要悠然受罪?”

傅轻歌手按剑柄。

“而且阳神可没有无限再生的本领。这是‘梅花易数’,在阳神受到致命伤的一刻,你将‘死’这一结果转移到了阴神身上,透过无限循环防止形神溃散。”

“但是,这法术对你的本体却是无效的。而且你还极为不智地亲自来到了此地,好让我亲手割下你的脑袋。”他望向不远处墙头。“有遗言吗,裴飞影?”

陈悠然心中一颤,顺着他视线望去,却不见有人。

此时,傅轻歌闪电般一甩臂,将她送到海鹰主楼正门前。

她甫一爬起,一道寒意横削而来,不留一丝挡架余地,眼看就要将她横腰斩断。

随即,杀意被赶在前头的凌厉剑气所消解。两者碰撞生出劲风,削落她鬓边长发。

生死竟在一剎。

纵然这段日子经历过不知多少生死时刻,她还是短暂地吓得反应不过来。

但看算命老道人一路畅顺,直达轻歌身前三丈。

轻歌瞬间挥剑,斩落阳神头颅。

血光飞溅,看起来真实无比。但听得墙头传来话声:“踏中宫。”

老道躯壳顷刻崩碎成灰,消散在风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年轻约十岁的新面孔,重现于老道消逝处前方半尺处。

轻歌再度出剑。但这回,阳神既已踏入大阵范围,决不教他轻易斩落人头。

但见道人高举双手,脸露诡异微笑,双唇不动,话语已发。

“镇中宫,起卦。”方才的声音说道。“坎离水火。”

威势远胜于陈悠然千百张水火符合力的双色龙卷转瞬成形,攀虚空,其首朝向九天,双爪勾勒于无所有处,劲道之凌厉狠辣,一时几欲撕破空间。

情景似曾相识。

一瞬之间,陈悠然像是想通了甚么。是了,这出手……

忽听傅轻歌朝后喊道:“快进楼里头。你被他划至凶位了。”

下意识,她起身向后,走出几步,却又迟疑。

轻歌话声惶急:“快进去!你就不能再多信我一回吗?”

话声未毕,飞萤火已划出一道闪灼流星,直迎水火龙卷扑面猛击。

与此同时,陈悠然足下土地开始寸寸崩裂。

无奈下,她往着两人相斗处抛出一头水爆纸鹤,转身扑入门内。

纸鹤于半空中炸成碎片。剑光与龙卷的激突引起千堆气浪,所及远遍整座庭院,剎那间,连同雄踞长安城近十载的壮观高楼也遭受剧颤,九层楼外的黄铜海鹰雕像猛烈抖动,如欲挣脱双足枷锁,飞往这天空更高处。

气浪为她推上身后门户,使她跌入酒宴会场。

如果人们真从嬉闹中清醒过来,注意场外情形,那也绝没有人把心神放在门边的小姑娘身上。

只有一双手例外。

轻轻一声惊呼过后,这双手将她扶起,顺手为她拂去衣上灰尘。牛奶般凝白的肌肤底下,筋脉有力地跳动着,使得前臂与双掌间有着近乎男女之别的强烈对比。

她低声谢过,瞧向手的主人,只见郭清馨纯铁般的目光直截了当,打进了她的心窝。

☆、第五十八回

陈悠然无法形容一息间受到的触动。

人众依然纷嚣,歌舞酒乐照常喧闹不止。似乎在剎那之内,满楼宾客便忘却了方才亲身感受的剧震。

原因,显然是郭清馨扶起她后,往身后展示的一弹指。

一切如常。

只要盟主明确地表示意愿,会中莫有不从。

陈悠然不明白的是,郭清馨既在城中具备如此影响力,何必假造死状。

“桓玄……”

一根指头封上她的唇。

“别提起那个名字。”小郭的语调里带着独有的冷硬,像滑进棉中的寒铁。“会吓怕他们的。”

她牵起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下步向大门。

这一来,满楼声息都止住了。

“诸位。”郭清馨回首说道,眉头轻抬。“请观我为盟中驱除大患。”

众人显然没搞清楚情况,只是按着盟主的一言一行作出反应而已。这会儿,连郭清馨口中的大患是谁也不晓得,在座众位帮主、会主、当主就已掌声雷动,为其吶喊助威。

陈悠然忽然感到了一层深深的厌恶。

“走吧。”

她讶异着小郭对她的亲密,但此时此刻,再不到她不抓紧这救命稻草。只要牵起自己手臂的女子与轻歌连手抗敌,裴飞影就讨不了好去。

轻歌纵然不敌,想必也可支撑一段长时间。要是他不让我近身入阵,我就在远处掷出纸鹤,扰乱飞影心神即可。

她的心猛地愀紧。

是啊,我对他的在乎,只有在这些时候才会显出来。

为何,平素却不能坦诚一点?

她推着郭清馨的背,想要加快步伐,对方却不动如山。

陈悠然抬起头,但见小郭盯视着两扇门间的缝隙,神情怪异。

门缝处破开了黑洞。

随即,灰墨长蛇如河水决堤,倾泻至酒席之间。

一时间,各人争相走避,惊呼惨叫不绝于耳。

待得有人走避不及,被那急如疾风的黑气扫倒地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却无损害,几个性子沉的才缓下脚步,静守一方,细察事态。

一双双目光好快转向高空,唯见楼顶黑气萦绕,最终在顶楼,也即海鹰楼第九层栏栅上凝聚成人形。

素手抚按玉栏,形如山神鼓瑟。白衣流洒飘悠,恰似银河披月。未曾细观来者面目,陈悠然已见湘地山水,集于一人。

她的视线移往墨发鬓边,与透明澄澈的琉璃眼眸对上。

哪怕相隔千里,月之华仍可照明前路,使世人得见草木青黛,尝人世之美。

虽然这比喻并不很贴切。虞雅文的光,比起陈悠然平生所见的任何一轮月更冷冽。

山神安居华厦巅。

下一刻,剑意成黑水倾倒而下。

陈悠然从未见过虞雅文使出如此浑厚的剑势,不由得把注意力投放到她手中异样剑上。远远注视所见,四尺剑形似铜锥,笔直堪比长尺,剑尖锋芒尽隐于乌黑剑意之下。

“这就是白山黑水吗?”

郭清馨放脱了她的手,上前一步,眼里迸发着她所熟知的火星。

每逢走进比武场,小郭总是这副表情。看似激昂的斗心和意志,掩藏着那深刻于东海郭氏次位继承人心中的杀意,陈悠然不过感知其中些许,已是为之颤栗。

“就算白凌尘的即杀秘剑已为你所掌握,也不代表你被允许俯视我!”

小郭双袖本较常人为短,这一抖腕,袖摆就退到了双肘之后。

露相于世人眼前的双手算不得大异常形,但还是泛着教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妥处的,金铁般的光泽。

陈悠然想起张幽兰运气为时寒续筋疗伤时,通透得可见血管的双手。

大概先天真气在人体上的最高体现,也就是这两双手吧。

但与长年修道,炼就气海纯阳正气的小天师相较起来,郭清馨取得成就的过程更为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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