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33)

“但我和堂兄不同。他是家族的门面,我却是作实事的里子。我,不会给你一丝机会。”

迅速地,他绕过陈悠然,几个闪身,已到傅轻歌身侧。后者双手虽仍能活动,却也已不比平时灵便。

“用不出气机的你,不外如是。你甚至比每当遇上性命之危,有机会激起龙气,爆发非人神力以脱险的陈悠然更脆弱。在修为和知识以外,你只是一介凡人。”

陈悠然已是全身动弹不得,只口尚能言:“大言不惭!难道你就不是凡人?”

桓墨回首,对她露出一副教她至今想起,仍然战栗不安的微笑。

“我当然是凡人。”他柔声说话时的神态,竟与堂兄全无二致。“你是怪物,而他是天才。相比起来,除了会办事,我一无所长。”

“但在我背后,站着整个桓家,一整座由岁月积累起来的庞然大物。”

他指向陈悠然。

“你,站在它的阴影下。”

“一百年不到的积累?和谢家、王家比起来,当真笑得人牙齿也掉。”

“陈氏存世虽过百年,五世之内,却无一人登三公之位。若非你父亲娶得贵人,以你的家世,根本不配作桓氏嫡长房的儿媳。”

提到母亲,使陈悠然心弦一颤。“你提我母亲干甚么?”

桓墨瞧着她,眼角流露着淡不可见的怜悯。

“你竟然不知道!”他冷嘲道。“日后你再去探索吧。但现下时间无多,决不容你借机拖延。”

“她已经成功了。”

轻歌的声音响起。

桓墨立时后退一步,挥剑直削轻歌喉间。

两柄长剑急掠如虹,势如破竹,剎那间将他持剑前臂折断。

他的双眼已睁大。

紧接着,他看着赤红长剑回转,在傅轻歌前臂上猛削一记。随着一声闷哼,傅轻歌能动了。

剑仙双指一划。

“竖!”

然后,桓墨目睹自己被斩落的手臂掉落时空裂缝。那急起的开口来得快去得快,转眼已不见影踪。

同一时间,与飞萤火同来的木剑依样葫芦,割破陈悠然小臂。陈悠然吐纳过后,反手就是一剑,堪堪在桓墨颈边削出深痕。

此时她双腿已能活动,于是一个打滚,挥剑疾进,却见江陵将军足下一点,纵上高墙,险险避过轻歌往上急撩的剑光。

他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眼,左手抛出符咒,炸开一团团障目迷雾,一瞬间,身形已化虹远离。

轻歌却没选择再行进击。

陈悠然看着他半膝跪地,一抹口鼻,鲜血已是止不住地长流。

她跌撞上前,试着扶起他,却险些被桓墨遗下的青钢剑绊倒。她不忘拾起轻歌脱力后离手落地的赤剑。

“我想不到他懂得化虹遁术,不然不该让他跑掉。”

轻歌强行御剑至此,损耗显然极大,这会儿已是灰白了脸。

“也罢。我既已送走了他的右手,他也不敢去找桓玄。江陵将军的位置是一个残疾人能坐的吗?”

说着,他笑了几声,随即低下头去,抹起脸面上血污来。

“他也算想有自知之明,要杀你,得用上天工坊所造马车的灵效。”

陈悠然打量着道路远处光景,尚幸,那马车没再折返。

“他怎想到你无须动用真力,只凭意气就可御剑?一眼可见,赤萤火不是你的本命剑。”

“我不信本命不本命那套。对我而言,剑就是剑,即便一草一木在手,也是我意志的投射。”轻歌低声说道。“如果我有法子早些出手,就好了。”

他毕竟修为深厚,好快便站起身来。

“这样下去不成,他已见过我们的面皮。得想个办法在消息传开前,找出他再处理掉……甚么回事?”

不要看我啊,陈悠然对上轻歌错愕目光,心想道。

但她无法自控。低着眸子,她已瞧见了快将从鼻孔中溢出的蓝光。

“方才被定住时,它已想脱困而出。我想,它大概没不稳定到这种程度……”

这话她倒是相信的。然而龙气能压下去,不代表这期间乱冲乱撞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就能轻易恢复。

她往后倒去。

许久许久后,她被檀香顶端的烧焦气味刺着鼻子,醒转过来。

室内灯光昏暗,被窝里暖和得让她不愿醒来。然而她想起轻歌,还是强打精神,上半身坐起来,只见腿上盖的被面卧着头黑棉团似的小猫。

那猫儿被她惊醒,爪子磨擦着她的腿,轻轻起来,喵了一声。

然后,一道人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男子约二十三四岁,眉眼温婉,肌肤似玉石的光泽,一身白长袍罩在宝蓝衣衫外头,头顶檀木高冠,其上镶着两颗黑珍珠,恰如一双明眸光亮。

“你醒了。”他笑了笑,说道。“请稍待,容我去叫小姐的朋友进来。”

他出去时的脚步虽轻快,却没了急躁。过不多时,他推着轻歌走进室来,手里还捧着一小碗汤药。

两人同在,陈悠然才发现这看似城中小小医者的男子,美貌竟不输轻歌。

这却也让她想起了桓玄。她没去接汤药,眼色只管瞧傅轻歌。

“你刚才在街上晕倒,我没了方寸,恰巧这位大夫到城外采药回来,把你救来此地。”

轻歌背负着久违的长条包袱,所用布料,却与大夫身上衣衫同源。

“别要担心行迹之事。这位大夫作的是江湖生意,凡遇伤病,绝不问宗门来历,也决不通报与官府知道,是信得过的人。”

陈悠然挣扎着施了半礼。“只怕来时被人瞧见,连累了大夫。”

男子还礼,脸上笑意温煦。

“请小姐安心养伤,别为幽兰费心。练气士、山里人,甚至分属诸王旗下的军士,我们医馆也治。谁若想要我们为他们作诊治,就不会干涉我府门内的事。”

张幽兰嘴角一翘,美若繁花。這男子,果然并没改错名字。

这外表好看的大夫为她诊察一轮,却是全不含糊。陈悠然注意到他身怀功底,却没说破,只对轻歌打了个眼色。

轻歌点头,拍了拍背上包袱。

“大夫,她的内息好转了吗?她适才走火入魔,真气乱冲乱撞,我恐防她的经脉已有了损伤。”

“恰恰相反,我察觉她气力太衰,经脉却远较寻常练气士为宽。这趟昏厥,性质更类近于脱力。”

傅轻歌与陈悠然互望一眼。“好端端的,怎么会无故脱力?”

张幽兰盯着陈悠然腕上不住跃动的经脉,沉思半晌。

“在下看来,是气海出了差错。”他判断道。“因着某种不知情的状况,她气海处形成了一个漩涡,不断把真气吸噬进内同时,也产生相应的反劲,冲击变得空虚的周身脉络,使得她昏迷过去。”

“在下家里,曾有些治这情形的心得。但不知道小姐练的是甚么类型的功法,足以于体内形成强猛至此的冲击?”

暖室陷入沉默。张幽兰静待回音,长长的睫毛抖动着。

那不免让陈悠然想起了一个人。每当她以为自己学艺进境迟缓,势必使天纵奇才的对方烦厌,她却总只静静地任其自流,从来没有过催促。

与她同度的时间,总好像是停滞的。

“我们不能说。”此时,轻歌替她开口答道。“大夫想必明白,我们的处境颇为凶险。不是信不过您的为人,只怕让你得知了来历,一旦有事,会连你也扯进去。”

张幽兰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答案,嘴唇半开着。

“医者的命运,本来就与病人环环相扣。”他低声说道。“拿起银针一刻,病人的痛苦医者会感受到,病人的闷医者能领会到。假如病人遭逢不幸,医者也必心如刀割,形同自身遭劫。”

他站起身来,与轻歌对视。

“但我尊重你们的决定。就算不清楚小姐功法的细节,我也能把她治好。”

☆、第三十一回

“那个人的手法,铁定是修行宗门中出来的人。”

张幽兰离去后,陈悠然向坐在床边的轻歌说道。后者盯着男子施针按脉,几乎全没眨眼。

“我也看出来了。姓张,莫非是天师道的人?”剑客瞧向门边。“我听说天师府早已投向了桓家。”

“那大概是因为武当与大山主亲近。我想道门中人,无论如何总有些底线。”

陈悠然看着烛影在轻歌的脸上晃来晃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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