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11)

“与你打起来的那人,他死了吧?”

她却没预料轻歌摇了摇头。

“半鱼剑在千奇百怪的修行法器中算不得罕见。”他说道。“但用剑的人不一样。我相信,我们这一路上会再次了解到他的特异之处。”

☆、第十回

“母亲此战决计未使全力。”陈悠然向不紧不松地划着舟的少年说道。“你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一人之力无法成事,决定等到援兵再行动手?”

傅轻歌不免听笑了。

“哪有这么多援兵赶羊似的前来。且不提桓家主力尚在北方,深陷战事难以脱身,你母亲何等傲气,也不会甘于与人连手。”

陈悠然一直伸手拨着绕入广阔河域后越渐浓重的雾气。闻言,她只是眨了眨眼。

“认真起来的她,实力未必就在我爹之下。但这次身上三道神符,她只用上一张,显然全没把我放在心上。”

她话头一转,嘴角也不由得轻轻翘起。“但你出剑之时,我亲眼看着她已从袖子里探出神符,却没有半分施展的余地!”

傅轻歌眸子闪闪的,好像星辰的微光。“若非有你同时出手,她也不至于连符文也掣不出来。总而言之,她怕的不只是我。”

陈悠然神色却黯淡了下来。

“你虽然这样说,我却很清楚,自己修行的天赋并不高。”她伸指自横置于膝的木剑上一扫而过。“你似乎很看好我,我只怕会让你失望。”

“我看好的不仅是天赋。”傅轻歌说道。

这话让陈悠然想了好一会儿,直至小船渐渐靠近岸边,模模糊糊的青绿色浸透水雾。

她决意转移话题。“母亲既以神符把你我分隔,想必确信那个持半鱼剑的文士足以拖着你。那么他的战力,也未必比母亲弱上多少。”

傅轻歌坦然说道:“我看不出。”

“怎么回事?他和你的交手时刻可不算短。”

“近战交锋,他的反应和力量并不逊色于我。而当我拉开距离,意欲御剑决胜,他却忽然中断了立判生死的一剑,哈哈大笑过后,就即回船离去。”傅轻歌皱眉。“只要一天没见过他的全力一剑,我也不确定是否真能胜他!”

“在我看来,倒是他怕了你。”

“我只知道,将军绝对请不动这个水平的修行人替他作打手。仔细看他的姿式动作,比起不少名门大派的传人还要严谨。而且他的功法……”傅轻歌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陈悠然忽然说道:“他是桓氏本家派来的人!”

傅轻歌想了想,也并无异议。“但愿只有这一个人。”

这想法也未免太乐观了,陈悠然心想,开始从脑海里挤压出遥远的记忆。

“桓大司马座下八子,人称八虎,修为胆略无不冠绝一时。此外府中又养有九伥十艳,虽皆是出身野路子的名不经传之人,却全是我们路上的拦道石。你一人之力,实在很难与源源不绝的硬手为敌。”

傅轻歌听了她的话,看起来有点惊讶。“山上的人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甚么?”

“桓氏八虎在数年间相继死去,早就只剩下桓玄一个人啦。攻蜀一役后,九伥也成了四伥,其中一头就是被我斩杀的野道士。因此现下,仅余三人。”

“至于十艳,她们不过是一群出自旁门的妖魔鬼怪,撇开一身三脚猫媚术便无可取。我想,她们对我们起不了甚么威胁。”他看她的眼光彷佛带着笑。“是吧?”

陈悠然不晓得为何,脸颊一下子红了。

“嗯。”

泊岸后,两人把小舟拉进林子里,随即沿着山道前行。

来到迷雾山脉主峰,陈悠然发现自己夜里看书练出来的眼力没派上甚么用场,原先尚可见得色彩的草花林木,走近了看,便即成了轮廓不显的大片白影,好几次险些把她绊倒。

然而他却看得分明,一路无碍,领着她走上一道峻峭山丘。她几乎听见了滚石自耳边滚落的声音。

“你好像来过这儿好多次。”

“也不算得多。”走过一段山路,傅轻歌说话的声音显得有点沙哑。”我记性还算可以,到过一回的地方,下回再去便记得道路了。”

即便以修行人的标准看来,这也远不止是“可以”的记性,陈悠然心想,不然迷雾山也不至于成为断绝湘境南北路的天险了。

山脉九峰,包括岳麓在内的另八峰山势高则高矣,却挡不了散仙脚步,甚至游人足迹。

然而迷雾山不一样。很早的时候,陈悠然便听说过迷雾山“妖雾”的传说,若非修为顶尖,决难穿越大雾,抵达江陵。

她犹豫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曾是山里人,难道住的竟是这儿吗?”

傅轻歌以一种奇异的眼神望向她。

忽然间,他笑了。

“你大概幻想到了甚么世外桃源,在浓密的雾法之下,隐藏着一座潜心修行,与世无争的村落,内里的居民热情好客,不知外事。按道理说,这座山的水源和食物并不足够养活十个以上的人。”

陈悠然又一次脸红了。“你曾说,带我来山上是有原因的!”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可即使撇开我的用意,此地仍然适合逃难之人。以你在水法上的造诣,想必已看出了这片大雾的古怪。”

“的确,雾气再浓,终是凝聚空中,没可能不随气流而动。但这儿的雾却从未移动。”陈悠然皱眉说道。“果然是术法的造物吗?”

“也可以这样说。但我更愿意称之为某种高等生物的产物,而这种生物的来源是否术法,目前尚且存疑。可无论如何,这山天然就是避世者的安乐地,恶狗和猛虎也寻不见。”

他忽地拉起她的手,害得她一颗心猛地跳动不休。等到他引着她跨过脚边水涧,落足柔软草地,她的气息犹未平复。

更让她难堪的,是他听出来了。

“你的气息很乱。”练气修为胜她不知多少的剑仙评价道。“我知道,在外开口问及功法根本,不是甚么礼貌的事……”

“不会。”她听不惯“在外”这两个字,很快打断了他的话。“自小,爹便教我练习家传心法,养气培元。据他所言,爷爷本来系出武当,因此我的功法走的也是道家的路子。”

“功法有名字吗?”傅轻歌问道。

陈悠然摇头。

傅轻歌不说话了,加快了脚步,双眼轻闭着,低哼着没听过的野调子。

又走过一段下坡道,陈悠然避过险教她贴面摔倒的脚边小石,心里跳个不停,这才又听见他开口问道:“令尊教你符法,打从开始教的就是水法?”

陈悠然摇头。“家中我学得会的五行符法,他都给我说过。我家练的是书符法,符文本身并没五行限制,只不过我使水法时特别得心应手,后来才专挑着一条路走。”

“但道家的功体本无五行之分。”傅轻歌回头看着她,再度露出奇异目光,像是暗寂平原上升起的一缕轻烟。“正常而言,五行法术在你手中使出来不会有太大差异。”

在他的眼神里,陈悠然寻不着预期中的甚么。

一瞬间,她下意识地自目光下退开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傅轻歌只是看着她,没有说甚么。

这却吓怕了陈悠然。她抬起眸来回望着他,毫不放松地探进他的眼眸里,几乎要翻找个天翻地覆。

可她甚么也没发现。下意识地,她抽离了视线,好像头一回看清楚了眼前的少年。

她也明白了,天下年少练剑者何止千万,为何只有他生下来就浓墨重彩,享尽了四方八面的目光和爱。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平素自傲的与众不同,是多么廉价。

“如果一个人有着钢铁般的双眼……”

“那么他很大机会是个像钢铁般强韧的人。”傅轻歌接道,眼眸里的压迫感忽然消失了。“据我所知,桓玄就是这样的人。”

陈悠然心神一分。

“不论外间如何传闻,也无碍桓玄的可怕和残忍。我正因清楚他的本质,才宁死不愿与他成亲。”她说道。“他修为不差,却也仅此为止。论品格、才干,他固然称不上人,甚至比都城中那群与附骨蛆无异的纨绔更为恶劣。”

“我对他了解不深,只在远处见过他一次领兵剿匪,看出他练的是纯阳功法。”傅轻歌说道。“我认为,他大费周章逼你和他成亲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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