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同人)西顾(路小佳同人)+番外(33)

作者:兔尔特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今晚是下弦月。月光只沿着窗根铺了一片亮,照不到床铺那边。他看见白兔自顾自把玩着一缕披散下来垂落胸前的长发,像是在给自己编辫子。她一声不吭,他也无从猜测她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方才拖过去的板凳还在床边,他一屁股坐过去:“马空群和花寒衣都不使鞭,你身上的伤,是谁干的?”

白兔抬眼看着他:“要帮我报仇吗?”

路小佳说:“都帮你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白兔咬了咬嘴唇:“谢谢你,不过这个仇,我已经自己报了。”顿了顿,又说,“这伤,不是长风阁被毁的时候受的,伤我的,也不是武林中人。”

路小佳道:“不是武林中人,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白兔说:“我那时刚离开秀微山不久,还不了解那么多人心险恶,走投无路间,不小心着了人牙子的道,被一把迷香放倒,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勾栏院里。勾栏里的规矩,新到的姑娘都要‘調敎’几天,我当时闹得太厉害,足足被‘調敎’了十多天。”

路小佳眉宇紧锁。他知道她少时在市井中讨过生活,却不曾想还有这样的过往。勾栏里如何行事,他行走江湖的时候多少有所耳闻。所谓調敎,就是磋磨姑娘的性子,让她们绝了逃跑或寻短的念头,手段不一,或是不给饭吃,或是下药,打骂更是常见。但是白兔这样的伤,显然不是这般“調敎”出来的——老鸨买姑娘是指着她接客,不可能让她留下这么难看的疤痕。他回想起白兔看着自己伤疤时的眼光,不用动脑子也想得到那绝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回忆,不由自主地按上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声音极低道:“不舒服的话,就别说了。”

白兔道:“我还没有脆弱到这个地步。况且,故事说到一半没了下文,我讲故事的无所谓,你听故事的,不会睡不着觉么?”

路小佳见她神情自然,不似强自压抑,便收回手:“你倒是了解我。那后来呢?”

白兔一笑:“后来我学乖了许多,老鸨虽依旧给我下着软筋散,看管上却松懈不少。在她叫我接客的那一晚,我在舌底藏了一片极薄的碎瓷片,想趁那个男人防备最弱的时候,割断他的喉咙,然后逃走。可惜软筋散效力太大,我气力不济出手慢了些,被他发觉,最后只豁开了他半边脸。”

路小佳想了想,低声道:“你的伤,是他报复所致?”

白兔道:“辣椒水里浸过的鞭子,足足抽了半日。鞭子上全是倒刺,一鞭下去就是连皮带肉扯掉一块,跟凌迟差不多。不过也亏得这顿鞭子放了不少血出去,软筋散的劲儿被带走一大半,我咬牙护得灵台清明,这才找机会逃出去。”

路小佳久久不言。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从成双那里听了个大概:伤好以后,白兔就留在了百戏班子里,平日跑腿打杂,忙前忙后很是勤勉。成双与她最是亲密,也经常私下教她一点杂耍戏法的小手段。这样的日子过了九个多月,当戏班再一次回到江南地界时,白兔突然告假出去了一个晚上,直到天明方归。

用归字其实并不恰当。她只隔着窗子递给成双一包银两,嘱咐她就当从未认识过自己,随后脚下一点便跃上了树枝,消失在晨光之中。成双仍然记得她那日一身红装的模样,腰间系着一条银链,悬挂下一朵精巧的芙蓉花,海棠红的裙角上有一点不甚明显的深色,像是干涸的血迹。她当时没来得及问,谁知以后也没有了机会。

白兔再也没回来过。

路小佳道:“当初在无名居跟你聊天,你说你杀过一个人,就是他么。”

白兔说道:“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抱歉,当时没跟你说实话。”

路小佳道:“才见一次面就交底,那才奇怪。”

白兔摇了摇头:“总是我欺瞒在先。”

路小佳伸手拍了拍她左肩,道:“放心吧,不生你气。故事听完,我也可以安心睡了。”

他再次回到地铺上,双手叠枕在脑后,一双眼却盯着天花板,没有半点入睡的意思。耳朵里传来白兔的呼吸声,就知道她也没睡着,果不其然,过了会,听见她的声音:“你介意吗?”

路小佳笑问:“介意你杀人?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

白兔沉默了半晌,说道:“我说的是勾栏里的事。”

路小佳明白她在说什么。她趁那个人防备最弱的时候下的手,而同为男人,路小佳自然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防备最弱。一时间,他似乎能理解她为何会因一时的情感流露挣扎不已、矛盾重重。

“我当然介意。”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你的仇是报了,可我跟那个人的账还没算呢。”

过了片刻,白兔的声音缓缓飘过来:“你跟他素昧平生,算哪门子的账。”

路小佳沉声道:“我看上的姑娘被他打得鬼门关里走过一圈,这笔账,我不跟他算谁跟他算?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了他。”

☆、第40章

白兔心下一乱,脑子里一忽儿是自己手提长剑,红衣染血,茕茕孑立的画面,一忽儿又跳出来路小佳的脸。

生死一线时候的挺身相救,足以让她明白路小佳对她的关切,可她仍然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挑明心意,给自己盖了个章。若能抛去师门责任不谈,前尘往事不论,她此刻本应万般餍足。

翻来覆去几遍也无法入眠,她索性赤着脚走到路小佳的地铺旁边跪坐下来,低声问:“如果你看上的姑娘还有些事没告诉你呢?”

路小佳眼底闪着些许无奈:“你今晚是不打算让我睡觉了么?”

白兔道:“是你先让我睡不着觉的。”

路小佳点点头说:“那我是该负责。”

他坐起身,本就松垮披在身上的素色里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宽阔坚实的胸膛。他的目光从白兔水雾蒙蒙的眼睛滑过,一路往下落在她置于膝头的白皙双手。看到那双手底下的衣料都起了褶,他勾起唇角,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轻轻一拉,两人的距离瞬间趋近于零。

白兔下意识地抵住他靠近的身体,抬起的手无意中按在他的胸前。手下是温热的肌肤,眼前是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庞,她觉得鼻端的空气都热到发烫,却又有点舍不得推开。

那是她遥望许久却只能默默在心尖上安放的少年郎啊。

只这一刹那的犹豫,路小佳已经低下头来,贴上她的嘴唇。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没有急不可耐的掠夺,他只是耐心而又笃定地衔着她,在她唇瓣嘴角游走流连,像是在邀请,也像是在等待她的邀请。白兔的睫毛颤了一下,看着他眼角眉梢难得勾勒出的温柔,认命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咽回心里,闭上眼睛,张口含住了他的下唇。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谁能拒绝心仪少年的亲吻呢?反正她做不到。

得了她的默许,路小佳得意地挑起嘴角,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品尝他的少女。碾过她齿关时的力度稍微大了些,换来惩罚性的轻咬,他也没停下动作,而是顺势卷住了她柔软的舌尖。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气息绵长,一时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兔攀着他的肩背,指尖无意蹭过他的脊骨,他眉尾一挑,突然把她紧紧搂住,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白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一掌招呼过去,皱了皱眉,问道:“你做什么?”

路小佳将一只手垫在她的颈后,任她推搡了几下,仍保持着这样旖旎的姿态将她压在褥子上,说:“做点能让你睡着觉的事。”

白兔有些紧张地眨眨眼睛,脸颊红得发热:“你疯了,这是在别人家里,别胡——”

话音戛然而止。她梗着的脖子陡然放松下去,头软绵绵地枕在路小佳的手上。

路小佳笑了,从她脑后的安眠穴收回手,绕过腋下勾着肩膀将昏睡过去的小丫头抱起来,放回去盖好被子:“套路你一回可真不容易,还得牺牲色相。”他坐在她身旁,缓缓呼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睡一觉吧,不管有什么话,都不用急在这一时。来日方长,我可以听你慢慢地说。”

白兔睁开眼的时候,路小佳已经不在屋里。她揉揉眼睛,将还浸在梦中的意识拉回身体,目光落在窗下还没收拾起来的被褥上,不自觉地暖热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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