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A说：“哎不是，你到底站哪边的啊，你明知道菲菲不喜欢她，立场怎么这么模糊呢！你就不能坚决一点？”
女生B说： “我立场挺坚决的呀。坚决与菲菲一条线，喜她所喜，恶她所恶，让程隐这个绿茶婊早日滚出咱们的视线。”
“让她滚？”林菲菲对着镜子打理着头发，“江澈是怎么袒护她的你们又不是看不见。孤立一下也就算了，反正江澈就算心理不满也不可能逼着别人跟程隐玩到一块儿去吧。要是咱们做得过火了，到时候惹恼了江澈，谁先滚可说不一定。”
林菲菲这话乍一听会觉得她是个懂事懂分寸的人，可她偏偏三句话不离江澈。江澈是谁？那是多少女生心仪爱慕的对象。
林菲菲都用不着说程隐的不好，只需要随口一提程隐从江澈那儿得到的殊荣，就足够程隐成为一众女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女生A瞬间气愤地骂了句脏话，然后拿了盒烟出来，边给其他两位递烟边说，“这意思就是他妈的只能看她小人得志了呗。”
打火机噌地一声树起火苗，林菲菲齿间松松地衔着一根烟凑过去点燃，深吸一口，靠着洗手台缓缓吐出烟雾。
门口本想进来的其他女生一看到这阵仗，伸出来的脚立马收了回去，转身忙不迭地溜了。
女生B弹弹烟灰说：“她们不会又把老师找来吧？”
女生A嘲讽：“找呗，收拾不了程隐难不成还连别人都收拾不了？打两顿总会乖的。还记得上次告状的李……李什么来着？”
女生B接话：“李舒凡。”
“对，就这个名儿。”女生A冷呵一声，“那不就是个例子么。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这不……”
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给打断了。不等她们寻找声源，厕所隔间里就“砰”地响了一声，似乎是不小心磕到了什么。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毕竟是学校的卫生间，也不是她们仨往那儿一站就可以清场的。大家来去自由。
可问题在于隔间里的手机突然播放了类似录音的音频。
“程隐那个小贱人，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段把江澈迷得神魂颠倒的。”
“还能是什么？有些人表面看着是朵高领之花，其实背地里勾引人的功夫可厉害着呢……”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等反应过来要关录音的时候，林菲菲她们已经朝那边走了过去。
三个女生对视一眼，推了一下门，但里边被扣住了。
林菲菲皱眉不悦，冷声冲里边的人说：“这话是好几天前的吧，你是在故意跟踪我们吗？”
里边的人连气都不敢喘。
女生A一脚踹上门，发出巨大的响声，“你现在出来，只要把音频删了，我们保证不动你。”
林菲菲不怒反笑，声音可算得上是温柔，“你拿住我们的把柄，是有什么想要交换的吗？你大可以开口，我能做到的尽力帮你实现，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里边的人明显不信，依旧不吭声。
女生B耐心全无，不管不顾，接连往门上踹。女生A一看，立即跟着使劲。两人合力，本就脆弱的锁扣不堪连续重击，直接变了形。
接着门嘭地打在隔板上又弹了回来，女生A一脚踢回去，然后看到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人。
待看清人后女生A直接笑了，笑容嘲弄，“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舒凡啊，还真是提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下一秒她拽着李舒凡的衣领狠力一拽，把人连拖带掼地扔到地板上。
林菲菲她们三个都是直逼一米七的身高，看着就不好惹，李舒凡这一小只在她们面前就跟小鸡仔似的，全无还手的能力。
女生A拍拍李舒凡的脸，每一下听声音都不轻，“看来是学不乖啊。”然后伸手去抢李舒凡的手机。
李舒凡脸上露着惊恐，手却固执地捏住手机不放，“周晓丽，你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你知道怎么给人当狗使唤吗？”
周晓丽下意识瞄了林菲菲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她一把扯住李舒凡的头发往后拽，趁李舒凡吃痛轻松地夺过手机扔给女生B。
“安安，把音频删了。”
安安拿着手机翻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删多麻烦啊，直接砸了多方便。”
李舒凡要起身去抢，结果被旁观的林菲菲用烟头直接朝脸上怼。李舒凡此刻反应极快，下意识地避了一下，烟头擦着头发过去，瞬间闻到糊味儿。
周晓丽手一扬，耳光眼看就要扇过去。就在此时，洗手台隔墙尽头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还伴随着一道类似相机快门的声音。
几人齐齐顿住，然后循声望过去。
程隐站在那儿，把拍照切换为录像，横着手机屏幕对着她们，说：“刚才的闪光和快门就是为了给各位提个醒。我不擅长拍摄，拍出来效果可能不怎么好，你们多担待。不用管我，请继续。”
林菲菲把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尖碾熄，看程隐的目光就像高高在上的贵族看伏在地上的乞丐。
不屑，却又厌恶至极。
“程隐。”林菲菲踢了一脚李舒凡，眼睛却挑衅地盯着程隐，“你是想仗着江澈的势头多管闲事吗？”
“不呢。”程隐关掉手机，轻轻一笑，“我来为自己讨了说法，不然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她是真的不太舒坦，身心都是。晕沉了一早上的脑袋好像因为这个意外变得有些亢奋，竟然清醒了不少。
林菲菲三人暂时把李舒凡扔在一边，瞬间排成一列，像堵人墙一样挡在程隐面前。
周晓丽笑得阴阳怪气， “哟哟哟，讨说法，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讨。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跟江澈一样，会惯着你这点烂脾气。我还就看你碍眼了，怎么着吧？”
“彼此彼此吧。”程隐也笑，身高人数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她反而愈发淡定从容。“可能平日里我不善于表达，让你们误会了。其实比起勾引人，我打人的能力更胜一筹唷～”
周晓丽不屑轻哼，抱着手一副完全没把程隐放眼里的样子。唇角那抹讥讽笑意还没成型，就看到程隐从洗手台边拎起一把扫帚，与其说是扫帚，不如说是一根光秃的扫帚棍。
林菲菲和安安也根本没放在心上。有棍子又怎么样？一挑三？呵！根本就是……
她们“就是”不下去了，因为程隐似乎早有准备。棍子到手的那一刻程隐另一只手拿了个什么东西往她们眼前一喷，强烈的刺激感直袭眼睛和呼吸道。
暂时丧失的视力和剧烈的咳嗽让林菲菲她们顷刻间失去了防御和反抗的能力。
程隐的动作很快，棍子落下的力道也没留什么情。本来也就没什么情面好讲。
跟打杨浩的时候一样，连动手的节奏都一样。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要没了视力，那其他的战斗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而这一套动作，她像是践行过无数遍，身体的反应甚至先于大脑的反应。也就是所谓的肌肉记忆。
“打人了！打人了！”
空旷的卫生间里荡着嚎叫的回音。
第19章
闻声而来的几个女生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又退出去了。
一人说：“要不要去叫老师？”
另一人小声说：“别管，让她们狗咬狗，咱们看戏就行。”
程隐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预备铃已经响过了。她把棍子扔进路边的蔷薇刺丛里，忍不住咳了咳，眼睛里也蒙上一层水亮。
她手里拿着一个外形类似口红的方形金属小管，合上盖帽才把那股刺激性的气味隔藏起来。这东西杀伤力还可以，就是有效时间不长。
虽然目标是别人，但同处一个空间，味道一散开，程隐免不了也要跟着受些罪。
伤敌一千自损五百。
也不亏。
程隐顾自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还跟着个人。李舒凡头发散乱，若非偶尔还能稍微听到点脚步声，简直悄无声息得像缕空气。
寒风掠过球场，拂面时似如利刃，带起丝丝疼痛。程隐拉高围巾，把半张脸埋进去，步子也加快了些。
“程隐！”后边的人像是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喊出她的名来，铿锵有力的声音里竟有些颤抖。
程隐停下脚步，在原地立了三秒后才转过身来。眼神里没有疑问也没有好奇，平静得像晨时的山间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