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却是又往男人怀中缩了缩,“你胡说什么,我哥哥早死了。如今能保护我的只有二爷,我才不会跟你走。”
承钰还欲上前争辩,苏梨赶紧伸手拦了下来,“师兄,现在与他说话并不方便。他既然不想与你纠缠。那改日再说吧!至少人找到了,不是吗?”
承钰眼神愤恨地盯着搂住自己弟弟的那个男人,却只能任着苏梨一步步将她拉出房门。
“嘭”得一声,房门紧闭,彻底将那视线断绝。
一行人退出房门,秦老便带着众人前往自己绝对隐秘的私人厢房。
西厢中。
厉天荇黑着脸替承欢将腕骨接上,疼得怀中人不停颤抖。
“唔……痛……好痛啊!二爷。”
“你还知道痛?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说着他毫不怜惜地捏着承欢的下颚将药丸塞进去。不顾少年的痛呼,运转灵力聚于掌心在他身上游走。
所过之处药力渗透,酥麻爽利得让承欢咬紧了牙关。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后腰。不消片刻,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处,长出了一块儿嫩红的新肉。而那剜掉的游鱼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腰窝。
厉天荇叹了口气,“你明知它去不掉,何必一再自找苦吃。你可知人人叫我厉二爷,却都知我并没有兄长。”
承欢摇头,强忍着没有开口。
“我曾有一个大哥,他挡了我的路,于是我杀了他。便没人再记得他了。你可听明白?”
承钰愣了片刻,缓缓点头。
他明白,厉二爷这是在教他。
承钰对自己而言是他一直想踏平的一座高山。如今是个好机会!
他展颜一笑,双臂勾着男人的脖颈。
“二爷这故事,我听着很有趣。”
“既然觉得有趣,那我们不妨来做些更有趣的事情。”
“唔……”
“呵!近来修为长进了,看来吸了不少人的元阳。”
“二爷……醋了?”
很快承欢便顾不上最后那个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搞不懂,为什么【天.行】是屏蔽词,我这尴尬的,只能给魔尊改了个名字,原本魔尊叫厉天.行。
哈!还被锁了。第一次被锁,新鲜!
☆、金国太子
“师兄,快把这丹药吃了。我替你疗伤。”
苏梨一路拉着浑浑噩噩的承钰来到秦老的私人厢房。将人按在椅子上,立刻拿出伤药递过去。
承钰没有伸手,只是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眼中流露出的悲伤,让人心疼。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师妹,承玦他不认我。他说他哥哥早死了!”
苏梨看了眼九缨,后者立刻了然,微微摇头。
看来这一段儿剧情无论是原书还是同人文里都没有。这算是自动补全人物背景吗?
看来这两人的故事有点长啊!
“师兄!或者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总之,先疗伤,就算你想带承玦走,也得把身体养好吧!”
苏梨的手还伸着,掌心躺着一枚青绿色药丸。
承钰点点头,接过丹药直接吞掉,打坐调息。承玦他一定要管。伤要尽快养好,灵力也要完全恢复才行。
木系灵力自苏梨的指尖不断溢出,化做一团薄雾笼罩在承钰周身。
那些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不消片刻。
承钰已经完全恢复。
他睁开双眼,看着一屋子人都围坐在旁,顿时心中生出几分歉疚。起身对着众人躬身行礼。
“十分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今日是我太冲动了。”
九缨和鸨姐儿连连摆手。
“别别!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仙君使不得,奴家受不得这一礼。”
苏梨白了身旁的铁面一眼,这人怎么好意思坐在那稳如老狗,受这一礼。她拉了拉承钰的袖摆。
“师兄,你快坐下吧!没有麻烦什么。”
秦老捋了捋胡须,点头道:“明珏仙君莫要挂怀,你没事便好。那厉二爷可不是好惹的。只是不知你与承欢有何瓜葛?”
承钰颓然坐下,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直摇头。
“承欢?他不叫承欢。他是我弟弟承玦。”
对于这个答案秦老一点儿也不吃惊,毕竟这两人的容貌太过相似。
只是忍不住感叹唏嘘,堂堂无极仙门第二仙君陌上公子明珏仙君,竟有一个在风月场中做鼎炉的弟弟。
“唉!那怪不得。想来你们许久没见了吧!”
承钰眉头不自觉松开,眼中似有怀念
“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我本是北境金国太子,十岁那年被云游到此的无极仙尊看出了单灵根资质,欲收我为徒,带回仙山修炼。父王母后虽舍不得,却也愿我能够走上修仙一途,摆脱俗世轮回。”
“我走那日是立承玦为新太子的册封大典。六岁的承玦偷偷跑到宫门口,手捧太子金冠,哭着要将它还我,只求我不要离开。我承诺他日后做个明君,我便回来看他。”
结果嘛!在座几人此刻都已明了。承钰定然是没有再回过金国了。
承钰说着叹了口气,“初入山门,我日夜思念着家人。曾想过等我学会御剑飞行便下山看看他们。我只顾着修炼,不知修真无岁月,闭了一次关,竟过去六十年。回忆与父母弟弟在一起的生活,恍如隔世。”
“凡人寿数六十古来稀,我怕他们都已不在人世,不敢再回去,也不再打听金国的消息。我把这一切都当做天意,天道让我明悟仙凡有别,自此一心修炼。”
“天意?”苏梨摇摇头,不甚赞同。
“天意若让人断情绝爱,那这道不修也罢!”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纷纷望向苏梨。
见她神色轻松,完全不在意自己刚才的言论有多惊世骇俗。承钰蹙眉,语气难得严厉。
“小师妹,莫要瞎说。天道有眼,不可妄论。”
苏梨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秦老摇头,拿自家小姐没办法。
如今她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了。张扬、洒脱又直率,比起以前好多了。秦老觉得这样的小姐更让人亲近,身为修仙者身上有了许多烟火气,却又超脱于芸芸众生。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小姐是有大智慧的人。你的道自然与众人不同。追求本心便好。”
闻言,承钰似乎想通了什么,拱手道:“秦老,晚辈受教了。”
秦老摆摆手,笑意温和,“不敢当!不敢当!明珏仙君的修为已在我之上,我着实当不起这个前辈。”
随即他斟酌了一下语气,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呃!明珏仙君,之后你便再未关注过金国的消息了,是吧?”
承钰点头,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我记忆中的金国是片乐土,父亲勤政爱民,弟弟受人拥护,百姓衣食富足。”
秦老听了这话,直摇头,“哎!看来明珏仙君是真的不知,金国在近百年前已经覆灭了。”
“什么?”
苏梨塞到承钰手中的茶杯从他指间滑落,温热的茶水溅湿了袖摆,他好似浑然不知。兀自处于惊愕之中,口中喃喃,声音颤抖。
“怎么会?怎么可能?家,没了!国,没了!父王母后他们……承玦……承玦,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施诀将承钰的衣袖弄干净,苏梨秀眉微蹙,看向鸨姐儿,希望她不要说出什么太过不堪的事情。
可后者完全没有领会到苏梨眼神中的含义,颇有些替承欢愤愤不平的样子。
“欢……他……自是比不过明珏仙君的。”
鸨姐儿下意识就想叫欢儿,看到明珏仙君黑沉的脸色,又连忙改口,心里却还是格外不爽。
现在装什么好哥哥,弟弟受苦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命运天差地别的这两人竟是亲兄弟!
一声叹息,真是造化弄人。
“哎!他被卖来这里时,已经被磋磨得狠了。因着皮相极好,卖家自是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伤痕,却是用玄铜丝穿透皮肤,将手脚的脉门都勒死了。整日里脚不能下地,手不能抬。据说原本性子极烈,被下了合欢蛊毒调.教了许久才学得乖巧。”
一想到那人得意洋洋地炫耀他调.教人的那些手段,鸨姐儿至今都一身恶寒。
承钰险些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将掌下的石桌震个粉碎。却又强忍着怒意,不想打断鸨姐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