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贱+番外(76)

陈伯被他这个笑给吓到了,小心翼翼的提醒,“少爷,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心情好的话,就别跟着他吵啊,跟平常一样,你听完大不了就当没听见。”

林醒笑意更深,“放心,陈伯,我不会跟他吵的。”

于是陈伯更害怕了。

书房里,老爷子一如既往的板着一张脸看着他,说:“那个陶宣洒,家世普通、成绩普通、姿色也普通,你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林醒摊摊手,“我就看上她普通了。”

老爷子脾气暴躁的很,随手拿起笔架上的一支毛笔就朝他飞了过来,林醒一闪身,毛笔拖着黑色浓稠的墨,在地板上拉过一条黑色的弧度。

林醒盯着墨迹看了看,真心夸赞说:“爷爷,你手劲不小啊。”

老爷子脸色一黑,沉着张脸,不理会他的冷笑话。

林醒弯腰把地上的毛笔捡起来,走回书桌前放回到笔架上,说:“爷爷,我不希望你再动我的禁区了。”

老爷子的背僵住了,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话锋一转,“不动可以,你们做生意的不是喜欢讲究利益吗,你打算对你爷爷开的条件是什么?”

林醒沉吟了一下,“如果你不再胡搅蛮缠,毕业了我可以听你的安排。”

老爷子不是很相信的盯着他看,然后又暴躁起来,“你说谁胡搅蛮缠呢!”

林醒见目的达成,开了书房的门就出去了,毕业还早着呢,你们当兵的不是就喜欢稳定军心吗?

林醒乐呵呵的收拾东西回学校了。

搞定了一个老顽固,还有一只没良心的小猫。

坐了好一阵子的飞机,下飞机的时候林醒觉得自己浑身都快散架了。

打车刚到学校门口,胖子的电话就进来了,吱吱呀呀的开始在那边嚷嚷,“老大,你快回来啊!嫂子又要出墙了!”

林醒边走边回了他一句,“她怎么了?”

“嫂子那小身板,帮一个男生拎行李啊!那小男生长的眉毛是眉毛,眼是眼的,看着就不招人待见!”胖子嗷嗷完,见林醒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唯恐天下不乱的、添油加醋的说,“嫂子还帮那小男生擦汗!用手擦的!”

林醒的反应依旧不是胖子预期的,“她现在在哪儿?”

胖子觉得自己的情报没被人重视,哀怨地说:“在咱们这栋宿舍楼上。”

电话挂掉之后,胖子更加哀怨了,啧啧的砸着嘴,心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什么心态啊,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

林醒知道胖子有把一个刀口说成一个大窟窿的本事,挂了电话也没怎么在意。

谁知道他刚走到宿舍楼底下……

那个邻居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平时住一块儿就算了,至于上个学也撵过来么!

两个人还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

他跑上跑下的,刚从火车站接了她,就又连夜飞回Z市,他容易吗他!

林醒这个时候才回味起胖子的话,心想他走了这么多天,她一个电话也不打就算了,回来了也不说迎接一下,还跟别人搂搂抱抱的!

还用手擦汗!

林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那个叫姜书越的邻居阿姨一开学就出名了,林醒盯着丁飞电脑上,那个学校新生报告会的新闻,目光像是一把火,能把电脑烧出来个窟窿。

吓得丁飞忙把电脑护住。

肖勇叼着方便面解释道,“老大他这是同类相斥,你看那小男生,多有咱老大当年的风采啊!一上台,迷倒万千少女。”

胖子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脑门,很没有眼力劲的接话,“老大,这个就是嫂子出墙那个人!”

肖勇跟丁飞脸上闪出八卦的神采,胖子正打算展开拳脚好好详述。

但在林醒铁黑铁黑的脸色下,宿舍诡异的安静了。

不过林醒倒是没想到他生了一回气,结果小猫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宿舍楼下,陶宣洒支支吾吾的表情严重取悦到了他,林醒有了一种钓了半天,鱼儿终于上勾了的成就感。

在感情这一路上,在追陶宣洒这条路上,他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气走前男友,赶走小邻居,美人在怀的时候,林醒终于长舒一口气。

林醒继续拿陶宣洒当自己的小猫养,也第一次开始试着去尝试“圆满”这个词,但事实证明,老天爷总不会让人圆满,一件事上满足了你,他总会在另一件事上向你讨回来。

外公过世的消息让他的大脑空白了好久,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赶了最快的一班航班回了C城,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他被满目的黑纱吓到了。

张婶红肿着眼眶,在他的腿软下去之前,把他领进了屋。

大厅里,那个他没见过几面的漂亮女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外公的遗像,眼眶处有未干的泪痕,低声哭泣着,“爸爸……”

林醒呆坐在椅子上,手指死死抓着椅子的边缘,嗓子里有股腥味涌上来,他的外公,离开了……

张婶劝了女人几句,把他领进了书房,递给他一个信封说:“老爷子一直身体不好,早早的给过我两封信,说要是有一天他去了,就把这两封信,一封给你、一封给小帆。老爷子是脑溢血突然去的,没受多少苦。阿醒,别太难过。”

他怎么能不难过。

书房还是他小时候那个书房,外公会把他抱到书桌上,握住他的小手写毛笔字……

林醒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才在外公经常研究古画的桌子旁落座。

外公的字写的遒劲有力,用笔太深,纸张下面都有印痕。

“阿醒,不要难过。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外公年岁大了,身子骨远不如前了。

外公知道,小时候的事在你心里一直有阴影。但外公把你送走,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可是你妈妈欠人家林家的,你毕竟姓林,外公除了舍掉你别无他法。

你爷爷是个可怜的人,那一年突然丧子又丧偶,不要太过怨他。

关于你妈妈,阿醒,也不要怨她了。她跟你一样,脾气拗的要命,她心里也苦。

以前,外公年轻的时候,有很多人找过外公。有的人想让外公给他们临摹真迹,以假作真;有的人想让外公帮他们牟取暴利,说假是真。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真假假的,没有那么打紧。

你信它是真,它便是真的。

就像外公墙上挂的那些真迹,没有人信,那它就是假的,你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捡。

阿醒,外公想告诉你,真或者假,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关键是你自己心里怎么看。

一件东西之所以贵重,在于的是它对拥有人的意义,而不是本身的价值,这些画在外公眼里,是名家珍宝,但在商人眼里,就只是大把的钞票,在不懂它的人眼里,就更是一文不值。

这个世界上附庸风雅的人太多,人总是会变,会变得再也找不回如初。

外公这么多年住在垂柳街,省了外界的繁华,心境慢慢平和。

阿醒,记住一开始的你是什么样子,不要过分在乎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不管是你爷爷还是你妈妈。你是个聪明孩子,应当明白,有时候原谅和放下,会比仇恨来得更加重要。

外公字”

林醒把信收回黄色的信封里,靠着椅背坐下去,这种头痛欲裂的滋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试过了。

从小到大,外公教会了他太多东西。

外公他,怎么会舍得……就这样离开……

陶宣洒会来,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他们两个之间,她被动习惯了,按理她应该在学校继续傻乎乎的过日子才对。

那个小小的身影,几乎要融进黑夜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眼神安抚似得对向他的眸子。

陶宣洒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家里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也突然让他在濒临崩溃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依靠。

他第一次可以那么干净纯粹的抱着一个人,却抵抗不住心里汹涌翻起的波浪。

他想起孔维方告诉他,“阿醒,你确定要和那样的小姑娘在一起?你一开始会烦,后来会累。”

可是怎么会呢,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依靠她活着。

-

周静言的回国,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承认,在迎天见到她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愣住了。

阳光从他背后的玻璃外照进来,在他面前形成了一束光束,视线的尽头,一个人穿着墨蓝色的职业套装,踩着阳光向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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