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贱+番外(73)

也都清楚地知道,姜书越,喜欢她。

可是最后,她却只看得见那个人的喜欢。

苏维看着网路上,谢晚最后的“活该”那两个字,说:“谢晚,我也结婚了。你呢?”

“恭喜,我最近在摆脱某个脸皮厚到家的人。”

谢晚回答的随意,但字里行间却是一种幸福。

苏维笑了笑,道了声晚安合上了电脑。

他和孙卓的婚礼办得很隆重,苏家和孙家同是C城的两个大家族,一时间C城热闹的要命。

孙卓最后告诉了他一句话,“苏维,其实我很庆幸你有那么一个前女友,让你浪子回头。或许她是一道让你长大的门槛,我很庆幸遇见的是长大之后的你。这让我省了很多事,以后多多指教,老公。”

苏维淡淡的对孙卓笑了笑。

是啊,陶宣洒是他的一道门槛,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迈过去,但即使他迈过去了,那个门槛依旧存在,也会一直存在。

他没想过还能有机会再遇见她。

是个周末,人潮拥挤的超市,他和孙卓难得有时间出来逛一逛。

她推着车,身边走了一个爷爷模样的人。

他难得觉得‘温婉’二字可以用在陶宣洒身上。

超市的货架倒下来的时候,陶宣洒正巧滑到了,他还未来得及伸出手去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将妻子护在了怀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陶宣洒已经自顾自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围观的人群。

陶宣洒并没有看见她,转瞬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孙卓在他怀里抬了抬眼:“老公,你没事吧?”

“没事。”

他将货架上的东西扶正,“咱们回家。”

苏维帮妻子推着车,心里不禁笑了笑。

在这日常的柴米油盐中,他应该,早就慢慢放下了。

而直到见了她,他才知道,和懂得。

那些鲜衣怒马少年时的时光,一幕幕在他脑中划过,最后慢慢模糊。

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酱油,问身旁的孙卓:“是要这个牌子吗?”

“这是老抽,我们要买生抽。”

“哪个是生抽?有什么区别吗?”

孙卓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刘婶说买生抽。”

阳光滴滴点点,透过最上方的玻璃打了进来,他轻轻揽着妻子,时光悠悠转转,循环往复。

他很庆幸。

☆、林醒番外

在林醒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常常告诉他,“阿醒乖,等你爸爸妈妈忙完了,就会回来看你。”

那个时候他对外公的话坚信不疑,每次吃完晚饭,随着外公在长长的小巷散完步,他总会站在巷子口望一会儿,落日的余晖打在青石板的小路上,而每次他看到的,只是巷子口自己小小又孤零零的影子。

以后外公再说这些话时,他便不信了。

他那个时候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有一天,那个被叫做爸爸妈妈的存在,真的来看他了,他才不会原谅他们呢。

他是一直抱着希望和失望慢慢长大的,怀抱着不会原谅你的胜利滋味。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妈妈是在自己四岁的那年夏天。

那个女人比外公给自己看的照片上,长得更加漂亮。

看见他之后,屈膝蹲下,若有所思的拍拍他的头说:“都长这么大了。”

那个轻柔的声音让小小的林醒心里忍不住酸涩和颤抖,但他是个小男子汉,骄傲的“哼”了一声,别过了脸去。

他发过誓,他不会原谅她的。

夏日的午后燥热非常,小孩子午觉都睡不长。

林醒从床上爬下去,想去喊外公出去玩。

却看见外公和那个叫妈妈的漂亮女人,正坐在大厅谈话。

女人的眼眶有些湿,是因为后悔很少来看自己吗?

他悄悄地扒住门框,听见外公说:“小帆,水至清则无鱼,人活一辈子,没必要活得太明白。”

“爸爸,这么多年我已经活得够糊涂了。”

外公摇摇头,“如果你够糊涂,就不该把阿醒扔在我这里,他是一个孩子,需要父亲和母亲。”

“爸爸,我不可能再和林冠在一起的。”

女人话音落了好久,安静了有一会儿,外公突然摔了杯子,这是林醒记忆里外公唯一的一次发脾气,隔得不算太远,他甚至还能看见外公额头上的青筋。

只是那个女人依旧端坐着,不疾不徐的说:“爸爸,你知道的,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可是阿醒还只是一个孩子!当初我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你非要生,孩子生下来你却又不管不问,我一个做父亲的,连女儿长年累月在外面做什么都不知道!小帆,人不能活得太自私,你现在也是母亲,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爸,我只是不会改变我的原则。当初把孩子生下来是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孩子,但我不打算去挽回些什么。”

小林醒倚在门框上,听不懂他们大人的对话,却在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他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没有人会奢求着他的原谅,因为没有人会在意。

女人没在家里逗留多久,就又走了。

期间甚至没对他说过几句话,更没有顶着一张笑脸哄他叫妈妈。

在他五岁那一年的冬天,垂柳街突然来了好多人。

为首的那一个满目威严,额迹有不少白发,穿着厚重的军大衣,看见他之后激动地就要哭出来,按着他稚嫩的肩膀说:“简直就和小冠小时候一个模样。”

那些穿着军装的人,把那条小巷子堵得严丝合缝,外公和那个军大衣在大厅一直谈话。

大厅的门直到傍晚才打开,外公把他抱起来说:“阿醒,想不想去看看爸爸?”

小小的孩子被这个阵仗吓住了,点点头,又摇摇头。

外公温和的笑着,“阿醒乖,先跟爷爷回家去看看爸爸好吗?爸爸很想念阿醒。”

“那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

军大衣把他从外公怀里接过去,抱住他的手臂还是颤抖的,“爸爸不知道阿醒在这里,跟爷爷回家好吗?”

军大衣说着就要抱着他出去,他倚在那个人的肘弯,看着外公似乎眼眶湿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要失去什么,小小的心缩了一下,挣扎着从军大衣怀里跑下来,小胳膊牢牢地抱住外公,“我不要爸爸,我要外公。”

“阿醒先去看看爸爸,停两天外公就去把阿醒接回来,好不好?”

外公的眼神坚决又肯定,小孩子把胳膊放下,在“爸爸”这个词语的诱惑下,迟疑着点了点头。

于是他就被带去了A市,外公再也没有来把他接回去。

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什么爸爸,他被带回去的那一天,见到的只是爸爸的遗像。

他要叫军大衣“爷爷”,诺大的家里,除了佣人和勤卫兵,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家里的气氛压抑又逼仄,更多时候他都不想在家里待着。

在A市的军区大院里,三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尹贺和孔维方是他童年里唯一的慰藉。

因为父一辈都是从战场上出来的,三个男孩子从小就被当新兵蛋/子训练,尹贺每次都苦着脸哭爹喊娘,把孔维方惹急了,就踹他一顿。

林醒那个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对军大衣服软,所以在尹贺舔着脸,撒着娇求尹爷爷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开始羡慕。

他从来没对军大衣撒过娇,在得知自己再也回不去外公那里之后,他就开始很少对军大衣说话。

军大衣说站半个小时军姿,他能站一个小时。

就算打破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他也不说一个“不”字。

这一倔,一段稀奇古怪的相处模式,就一直存在了这么多年。

直到爷爷调职去了Z市,离开军区大院那年,他刚升了初中。

到了Z市,他愈发的不爱说话,不喜欢让人知道他是林首长的孙子。

他想起小时候尹贺跟其他院的孩子打架的时候,常常会撂出的一句话,“我爷爷是尹XX,你们打得过吗!”

他多想自己也有可以骄傲的炫耀自己爷爷的那天,他那才知道,他有多羡慕尹贺。

为了少回家,他从初中开始就住校,像一个普通的大男生,跟着宿舍的弟兄偶尔翘课、通宵、打游戏、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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