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鹤注视着他,没有错过他眼里的郑重和认真。
从未想过原来他们五年前就已经相遇,甚至有这样一段关系在里面。
姑且可以被称作治愈的救赎,哪怕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但冥冥之中早就把两人缠绕在一起。
孟听鹤攥住沙发垫,压下心里奇妙的满足感:“不客气。”
“可以帮助到你,其实……挺开心的。”
宽敞的会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孟听鹤的脸在昏暗的光影里格外宁和。
先前堆积在空气里的烦躁和沉闷一点点散去。
贺凭睢观察着他的表情,谨慎地重新回到最初的话题:“今晚你看到的那个人……”
孟听鹤的情绪敛了些:“嗯?”
“是我发小,唐郢择,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贺凭睢的语速有些快,企图速战速决,“今晚他遇到一些事,喝醉了,我去接他过来。”
孟听鹤的大脑对这一信息进行分析:“唐郢择?那位帮过我的唐先生?”
“对。”
贺凭睢应完,却没有等到孟听鹤展颜,反而看到他抿着唇,表情有点严肃。
贺总开始慌张起来。谁知道过了几秒,孟听鹤一边思索着,一边小声开口:“那我要向他道歉,往不好的方向揣测过他。”
哪怕只是一瞬。
“唔……还有你也是,抱歉。”
孟听鹤认认真真分析完,才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贺凭睢看着眼前坐得端端正正一脸严谨的人,简直没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大宝贝啊。
“听鹤,如果你有疑问,或者感觉委屈,都可以跟我说。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先和你汇报一下。”贺凭睢努力忍住把人亲一顿的想法,趁热把一些容易误会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我没有追过其他人,没有和其他人出入这些地方,也没有想和其他人有那样亲密的关系。”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贺总一向肆意不羁,这时候手心却出了点汗,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剖析自己,“拥抱,亲吻,还有……咳。总之,所有的亲近,都只对你生效。”
孟听鹤微微偏头躲过他灼人的眼神。
他越躲,贺凭睢却越是往前倾了点,最后干脆站起来。
隔着小小的茶几,贺凭睢弯下腰,和孟听鹤的距离无限拉近。
“我还要坦白一件事。”
孟听鹤已经没有空间可以躲,勉强维持冷静:“什么?”
“那天我说,我是来开会的,顺带来看你。骗你的。”
什么开会和工作,贺总根本就不在意。
贺凭睢笑了一下。
“想见你才是根本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贺总行程分析报告:
表面原因:开会。(贺总:什么会,哪里有会)
直接原因:教育媳妇注意安全。
根本原因:想见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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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快速解决误会真快乐
第55章 主动
落地灯在对面的沙发边上。贺凭睢这么弯下腰靠过来, 孟听鹤就被拢在了被他围出的阴影下。
背着光,贺凭睢的眼里一片幽深,是剖析独白的认真, 也是极具攻击性的势在必得。
孟听鹤一瞬间有种被捕食的猎豹盯上的错觉,下一秒却窥见了他眼底的缱绻。
有好感的人这么说话这么看他, 就其实……挺犯规的。
背后是把他挡住的沙发背,孟听鹤没有后退的空间。他凝视着贺凭睢的眼睛, 抬手抵住他的肩窝。
“既然这样的话……”孟听鹤慢慢勾起唇角, “那我也礼尚往来一下好了。”
贺凭睢点头,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孟听鹤指尖无意识地勾着贺凭睢的肩。隔着衣物, 贺凭睢感觉就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从哪里说起呢,唔,我们俩,有不少次在酒店里偶遇……”
贺凭睢原本痒痒的心顿时蔫了。毕竟眼前这家伙今天还不知道为什么也来了这里。
“之前在夜莺你以为严岑想做什么事情,还有一次你帮我揍了个人, 然后这次在这里碰见了。”孟听鹤松开抵着他肩的手, 点着白皙修长的手指, 数之前的几次偶遇。
贺凭睢的眼角肉眼可见地耷拉起来,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冒酸气。
孟听鹤数完, 重新看他:“三次……好像也不多。”
贺凭睢猛地往下压了些,手松松地环住孟听鹤的后颈。
“不多吗?”
孟听鹤还在进行他说半截话的恶趣味, 骤然被扼住命运的咽喉,勉强保持心平气和:“第一次我是去和严岑吃饭,第二次是乐团聚会。现在这次, 是我发小被他姐训话,我过来救急。”
所有可能起矛盾苗头的偶遇被孟听鹤干脆又简洁地解释了一遍。
“所以,恭喜你, 你也是第一个。”
贺凭睢听出他话里的含义,呼吸重了一些,环着孟听鹤后颈的手稍紧,拇指下意识按了按他颈侧的脉搏。
孟听鹤不自在地挣扎一下,想到什么,挑了挑眉,问贺凭睢。
“那么话说回来,你每次去夜莺就是纯喝酒吗?”
贺凭睢环着孟听鹤后颈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肩,语速有些快,像是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嗯,我一般喝完就走的。喝酒就……算是我放松的一种方式,自从我妈她走了之后,我就会……”
“嘘。”
孟听鹤的食指轻轻抵在贺凭睢的唇前,打断他的话:“可以了。”
刚才谈到被录下的那一段铃声的时候,贺凭睢就提过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状态不好。而他母亲的去世,多半和这件事有关系。
能让他状态不好到那种程度的事……
孟听鹤放下抵着他嘴唇的手。
他可没有让人揭开伤口来给他解释的趣味。
若是他们真的可以走到最后的关系,那他非常愿意和他走过这段往事,但此刻显然并不适合说这些。
贺凭睢明白他的意思,维持这个动作缄默几秒。两人在昏暗的会客厅里对视片刻。
孟听鹤被他的目光锁定着,坚持了一会,偏了偏头,躲开他的目光。
为了跳过这个话题,孟听鹤顺手在贺凭睢腰侧戳了戳。
“你的腰,挺好啊。”
居然维持这个动作这么久了。
贺凭睢:“……”
贺总直起身,绕过那个碍事的茶几,真正毫无阻挡地站在孟听鹤面前。他就要再次弯下腰,嗅到衣领上的一点沾上的酒味,有些嫌弃地扯下风衣。
里面是一件薄薄的衬衫,扣子严谨地系到了最上面。
这回是完全没有了其他碍事的东西阻挡,贺凭睢弯下腰。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最上方的扣子,舌尖抵着后牙槽,“你会知道,不……你会更深刻地知道,我的腰确实很好。”
孟听鹤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思索片刻,伸手搭住贺凭睢的脖子:“哦。”
这个动作几乎可以算是无声的邀请。
贺凭睢眸色暗下来:“听鹤,你这样,我会有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孟听鹤给了自己五秒钟的时间分析内心。不可否认,在第一眼就存在的基础好感以及后续相处的舒服合拍的加持下,他对这个人的情感早就不是陌生人,也超过了一般的友谊。
简单来说,他是有一点动心的。
孟听鹤看着贺凭睢隐忍的神色,说:“准了。”
贺总没想到得到这么个回答,愣住一瞬。
孟听鹤手上用力,把人的脖子往下压了一点。
贺凭睢被脖子上加重的触感惊醒,屈起左膝押在孟听鹤身侧,俯身含住那淡色的唇。
不同于昨天那个一触即离的吻,这个吻像是席卷而来的风,凶狠得极具攻击性。
孟听鹤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睁开眼之后,他的唇好像破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