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出海的渔船一字排开,不少人满载而归,鱼篓里装满了肥美的鱼。他们相互间有说有笑,仿佛昨日的阴霾不曾存在。
谢君卓和江月寒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下落,她们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等这些出海的人带着猎物归去,她们两个人才走上前来。谢君卓布置了阵法的渔船没有人动,还好好地停在海水边。
谢君卓带着江月寒上|船,随后解开了渔船的阵法,将整个船身都掩盖起来。船里安静异常,谢君卓释放气息联系小人鱼,不一会儿水面便扑腾起了浪花,蓝色的身影在水中划过,警惕地游了一会儿才冒出头来。
小人鱼有些惊慌失措,无助地看着谢君卓和江月寒,海边突然出现那么多的人,这对她而言是不小的惊吓。
谢君卓见她无碍暂时松了口气,道:“此刻海边有变,你可能要走的再远一点,我会给你一个防御的法器,上面有我的神识,你如果有急事可以直接通过它联系我。”
谢君卓也不废话,直接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小人鱼。小人鱼似懂非懂,她接过谢君卓给的东西,好奇地看了看,贴身放好。
“出什么事了?”小人鱼写道。谢君卓和江月寒帮了她,她也会担心两个人的安危。
谢君卓轻摇头:“我们现在也不确定,你自己藏好,等事情解决了我会来找你。”
小人鱼点头,它知道自己能帮上的有限,尽量不给谢君卓和江月寒添麻烦,很快就从水中离开了。看着小人鱼走的不剩影子,谢君卓抬手按了按眉心,那股不安的情绪又一次冒出来。
自从到了西海,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偶尔会出现不稳定的情况,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安的危机感。她一直在努力克制,可总是防不胜防。
江月寒见她面色微恙,抬手贴在她的眉心,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温凉的手掌紧贴着,眉间的温度变得炙热。江月寒的面容近在咫尺,眼角的泪痣红的妩媚。她的目光带着担忧,眼神有温度。
谢君卓心底的不安又被压下去,眸光璀璨,嘴角扬起笑意,低头亲|吻江月寒的唇,把话都融化在二人的唇齿间。她狡猾地避开了这个问题,江月寒只是顿了一下,没有拒绝她的亲|吻。
船里的热度不断升高,两个人的气息都变得灼热。过了许久谢君卓才放开江月寒,她们彼此相望,眼底都只有对方的模样。
很快江月寒败下阵来,避开了谢君卓的眼神,她白皙的脸上飞出几朵云霞,目光泛起水色,欲语还休,不甚娇媚。
谢君卓俯身抱住她,道:“真想快点解决这里的事,和师尊去过没羞没臊的日子。”
重逢后相聚的日子并不多,谢君卓越来越贪恋那样的温暖,让她的心像冬雪遇见暖阳,融化成涓涓细流,淌过山川满野,开出无数的花。
江月寒明白她的意思,脖子红成一片,就是嗔怒也别有一番滋味。谢君卓对情爱之事并不扭捏,这点让江月寒最难招架。
好在谢君卓一向有所分寸,从来不会让江月寒觉得不舒坦。此刻她们两个人都在船舱里,暧|昧的氛围还在不断升温。江月寒觉得头晕目眩,不肯继续留在这里,想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平复怦怦乱跳的心。
她们二人离开渔船,谢君卓顺手解了船上的阵法。此刻西海陷入诡异的热闹,这条船的主人不知道会不会找来。
面朝大海,清风凉爽,江月寒觉得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下来,脸上的红晕也慢慢消散。等她平静下来,谢君卓才伸出手邀请她去渔村一探究竟。
恢复热闹的渔村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宁静,那些交谈甚欢的人脸上堆着不真切的笑,眼底是悲哀和痛苦,甚至是木然。
谢君卓没有和这些人多做纠|缠,她直接带着江月寒前往那夜的大嫂家,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嫂家人去楼空,连个影子都没有。她们家的房门虚掩,屋子里静悄悄地,所有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可就是太过整齐少了凌乱之感,谢君卓心底疑心大起。
大嫂带着孩子躲避多日,根本就没有收拾屋子的心情,家里的东西摆放并不整洁。可现在一尘不染,仿佛是要掩盖什么。
谢君卓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让水淼淼照顾这家人,水淼淼不会违背她的意思,唯有昨夜不在此地。
联系起渔村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这些人,谢君卓还有什么不明白?
“该死,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谢君卓很是生气,她还以为上次阻拦他们抓捕童男童女后,他们就能消停。可是却没料到他们只是缓兵之计,等她放松就露出獠牙。
“我们不该离开的。”谢君卓不由地懊悔,许不问相劝让她放松警惕,还以为朝月宗不敢动手。
江月寒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她握住谢君卓的手,安抚道:“这不怪你,我们都没料到朝月宗会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三清宗的弟子都到了朝月宗,除此以外阴阳玄宗的人也不少,他们两大宗门齐聚此地,就是有个风吹草动也会引起大家的警觉。在这样的情况下,朝月宗还敢虚晃一枪,在背后继续小动作不断,也不知道他们是铁了心要一错到底,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谢君卓有些低落,她在原地站了许久,心里发誓会给大嫂和两个孩子讨回公道。
江月寒静静地陪着她,一直到三清宗调查的弟子前来问路,她们两个人才有所反应。
手上拿着卷轴的李洛见是她们,愣了愣,立刻上前道:“这地方真是邪门了,江师叔,谢师妹,你们可有什么收获?”
谢君卓摇头,李洛见状,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见闻告诉她们二人:“你们都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古怪的很。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皮影戏,这村子里的人就跟皮影戏一样,看起来喜怒哀乐俱全,但实际上却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让他们僵硬地重复。”
渔村的古怪三清宗的弟子多问几句便有所发现,他们回答僵硬,对于海祭更是跟不上问话,好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字。不仅如此,他们还阻止三清宗的弟子进门,只允许他们在外面游|走。
主人不同意,大家也不好硬闯。李洛算是比较浑的,他才不管这些,找了个机会在窗边往屋子里看,可奇怪的是什么都看不见,反而闻到刺鼻的味道,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江师叔,我看这村子上上下下就没一处没问题,这都这样了我们还要查吗?”李洛说起自己的遭遇就郁闷,这种显而易见的麻烦,他也不知道要查什么。
江月寒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查,这里的渔民并非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让他们脱离危险。”
“可这没法查呀。”李洛挠头,神情格外暴躁,这里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就是把渔村翻一遍,也找不到可以作为突破口的线索“李师兄你别急呀,这个渔村不行还有别的渔村,西海的地界甚广,你们不如分开行动。”谢君卓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真诚地给李洛支招。他们成团结对的行动,方便幕后之人打算,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分开走,分散那些人的势力。
“谢师妹有所不知,我们来的路上经过的那些渔村根本就没人,去了也是无用。”
“不,李师兄,你相信我,等你带着人前往,说不定那些村子就有人了。”谢君卓意味深长,朝月宗要做局,自然不会只做一个村子。谢君卓建议把战线拉长,他们不需要疲于奔波,做做样子让背后的人跑动起来便可。
李洛听的不太明白,但他莫名的相信谢君卓,他觉得谢君卓的办法可行,干脆的就出门去找其他师兄弟商量。
江月寒并未阻拦,她等李洛离开后,方才道:“你说的这个办法并没有什么用,朝月宗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就算这些人真说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当回事。”
谢君卓了然:“我知道。”
江月寒不解:“那你还……”怂恿李洛去奔波。
“师尊,我们现在在明处,而敌人在暗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要是办的干净又利落,你觉得他们会坐以待毙吗?”
三清宗一露面就是打草惊蛇,既然这条蛇已经惊了,又何必束手束脚?谢君卓就是要他们放开手脚去做,做的越明显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