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他心上(21)

不知道为什么,身处冬夜里的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反而心中多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帮她一点点温着身体。

唐姨叹了一口气,回头去找傅庭燃,把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傅庭燃。

得到的回答还是一样。

“那你就让她等吧。”

唐姨没舍得把这话说给外头的姑娘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亲自有人来找先生。

原本她以为先生孤身一人,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认识的姑娘,而且凭着她的理解,这两个人关系应该是不一般。

她进了厨房,按照平时的习惯给傅庭燃热了牛奶送上去,下来的时候把多余的那一杯送到了门口。

漆夏听到后面门响,顿时一脸惊喜,直接站起身来。

唐姨只是伸了一只手出来,手上有一杯热牛奶,她说道:“姑娘,喝完就走吧,杯子留下拿走都可以。”

“是傅庭燃让你给我的吗?”漆夏问道。

唐姨没有回答,她蹲下身子将杯子放在了台阶上,随后关上了门。

漆夏看着冒着热气的牛奶,心想自己要是再无耻一点刚刚就直接把门拉开闯进去了。

她重新坐下来,将那杯牛奶温在手心,心想这个傅庭燃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喝牛奶。

她从小就不爱碰这东西,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怪怪的,以前都是漆母硬逼着自己才喝的,她喜欢的都是什么碳酸饮料果汁奶茶一类的东西。

只不过当了演员之后,那些都成了奢侈品。

牛奶的味道在她的唇齿间弥漫,漆夏还是喝不习惯,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估摸着杀青宴也该结束了。

方榕华比林蒙还有点人情味,居然肯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一个星期仿佛是偷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就像是对待傅庭燃,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愿意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件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漆夏的生物钟开始工作,困意上头,禁不住一个劲儿地小鸡啄米。

整个人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她瞬间清醒。

门里传来唐姨无奈的声音,“姑娘,进来吧,先生说的。”

听到这个,漆夏困意全无,端着牛奶就赶紧进屋。

唐姨将门关上,随后看了一眼漆夏,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眼睛在一瞬间瞪大,随后便挪移开视线,指着一楼左手边某个房间说道:“姑娘晚上就睡在那个客房吧,我都帮你收拾好了。”

“傅庭燃呢?”漆夏打量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赶忙询问。

唐姨说,“先生已经睡下了,他让我给你收拾好客房就让你进来。”

看来他还算有点儿人情味。

漆夏把牛奶递还给唐姨,“我不太喜欢喝牛奶,可不可以不喝?”

唐姨点头,接过,“好,那房间里有卫生间,姑娘洗澡什么的也方便。”

“嗯。”

唐姨端着杯子就进了厨房,漆夏看着她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走过去问她,“傅庭燃他还好吗?”

唐姨不解,“姑娘想问什么?”

“就是……”

没有等漆夏问完,楼上忽然传来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

唐姨顿时面色慌张,“坏了。”

漆夏紧跟着她上了楼,却突然在傅庭燃房间门口停住,脸色僵冷着。

傅庭燃整个人倒在地板上,身侧是碎了的玻璃杯,牛奶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而瘫倒在地的他一脸颓然,漆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空空荡荡的一处袖管。

傅庭燃……

他没有右手臂了。

☆、chapter 18

第十八章

漆夏的心里面像是埋了一根针,忽然刺痛起来。

她当即冲了过去,膝盖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整个人紧紧抱住傅庭燃,哭得稀里哗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肯定是因为每年你生日都去寺庙给你祈福,骗了佛祖,所以才让你没了胳膊没了事业,对不起!”

漆夏哭得越来越凄惨,唐姨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傅庭燃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才点头离开。

怀抱里的人还在哭,而且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傅庭燃这时候忽然将右手手臂穿进袖管,将她微微推开,脸上有些无奈,“我好好的,没成残废。”

漆夏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在看到傅庭燃完好无损的胳膊之后忽然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她吸了一下即将掉下来的鼻涕,愣愣地看着傅庭燃。

所以她闹了个乌龙?

“我穿衣服穿到一半不小心把放在床上的牛奶给弄撒了,房间里没开灯,又不小心被绊倒,仅此而已。”傅庭燃解释。

“可是……”漆夏想说点儿什么挽尊,可是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顿时悔意上头。

她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多了几分局促,“你……没事就好。”

傅庭燃慢悠悠地将自己的衣服穿好,扶着床站起来,语气平稳。

“来找我有什么事?”

突来的提问让漆夏有些无措,她来之前确实有满腹的话要说。

关于自己的内心活动,关于得知他消息以后的那些复杂情绪,可是在看见傅庭燃的时候全部都消失了。

“没事了,就是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而已。”

“现在知道了?”傅庭燃问。

漆夏点头。

三秒钟的沉默,傅庭燃忽然叹了一口气。

“漆夏,为什么我躲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就好像在他的身上装了定位器一样。

漆夏知道过了今晚,明天就是新的开始,无论对傅庭燃还是对她,所以她想放纵一次。

哪怕成为傅庭燃人生当中的污点。

她抬起头来,盈亮的双眸看着傅庭燃。

下一刻,她在自己的脑海中预想了一遍那个未完成的梦,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直接将手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踮脚。

凑上去。

就在那个吻要落下的时候,傅庭燃瞬间偏过头去。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惹得漆夏瞳孔一热,她只觉得耳朵边像是有飞机轰鸣的声音,耳膜冲破之际,她听见了一声冷音。

“漆夏,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他总是这样,仿佛高举道德标准的神,来批判她所有的情感,他总是无声无息经过她的生命,又风轻云淡离开。

漆夏松开傅庭燃,脚落在地上,扯出一个笑,“这么经不起玩笑吗?小气。”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才强挤出笑来,“对了,我的那部戏拍完了,到时候记得看啊。”

说完,她关门离开。

唐姨在厨房忙碌着,看着漆夏神色恹恹出门,心里面多了几分担心。

随后没有多久,傅庭燃就从楼上走下来,他扶着楼梯,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

唐姨赶紧走过去,扶着他,问道:“先生,你怎么下来了?有事情你可以喊我啊。”

“没事。”

“那位姑娘……”唐姨看傅庭燃不想说,她说了一半便也不再说了,转移话题,“今天温医生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了,他大概后天回国。”

“嗯,我知道了,”傅庭燃一手紧紧握着楼梯边,“没有其他人打电话来吗?”

“没有。”

“你没事就休息吧,可以明天再收拾。”

“好。”

漆夏走出小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黑夜中垂死挣扎着。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弥散的光影,只觉得恍然一场梦。

傅庭燃说的没有错,她该有自己的人生,而这段人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绝对不能有关系。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整个人感觉如置身庞然宇宙,变得格外渺小,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挣扎了三年,最后她还是要向命运妥协。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三年来从未拨过的号码。

“喂?是我……”

晚九点十分,一辆宾利停靠在了寂静的路边。

漆夏从手机中拔出眼来,压低了帽檐上了车。

车内开足了暖气,还充斥着一股上流社会的铜臭味。

她没有摘下帽子,也没有抬头,将自己整个人缩在了角落,抗拒着外界的一切交流。

前座的人终于开了口。

“夏夏,你知道你爸他这三年来一直都在想你,你连个电话都不往回打,你知不知道他怕你没有钱花,每个月都会往你卡里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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